雙慶大酒店,五星級。雙慶市俗稱爲“山之城”,地勢起伏較大,大酒店在山頂上,推窗就能望見朝天門碼頭,看嘉陵江匯入長江,江水碧波滾滾,頗是一番享受。
大酒店在那一天已經裝扮得很喜慶了,爲一對新人的隆重婚禮而準備着。姚家花了不少的錢,但卻並不收禮錢,這是他們有錢,也是一種風範。
要知道,那幾年靠什麼婚禮、壽宴斂財的行爲,比比皆是。特別又是像姚家這樣的大家族那種,更是很瘋狂的。別的不說,去年楊上京老皇帝的生日,那場面我是見識了的。
我去的時候,在酒店前臺報了我的名字,便被服務生領到了酒店12樓的豪華總統套房裡。我問服務生,這裡還有什麼客人入駐嗎?
服務生告訴我沒有別人了。這讓我有些吃驚,這個梓哥對他的兄弟還真是好得沒法說,讓人都快不解了。明明這樣的總統套房,還可以住下好幾位客人的。
細細回想起來,姚梓與別的二代真的不太一樣,包括衛星,也自有不同的氣質。這樣的人才是真的能幹大事的人,或者是受到過環境薰陶的。特別是姚梓,對於我這種出身的人,沒有什麼嫌棄、不屑,當然,我對他有救命之恩,這是其中原因之一。
而像當初的李幽城、樑詠慧,這一家人對我的看法一直都是狗肉包子上不了檯面。如今,我似乎上了一個檯面了,至少明裡上都靠上了姚家這棵大樹的樣子了。這裡也少不了染姐的功勞,以及我自身的付出。
服務生走了,我坐在套房的小茶室裡,在那五月一號初夏的半下午,看看朝天門碼頭,想想頭年父親在那裡每個深夜裡對我的苦訓,我心潮起伏。
感謝我的父親,是他讓我擁有傲立江湖的自保本事,他塑造着我的人生。也許吧,我會走得更好的。而這一下午,想着我爸,我心裡暗暗祈禱:爸呀,一定要搞定呀,一個億啊,能不出就不出,萬一我出了,黃玉蕾反過來不鳥我,那就虧大了。
當然,我想黃玉蕾對我再怎麼不爽,估計這性格攸關的一個億,她就是把集團拆了,也得給我不是?可要是她耍潑,我怎麼辦?
而這等事情,我確實聯繫過我爸,短信相告,他也回過我信息,說會考慮查到底。
當你沒有成功或者強大時,父親就是一座靠山,擁有靠山般的父親也是一種幸福,所以很多二代們牛在這一點上。
我正在望江思念着父親呢,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外面是梓哥,在兩個高大保鏢的陪同下,坐着輪椅來的,衣着華貴,神情冷峻。他雖然長得不帥,還有點黑,但自有一種風采,那就是淡定從容。
這兄弟一見面,也是分外激動。他呼我一聲“冬弟”,我叫一聲“梓哥”,感覺還是蠻自然的。他讓兩個保鏢在門外等着,一個人轉着輪椅進了門。
我關上門後,把他推到了小茶室外面,說我在裡面喝茶看景呢!
他站起身來,說冬弟你還蠻有閒情逸致的嘛?
我笑笑,說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套房,挺無聊的,也讓梓哥破費了,喝茶看看山之城的都市美景,感覺也不錯,你父親在這裡搞了才兩年,這裡變化真大。
他呵呵一笑,來到茶室裡,坐在我的對面。我給他倒上茶,他給我飛了煙過來。
兩個人點上煙後,他淡然優雅的看着我,說:“山之城確實需要變化的,現在感覺還不錯。不過這次婚禮也不算破費,雙慶大酒店的最大股東就是我的繼母袁競平,一切都是她的花銷,畢竟這是我的婚禮。”
我哦了聲,點點頭,說那敢情也挺好,看來這袁姨對你這個繼子也不錯哈!
他微微一笑,彈彈菸灰,說還可以吧!
我說:“梓哥,那你的母親現在是?”
他淡然的說:“過世了,在我很小的時候,一場車禍,活出來的就我一個人,我媽把我抱在懷裡,她沒了。”
我道:“抱歉,不應該提這些傷心事的。”
他搖頭說沒關係的,男人不經歷一些傷痛,無法成長的。
我有些共鳴感,點了點頭,說:“是啊,沒有傷痛,就沒有成長,梓哥,知音。”
他開心的一笑,然後說:“冬弟,你我兄弟二人,這是過了命的交情。我承認當初是有些不屑於你,但後來,我改變了一切的看法。後來我也才從你染嫂那裡知道你的一切,當然也知道你和她之間的關係。其實,我覺得你染嫂對你還是很有感覺的,也許你也很喜歡她。於是,不如……讓哥成全你們吧!”
我有些懵圈的感覺,甚至有點無法面對姚梓的雙眼。因爲他的眼裡流露的是十二萬分的真誠,讓你不容懷疑,只有深信。
當然,我有些震驚,染姐怎麼就把那些事全都說出來了啊?而姚梓的這種氣度和說法,更讓我震驚。
我只能深吸一口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梓哥,我只是一個小人物,小人物的那些事,讓哥哥你見笑了。”
他搖頭說不,冬弟,沒有人生來就是大人物,大人物也是從小人物發展而來的,你的故事,甚至說你和染妹之間的故事,都是我很感興趣也很理解的,我可以感覺得到,染妹的心思在你那裡,於是,我還不如成人之美,你願意嗎?
我笑笑,說:“梓哥,這樣的話拉出來說,真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是的,我承認我喜歡染姐,她曾經帶給我安全感,更是我的好哥們兒,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但我真的不曾有非份之想,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也知道樑詠慧把她嫁與你,心裡是報着什麼想法的,這在這個時代來說,很正常,無可厚非。但我不恥於這種兒女婚姻換權勢背景的做法,只是沒想到梓哥是這種氣度、魄力,是一個值得相與的好兄長。”
他點頭說:“是的冬弟,這就是一樁利益婚姻,講究門當戶對,講究權力門第,講究互惠互利,我家有權,李家有女,於是雙方父母也是一拍即合。我們這些當小輩的孩子,無能爲力。說實話,我不喜歡染妹嗎?野性中透着柔情,迷人的模特身材,細膩的皮膚,她美極了。但是,抱着一個不愛自己的女子睡覺,那是一種痛苦的折磨。這種折磨,我不想再嘗第二次。更何況現在,呵呵,我那玩意兒也不頂用了,我不能害了染妹吧?”
我皺了一下眉頭,道:“梓哥,你難道還有過一次痛苦?”
他勉強而笑,點了點頭,顯得內心還是挺痛苦的,說是的,有過這樣一次痛苦,到現在,我的親生兒子還在別人家裡養着,我他媽還沒法去看看。
我驚了一跳,說梓哥,你這……都當爹了啊,孩子多大了,在哪兒呀?
“孩子都七歲了呢,我二十那年有的。”他擡手指了指吊頂上的水晶燈,說:“他在很高的地方,我知道,但看不到,摸不着。”
我不解,說梓哥這是什麼意思?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冬弟,不說這些傷心事了,說咱兄弟之間的事情吧,你染嫂名義上將是我的妻子,但實際上我不反對她與你來往,甚至,爲了掩蓋我無能的事實,我想要個孩子,找你要,越快越好。
我愕然了,話都都有點結巴:“梓哥,你可以人工孕育的,何必借個種啊?”
他有些勉強的笑笑,說:“冬弟,我連種子都沒有了,何談人工?許凌鋒跟我這一世仇,我他媽不幹死他,真不會心服的,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