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要離開的日子,收拾了行李包裹送至客車,小白也開始了全新的旅程。曲曲折折繞着盤山公路行了五個多小時方纔抵達Z鎮,而這一路上對於小白來說倍感折磨,因爲小白是個重度暈車患者!早晨吃的早餐盡數吐了出來,最後還不斷地吐苦水與剛剛喝下的礦泉水,經過這番折騰,小白那本就白皙的小臉更是毫無血色,一陣陣的眩暈使得小白間歇性眼前一片黑暗。小白的二伯正巧在這個Z鎮開旅館,距A中也僅僅10分鐘左右的路程,所以小白的母親便帶着小白先到二伯家落腳。
說起小白的二伯,小白並不是很歡喜,小白的二伯正應了民間流傳的一句俗語“越有錢越摳門”。雖然小白本也沒有佔人便宜的毛病,但是也極其看不慣這種沒有氣度的行止。二伯旅店佔地不小,樓上旅店,樓下超市兼車庫,據說身價也是幾十萬的人,這些錢放在城裡自然不算什麼,可對於這樣一個Z鎮來說,也算是富庶階層了。而對小白及母親的款待卻只是簡單幾菜,其中還有一盤鹹菜……雖然小白不挑食,但是在小白看來,這實在是不符禮數,不管怎麼說,自己也算是客人,若是自己家有人來訪,斷然是不會端出這陳年蘿蔔鹹菜來招待的,但自己是小輩,也不可能說什麼,只得悶悶的吃飯。
距正式開學,小白算是提前了兩天。利用這兩天時間,小白想先四處走走,畢竟對於這個Z鎮,小白是一無所知,先熟悉熟悉地形也好。而瞭解一個陌生地方的最好方法就是徒步觀察。這對小白來說相當輕鬆,雖然小白體育不好,但是過去每天八公里的走讀生涯,這點路在小白眼裡實在算不得什麼。
從二伯家一路新奇的四處張望着,並暗自記下沿途一些明顯的建築標識,一方面以防自己迷路,另一方面,日後如果有需要,也知道到哪裡解決所需,不如商店、銀行、公廁等等。一路行來,不多久就看到遠方醒目的紅榜,估計就是傳說中的高考狀元榜了吧,希望三年後的自己也能在榜單之上!暗自在心中感嘆一番,小白也加快了腳步。不愧是縣級最重點的高中,榜單之上清華復旦等名校皆是高傲的列於紅榜之首,想想摘得桂冠之人該是何等榮耀!小白看的也是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也是馬上進入考場一決雌雄,不過小白也很明白,那一天需要三年的錘鍊等待,方纔能夠展現剎那芳華!當然一路看過紅榜,小白也是明白,只有紅榜的前兩塊還不錯,再之後的即便不是
充數,也的確沒有什麼太大吸引力。最後望了兩眼紅榜,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啊,一切還沒開始呢,小白擡頭深深望了一眼皓空,然後緩緩抿起嘴脣,露出一抹靦腆淡然的微笑。隨即回覆心神,踱步而去。
越往前走越是靠近Z鎮的中心,各類商鋪也是接連出現,這是小白在現實生活中見到的最繁華的場面了,心情也是特別愉快,東走走西逛逛,便來到了十字街。據說這Z鎮皆是依着這十字街而建,所以這裡也算是這裡最爲繁盛之地。各家店鋪前音樂震響,使得這條街道愈加熱鬧非常。對於小白來說,現在她所接觸的一切都是新的,完全不同於以往的生活。擡頭一瞥看見一家書店,小白心情頓時激動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書店,以前都是去另外一個比這個更小一點的鎮裡買輔導教材,這次不同於過往,她可以不用趴在輔導書堆裡苦尋適合自己的資料,而是以一種欣賞的心態來觀摩這浩瀚的書海。對於書,小白有一種特殊的情感,不同於那些見書就厭惡的學生,小白對書有一種特殊的喜愛,她生命的大多數光陰都是這些印滿文字的紙張陪伴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如果不是吃透了它們,她可能不會有這種機會來到這裡,開始全新的征程,說書籍是她的朋友,一點也不爲過。
走進書店,最先映入眼簾的並非是整齊的書架,而是一些時尚的電子產品。在06年MP3正是剛剛流行的時候,小白記得吳老師有一款128M的飛利浦Mp3,當時還200元左右。在衆多的Mp3中,有一款粉色的Mp3頓時讓其怦然心動,精緻的外觀,流線的造型,確實非常適合她這種小女生。吧檯小姐似乎也看出了小白的心思,十分熱情的從櫃檯中拿出那款Mp3,開始細心的介紹。略微有些沉甸的金屬觸感,光潔屏幕清晰地映着小白清秀的小臉,小白有些失神,至於吧檯小姐的介紹更是全然沒入心。輕微搖搖頭,對吧檯小姐淡淡道了聲謝謝,便繼續前行上了二樓售書處。“這種高檔的東西,不是我能有的啊”小白在心中感嘆道,絲絲酸澀的感覺剛剛爬上心頭便被小白迅速壓了下去,“以後都會有的嘛”小白自我安慰道。
二樓被分成了不同的區域,分列着小、初、高各階段的輔導教材以及名著經典和期刊雜誌。繞着小書店走了一圈,高中架是她以後可能經常光顧的地方,所以她停留在了名著經典一欄前,讀着這些曾經在考試卷中出現過的作品名稱,
小白不由得苦笑,爲了應付考試僅僅只是知道關於考題的部分,至於作品內容如何,她可是從未有機會接觸過,雖然有好奇心,但是高中時間定然不容許,如果日後有機會的話,再把缺失的功課補回來吧。心中默默規劃着,隨手翻了幾頁,不多做停留,離開書店繼續探尋之旅。
最終買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就回到了二伯家。母親在和二伯他們聊天,見到小白回來,熱情地上前幫小白把手裡的東西接過來,便隨小白一起上了樓。打開房門,一屁股坐在牀上,溜達了一天,小白也是有點疲憊,想到那個精緻的Mp3又是一陣恍惚。這一走神未瞞過小白的母親,笑着撫摸着小白的短髮,笑着低聲詢問道“老姑娘,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小白趕緊回神,同樣笑着打着哈哈,“沒什麼啊”。之後母親的話,可是讓得小白高興的陷入掙扎,“今天逛街有沒有碰到喜歡的東西啊?鑑於你今年成績這麼好,喜歡什麼就買下吧,算作對你的獎勵。”母親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這麼多年,小白得過許多次第一,他們從來都沒有給過她什麼獎勵,來之前,便是和小白的父親商量過,給小白買個禮物算作這麼多年的補償吧。掙扎了片刻,小白咬着嘴脣叫了一聲“媽——”,隨即偎依在母親的懷裡再次沉默。母親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見女兒這般形容,心下也是明白不少,嘆了一口氣,“沒事,只要買的起,媽答應你”一邊說一邊輕拍着女兒的背,這些年,除了不曾把這孩子餓着,精神上的給予幾乎是空白,母親心裡也同樣是一抹苦楚。他們夫妻憑着幾畝薄地,有沒有其他什麼本事,將將能供養她上學,那還有什麼富餘的錢買禮物那麼奢侈的東西呢?
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抵住少女的心性,第二天,便領着母親去看了那款Mp3,見到女兒愛不釋手的樣子,母親一咬牙,再苦不能苦孩子,便是花了400元給女兒買下了這個頗爲貴重的東西。06年的400元還是比較有分量的,那個時候小白一個月的生活費也不過300元,並且以她那貓性的生活,還能剩餘一些。所以這個Mp3可以說是小白最珍貴的物品,即便後來這個P3壞了,她也一直細心的珍藏着。小白知道,這已不是用錢能衡量,那份父母對子女無私的愛都灌注在那個小小的東西里,即使它已不能再播放動人的音樂,像以往一樣在無數挑燈攻讀的暗夜中安慰自己孤獨的心靈,可是它的價值依然無可替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