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依舊有幾分熟悉的英俊臉龐,這不就是中午自己撞到的男生嗎?原來他就是齊銘哲啊,唱歌真好聽……暗暗在心中感嘆着,柔嫩修長的纖手卻不由自主地移向對面那堅實有力的大掌,“你好,我是肖小白。”小白婉聲道。
纖手一觸即散,悄然收回。小白羞澀的笑了笑,頷首低眉,陷入尷尬的沉默。對於小白來說,這真是太不正常。雖然她性格偏內向,但長久以來的鍛鍊,她可是從未有過此番的侷促。難道自己也是傳說中的“花癡”,見到帥哥就不知所措?不會吧,雖然過去一直在那個偏僻的小鄉村,但那裡可謂鍾靈毓秀,人傑地靈,從來不乏美女和帥哥,小白這種姿色都算不得上乘,早應該對美貌免疫了啊……好在小白身材嬌小,這一低頭,恰好將其糾結變幻的形容完美的掩藏,否則一定會引得鬨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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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哲自然是不知道小白內心的掙扎,在他眼裡,這個剛剛到自己下巴的新生着實很可愛,不過是互相做個介紹而已,竟這般害羞,與他平日裡所見的野蠻女孩和超級嗜學女達人很不一樣。上下打量一下小白,嘖嘖,如此瘦小,只能安排個簡單的活了。“小白,”銘哲看着忽然擡起頭,訥訥地望着自己的小女孩,脣角又是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你就負責擦窗臺吧。每天早、中、晚各擦一遍就好。”
“呃,好吧。”小白沒想到,自己的工作竟然如此簡單,別的做不明白,擦窗臺可是最容易了。“謝謝組長!”說完,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銘哲內心一跳,有人稱呼過班長,更多則直接稱呼其銘哲,這組長,可還是第一次。不過銘哲可不是小白,雖然不適應,但表面卻毫無破綻地輕聲回道,“沒關係”。小白的笑容似乎極具感染力,不知爲何,銘哲的心情也是平白好上幾分。
分配完值日生,今晚的班會也是到了尾聲,交代了一下上下課時間,學生便紛紛散去。小白和張悅以及其他室友一同回到宿舍。
宿舍裡有一部老式的撥卡電話,可以隨時接電話,但若要打電話,則要先購買一張200卡。小白準備明天去買一張卡,今天忙碌了一天,還是早點休息,畢竟明天就要正式開始高中生涯了。盯着那厚厚的一摞書,小白搖了搖頭,果然與初中不同,無論從開本,還是頁數,都不是一個級別的,有的忙了。又與室友閒聊了一會兒,洗漱完畢,小白就上了牀。第一次住寢室,還是上鋪,小白總擔心自己會掉下去,也可能是新來到一個地方,尚且不能適應,這一晚小白徹夜未眠。
黑夜逐漸褪去,黎明如期而至,天空從逐漸泛白直到大亮,小白偏過頭,透過玻璃,能看到濃霧瀰漫下朦朧的操場,稍加思索,靜悄悄的起牀。齊銘哲是週一組,所以今天是小白值日。
洗漱完畢,裝好書,帶上門,小白穿行於濃霧之中,緩緩向教室走去。學校要求穿校服,可是以小白的身材再套上這本就是標準號的校服,真是“寬鬆肥大”。褲子長小白倒是有辦法,用雙面膠將長的部分內卷粘合,外表毫無痕跡。上衣就沒有辦法了,小白曾對着鏡子掐着腰,愕然發現,給她一根腰帶系在T恤上就可以當裙子了……不過也只是這番調侃罷了,她可沒有膽量做這種挑戰張老師的事情。晨風順着寬大的空隙吹過衣衫,小白不禁打了個哆嗦,快步走進教學樓。
作爲寢室長,小白本就是有着早晨開教室門的責任。所以她倒是樂得其所。打了水,沾溼了抹布,便開始細心的擦窗臺。這活着實輕鬆,一會兒小白就擦了兩遍,放下手中的活,時間尚早。教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小白走到窗臺邊,從三樓俯視,這下面是一戶人家的後院,栽種了許多不知名的花,這個時節開的正豔。小白怔怔地看着這些在朝陽下爭奇鬥妍的鮮花,莫名的涌上一股傷感,家裡栽種的花開得也是這般好看呢……
銘哲在昨
天的班會上被選爲臨時班長,對於銘哲這個在初中部擔任主席的人來說,班長這一職務並無難度,不過爲了在第一天不出紕漏,所以他昨天特別申請了班級鑰匙,以期今天從第一時間監督把關,力求完美。銘哲家是本地,不過有些遠,所以今天他騎着單車一路風行而來。本以爲他定是第一個,沒想到剛欲開鎖,卻透過門上條形玻璃窗,看到一抹倩影立在窗前。心下一點疑惑,銘哲輕輕地推開了門——是那個叫小白的女孩。不經意的勾起脣角,小女孩起得還真早呢。看小白沒有反應,銘哲值得輕咳了一聲,打破寂靜道,“想什麼呢,悶悶不樂的樣子?”
小白本來正出神,被咳聲驚擾,立馬收攏心神,回頭便看見一臉微笑對着自己的銘哲。估計是在大霧下行了很久,銘哲溼潤的碎髮上隱隱有細密的小水珠,濃眉俊目,漆黑的瞳孔一眼望不到底,此刻卻流露出令人安定的柔和目光,高挺的鼻樑下線條分明的嘴脣上挑起一道細微的弧度,雙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略顯瘦削的臉棱角分明,隱隱透着剛毅。晨風颯颯,銘哲的校服貼緊結實的胸膛,整個人充斥着青春的力量,然而在那淡然的微笑下,則留給人溫文爾雅之感亦不乏器宇軒昂之勢。小白望着這俊逸的少年,雖然不得不生出幾分驚才豔豔的仰慕,但思鄉之情繚繞,只淡淡道,“沒什麼,有點想家了。”
銘哲早已猜個七八分,畢竟能有鑰匙開門的,多半隻會是住校生。並未流露出異樣神色,順水推舟,銘哲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麼,第一次出來住校嗎?”
小白點點頭,拿起抹布浸入水裡,端起水盆準備去水房。
銘哲適時地將手伸過來,“還是我來吧,你一個小女生,呵呵。”
小白看着銘哲那牲畜無害的表情,也沒推辭,順手遞過去。
看着沉默的小白,銘哲雖然也沒有住宿經歷,但是一個女孩獨自在外的心境也是可以理解。所以本來平時話也不多的銘哲,今日卻是破天荒地說了頗多。
“小白,那你來自哪裡呢?”
“我啊,”小白尷尬地笑了笑,“我讀的那所初中非常小,你可能都沒聽過,雙晴中學。”
“雙晴?”,銘哲在初中部接觸面也算是頗廣,但這雙晴中學的確沒聽說過。
見到銘哲微微皺眉思索的摸樣,小白哧地笑了出來,“對啊,就說你沒聽說過嘛。我的初中學校非常小的,我家也很偏僻,今年只有三個同學來到了A中。和你們不能比的。”
聽着小白有些失落的語氣,銘哲安慰道,“小白,不要那麼想,你能來到這所中學,進入到重點班級,說明你有這個實力,我相信你。”
偏頭看了銘哲一眼,小白輕輕嗯了一聲,心裡卻是十分溫暖,畢竟在知道有這麼多實力強悍的同學之後,小白的信心遭到了不小的打擊。
等到小白和銘哲從水房的衛生櫃拿出工具回來後,班級里人也是漸漸多了起來,之後銘哲就一直忙着指導分配工作,小白早已經完成了自己分內的工作,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來預習新功課。
早自習鈴聲剛響,張老師出現在教室門口,剛準備擡腳踏進教室門,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誰負責擦黑板的?黑板不擦不知道啊!不擦黑板上什麼課!”
剛從黑板上移開視線,落到講臺上,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氣,“黑板不擦,講臺也不知道擦嗎?!沒長眼睛還是沒長心啊!”
話音剛落,便來到窗臺前,伸手摸了一把,陰沉着臉轉向全班,“今天誰負責這塊?”
小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暴跳的老師,講臺和黑板她不知道是誰,但是窗臺卻是她負責,看着那幾欲噴發的老師,窗臺雖然沒說,估計也好不到哪去。小白哆嗦着舉起了手,“老師,我負責窗臺……”
看到舉手的小白,張老師這氣終
於找到了泄的地方。“站起來。”
小白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在衆目睽睽下站了起來。
掃了一眼站起來的小女生,張老師氣就不打一處來,“叫什麼名字?”
“肖小白。”
張老師吸了一口氣,“早晨值日了嗎?”
小白看了張老師一眼,但見到後者那陰的快要滲出水來的臉,趕忙收回目光,低下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值了,窗臺擦過了。”
看到小白那磨蹭的樣子,張老師的氣又冒了三丈,“擦了?擦了窗臺上一點水都沒有?檢查的人沒有看到水印怎麼知道你擦沒擦?這點活都幹不明白。還有擦完窗臺就沒事了嗎?講桌黑板不知道擦一擦啊!”
小白又看了張老師一眼,看到那分明是氣憤與厭惡的目光之後,又小聲辯解了一句,“組長告訴我擦窗臺的……”
“組長?”張老師柳眉倒豎,“誰是這組的組長?”
銘哲立刻站起來,賠笑道,“老師,這的確是我的疏忽。是我分配小白擦窗臺的。黑板太高,我看她也夠不到,就把黑板和講臺這部分工作劃到孟茜的範圍中了。今天孟茜到醫院複查,所以李玉東做了她的工作,估計孟茜忘了交代,纔會出現這樣的疏忽。這是我工作的疏忽,老師您就不要再責怪小白了,畢竟她也不是故意的。至於擦窗臺的事,有了這次教訓,我想小白以後也會注意的。”
回頭感激地看了銘哲一眼,後者趕忙朝她遞了個眼神,小白趕緊回過頭。
“嗯——”盛怒的張老師在發泄了一通之後,也平靜了許多,“那這次就這樣吧,下次注意,知道嗎?如果扣分,咱們再算賬。”說完瞪了一眼小白。
小白趕緊點頭稱是,心中卻是無限委屈,開學第一天就這麼當衆被批,着實不好受。強忍着淚水沒有留下來,自己安慰道,下次注意就好了,方纔在衆人憐憫的目光下緩緩落座。
沒有在意小白的情緒,張老師組織學生進行排座。
全部入席之後,小白的同桌是一個男生,不過這個男生的身高卻是比小白高不了多少,估計也就一米六左右。“你沒事吧,這老師脾氣比較火爆,你別往心裡去。你好,我叫葉玄。”
吸了吸鼻子,小白紅着眼圈看着身邊一樣瘦小的男生,破涕爲笑,“沒事,謝謝你。你好,我是肖小白,估計剛纔你已經知道了。”
葉玄沒有理會小白的那絲自嘲,用他那依然清亮的男聲對小白道,“以後咱倆就是同桌了,既然是同桌,你以後有什麼不會的儘管問我好了!”說完頗爲得意的笑着。
小白這才鄭重打量身邊的這位小男生,男生一頭有些俏皮的小毛寸,濃墨重染的眉毛斜飛入鬢,雙目炯炯有神,目光犀利,直鼻薄脣,瘦削的臉龐,雙頰略微凹陷,雖然身材不似發育中的男子那般頎長,卻依舊初初散發着一種凌厲的氣勢。這麼厲害嗎?心下一抹質疑。
似乎是看穿了小白的那抹懷疑,葉玄湊近小白,“怎麼,不信嗎,這500度的眼鏡可不是白戴的呢!”說完抱着臂膀假裝睥睨着小白,而後又是爽聲一笑,“算了,不逗你了,這麼靦腆呢。總之,我若是能幫你定然不會拒絕。”
靜靜地望着這個子雖小卻依然陽光自信的少年,小白少不得一縷欽佩,畢竟她對自己的身高一直抱有着自卑的心態。頓時,小白也很受葉玄的感染,“好啊。”鬱悶了一早晨的心情終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就這樣度過了第一天,晚上握着200卡,突然想起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拿起電話,依次進行,最後那邊想起了嘟嘟的震動聲。
“喂?”一個略微沙啞的男聲響起。
頃刻間,這一天的委屈涌上心頭,鼻子一陣陣泛酸,顫抖地喚出了那長久依賴的兩個字,“哥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