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也替二老惋惜起來,這麼好的醫術不被認可,實在是……
松木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我和阿綠有些過不下去了,飯都吃不上。好幾次我都看見阿綠對着米缸嘆氣,我心裡那個難受啊!我是個男人,連個女人都養活不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我四處找辦法想要活下去,我還要養活阿綠呢!我沒辦法,就開始上山採藥,然後賣給收購藥材的商人。我記得那個商人的嘴角有一道大疤,他這個人壓價特別狠,而且那稱還總是缺斤短兩。但是他有個好處,就是直接現金結賬,我需要錢,拿到錢我就可以給阿綠買吃買穿了!於是我每次都把藥材賣給他,人家都罵我傻。可我的算計他們有幾個人能懂?”
“這刀疤臉賺了錢,就會更積極的來收貨!這樣我的藥材每隔幾天也能賣出去了!我和阿綠就可以靠着這錢不愁吃喝!而且那刀疤臉後來被我的實誠打動了,也不再那樣死扣我的錢了。我和阿綠漸漸地還有了存款,那種感覺真是太好了!我終於覺得我是個靠得住的男人了,但是還不夠!我還要賺錢給阿綠買更好的東西!”
“我開始研究西藥,一點點的研究。後來我發現我們的中藥做成這樣不是也很好嗎?不過那時候政策的限制,我們什麼也做不了。不過那些年我從來沒放棄過研究,阿綠也被我帶了起來,她聰明些,真的弄出了好幾個非常好的配方。而我在那幾年也開始收藥材賣藥材,我也賺了不少的錢。後來這些錢成了我們的啓動資金。”
“那時候阿綠特別勤奮,沒日沒夜的研究。她說她要用實際行動來支持我,幫助我成功。你知道你師父爲什麼要做輪椅嗎?因爲她的腰不好啊!雖然她平時總是說自己覺得這樣可以偷懶,其實我知道,她那是腰肌勞損比較嚴重!她永遠對我都這麼樂觀,你說我怎麼樣做才能報答她啊!”松木老爺子聲淚俱下,十分動人。
但是我卻說出了一堆反對的話,“老爺子,我有點話想跟您說,說了您不要生氣。小子絕對是有什麼說什麼,全部都是發自肺腑的。我年齡雖然小,但是愛是人生下來就有的能力,所以我感覺我也有一定的發言權。您根本不需要報答!我師父給您愛給您支持是在等您的報答嗎?她不是!她要的是愛!您只有更加愛她纔算是報答她!您說對嗎?”
綠姨的臉有些微微泛紅,“臭小子,我們都多大歲數了還愛不愛的!你真是的,故意拿我們尋開心是不是?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就圖點實實在在的,那些愛不愛的,都隨風飛去了。”
我搖搖頭,認真的說道:“愛又不是細胞,怎麼會衰老?難道您不愛聽我愛你這種話嗎?這個跟年齡沒關係,這個是一種感情表達的方式,我喜歡你就想讓你知道!您二老也應該多多溝通,儘量不要總是默默付出。誰也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能明白多少?這隨便一間屋子裡面的東西都要百萬以上,但是我師父真的每件都認識嗎?您爲我師父種的這麼多名貴的花,她知道里面的堅辛嗎?你們是互相的愛互相的好,就要讓對方知道。不要總是這樣偷偷摸摸的,你們應該得到祝福。”
綠姨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松木,松木老爺子已經被我的話震驚了,還沒有回過味來。很久後他突然上前握住綠姨的手,深情地說道:“阿綠,你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名正言順的照顧你嗎?你願意嫁給我嗎?我保證這一輩子我都會對你好的,好嗎?”
綠姨有些羞澀的看着松木,嗔道:“你這個人真是的!孩子還在這呢,你瞎說什麼啊!再說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我教會了這孩子……”
“師父,您不覺得您這樣是在耽誤時間嗎?教我和結婚完全不影響啊!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再說我有個師爹還是好事呢!這樣我以後要是真碰見什麼事,這開口不是更方便嗎!”我在一邊攛掇道。
松木老爺子對我的話十分支持,“小越這話說得對!真的一點都不衝突!但是小越我給你說啊,不管我和你師父是結婚還是繼續這樣,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知道嗎?咱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了,別做那種生分的事知道不?否則我可真要生氣了!”
我趕緊點頭答應着,“老爺子,我那不是幫你說話才這麼說的嗎!你看你還說上我了!階級鬥爭在你這都得失敗了!你這……分不清主次啊!”我一臉的惋惜,“這要是我師父因此退縮了不嫁給你了,你說你冤不冤!”
我本來就是開了玩笑,沒想到松木老爺子還真的就緊張起來了,他一把就拽住了綠姨的手,絮絮叨叨的解釋道:“阿綠你可不能真這樣啊!我這其實歲數也大了,受不了刺激……”
綠姨捂着嘴偷笑着,許久後才緩緩開口說道:“你說你傻不傻?那壞小子是故意這麼說的呢!你呀,做什麼事情都這麼認真!你不是說現在在外面混要能開得起玩笑嘛?”
“老爺子是開不起跟您有關係的玩笑!您二老好好聊聊!到時候給我個通知就行!我能做的可能不多,但是我絕對盡力做好!對了師父,您要是結婚想不想要穿婚紗?我去給你挑一件怎麼樣?”我突發奇想的問道,到時候叫李梓陪我去看看,給師父買個好的!
綠姨點點頭,“好啊,到時候你和松木要我的尺寸就好。不要太貴的,你就看着配合我的氣質的就行。”
我不斷點頭應和着,起身的時候在松木老爺子耳邊故意大聲說道:“您加油啊!我看我師父還是願意嫁給您的!等我回去了我就去看婚紗!絕對讓您有個最美麗的新娘!”我說完話頭也不回的跑了,開玩笑,真的惹惱了綠姨,一把癢粉撒過來,我就玩完了!
我能聽見我身後傳來的笑聲,我直接進了屋子不去聽他們到底說了什麼。這兩個老人相互扶持了一輩子,真的應該在一起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了。事情永遠沒有做完的時候,但是人生說不準時長的。所以千萬不要等到失去了再去後悔。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是我知道,當他們回到大廳的時候手是緊緊牽在一起的。我想我已經不需要他們跟我宣佈什麼了。我等他們走到近前直接跪在了地上,“師父,師爹!徒兒鄭越給你們請安了!”
綠姨直愣愣的看着我,詫異的說道:“你……已經猜到了?你這孩子不會是偷聽了吧!”
我委屈的不行,實在是冤枉啊!我擡起手指了指二老拉在一起的手說道:“您看看這手都拉在一起了,不成能是這樣嗎?再看師爹的表情,真的是甜的滴出蜜汁來了!您說我能不懂嗎?還有啊,我絕對沒有偷聽,否則我就沒必要躲回來了。”
綠姨伸手將我扶了起來,說道:“傻孩子,師父就是那麼一說呀!就算是你真的聽了也沒有什麼,因爲我們還真的沒有說什麼。師父也沒什麼好揹着你的,反正我們的故事都已經告訴你了。我呀,要的真的不多,能把你教會了,有了傳承,我能和松木把這山山水水走一走看一看我就知足了。”
松木這時候放開了師父的手,不知道去拿什麼了。我好奇的用眼神追隨着他的身影,綠姨嗔道:“亂看什麼呢?松木是去給你取你那個同學父母要用的藥了。唉,本來我還想多留你們幾天,但是剛纔松木也給我講了,外面是很看重學歷的。你出去了要好好學習,不要混日子。師傅交給你的醫書要勤看,最好是可以背下來。那上面的各種介紹也要好好看爭取爛熟於心,懂嗎?”
我聽着綠姨的嘮叨突然覺得特別親切,就像家裡的長輩對我的不斷叮嚀。我的心裡暖暖的,拉着綠姨的手一個勁兒的說師傅實在是太好了。這時候松木走了過來,把手裡的盒子一把塞在了我的手裡,嘴裡嘟囔着,“怎麼還拉上手了?這是我老婆知道不知道?你得尊師重道尊重師爹知道嗎?不過……是誰教你喊師爹的,怎麼說着這麼彆扭的?”
我嘿嘿一笑,“這是我自己編的……您看啊,叫您師公肯定不合適吧?師公是師父的師父對吧?叫您師孃肯定也不合適,您不得生氣嘛?我想着爹孃爹孃,師孃師爹,多搭配啊!是不?”
松木被我說的一陣無語,他撇撇嘴算是認下了這個稱呼,“好吧,聽着跟爹媽似的確實還真是有點親切呢。這關算你過了,我還算是滿意。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我和你師父要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了。你那個婚紗可要抓點緊,知道不?你師父說想穿着你買的婚紗照婚紗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