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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暴風雨前的平靜不過是一種寫作手法,現實生活中是不存在的,只不過因爲與暴風雨時的激烈做了對比,才顯得平靜了罷了。而我之前所說的相安無事也是相對的。

這場暴風雨是由我的一篇恐怖小說引起的。這篇恐怖小說是我的處女作,後來翻看有些僵硬做作,但當時初創之際興奮之情簡直溢於言表。所以我把它騰挪到了週記本上。此篇週記變成了煽動這場暴風雨的蝴蝶。

雖說是高三了,晚自習的時候我依然邊聽歌邊看課外書,我一般在學校上晚自習都是放鬆自己的。我認爲學習是個人的事兒,我不喜歡“人云亦云”和“隨大流”。正當我看到關鍵處,班主任忽然推門而入,懷裡捧着十幾本週記本。我一眼就看到位於第一個的我那本藍色的。不禁喜形於色,立馬摘了耳機靜候誇獎。

雖然好多人都說忠言逆耳,但我真不認爲這些聽了讓人熱血沸騰、幹勁十足的誇獎多聽聽有什麼不好的。

就在我得意地看着她的時候,語文老師突然命令全班停了下來,並且給了我一個冰冷中帶着憤怒,憤怒中帶着無奈的複雜眼神。我一愣,心想“老子最近表現這麼好,對你畢恭畢敬,不想聽你囉嗦的時候都是看小說或者安靜的睡覺啊,哪裡又得罪你了!”

“這次的週記大家寫的都很不錯,多了很多自己的真情實感和生活感悟,文章已經能收放自如了,詞句運用都有了很大提高,而且漸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特別是我們有一位同學更加的了不起,給我交了篇恐怖小說,並且我看了之後還真被嚇到了。不過,不要得意,這不是說你寫的有多好,只是因爲我的想象力很豐富,想象出了很多你沒有寫出來的細節。所以說小說這種東西不是誰想寫就能寫好的,要想跑首先得給我把走練好了!考試作文都沒上50分還不好好用功,還自以爲是的寫起了小說。以後不鼓勵大家嘗試這種和高考作文無關的文體。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今天就不讀了,這些本子先放在這裡,你們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她講這麼一堆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的都是我,這使得幾乎所有的同學都知道了這件糗事是我做的。不時有嗤笑聲傳來。我始終低着頭,接受着這場暴風雨般的羞辱。當我以爲她說完了準備戴上耳機時,她又說話了:“馬上要月考了,好好複習,別不務正業的還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了。”此話顯然又是說給我聽的。又停了片刻。“王紹峰,你來一下。”

我沒理她,我等她過來把我扯走,不料她只是站在原地。一臉肅殺地說:“你聽不見?快點!”

由於我不想在班裡同學的目光下被刺成蜂窩,所以還是果斷選擇隨她出去了。

辦公室裡只有我們倆,其餘的老師要麼去看自己班的自習,要麼早早回家看電視劇去了。

“你這篇小說其實寫的還是不錯的,第一次寫?”她又看了一遍,頭也沒擡地問我。

“哦。”我略有些驚訝的一怔。

“已經算是不錯了,你在寫作方面的確有些天分,但還不成熟。”她擡頭看着我,眼神堅定而又有些憐愛。

我不由心一軟。

但她居然向我再一次證明了什麼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但是,不得不說,存在很多問題,小說不是那麼容易駕馭的。你一旦寫成習慣,考試也寫嗎?這種小說體的作文風險太大,寫好了一鳴驚人是不錯,不過照你現在的水平來看,必然是一敗塗地的。不是我鄙視你,我寫了這麼多年文章了,小說依然寫不好,這是一種看似簡單卻很難把握的文體,它不僅要求你會講故事,還要能將讀者帶進你的故事裡,體會你故事的內涵,而且裡面要涉及很多知識,比如說你想寫

??”

“好了,知道了!你不就是想將我駁得體無完膚,打擊得無力翻身從而放棄對它的創作嗎?!我想說,並不是你做不好的事情我也做不好,不要以自己的程度和水準來衡量別人。這樣很膚淺!”我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她。

“你!???算了,吃了苦頭你就知道了。回去吧!”她見勸說無效,只能嘆了口氣。

我沒有理她,開門走了出去。回到教室看了看錶,才九點四十,還有二十分鐘才下自習。但我收拾了幾本書提前走了。

夜晚的教學樓靜得讓人害怕,一出門拐到了長長的走廊,很暗。幸而對面樓慘白的燈光從落地窗照了進來,才使得走廊裡多了些白霧似的光斑。我看着這些朦朧的白色在眼睛裡打轉,啜泣聲在長長的走廊迴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