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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考試或者準備考試。一次次月考,同學們成績一次比一次考得好。搞得老師們都覺得我們學校這一屆都能出幾個北大清華了。莫不知其實是這些老師出題的水平太低,而且又有大量的題是平時做爛了的原題。這對於那些平時讀死書的傢伙來說倒是好事。他們會把做過的題背下來,然後考試的時候只需要對號入座。而我做過的題做完就忘了,也不會專門去記憶,所以每次做都跟新的一樣,自然考不過那些傢伙。這是讓我覺得最噁心人的事情,而那些老師竟然還把這麼噁心的反芻行爲帶來的成績當做成就炫耀。
我這次的作文也不出意外地吃了大虧。當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把週記本上的那篇直接默寫到試卷上的時候只有我在臨場發揮。自然比不過這些已經被老師修改的符合心意的“佳作”了。
偏偏這種時候班主任非要來問我作文寫的什麼。好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是如何跑題然後趁機奚落我一番似的。我自然極其不願意地說忘了。
“那題目呢?”她不肯罷休,接着問。
“也不記得了。”我決定頑抗到底。
“怎麼會昨天寫了今天就忘了呢?你再好好想想!”她有些不滿的撂下這句話就去問別的同學了。
我繼續看我的《資治通鑑》,不作理會。
可她就像一隻蒼蠅非要找出一隻蛋的縫一樣在我眼前飛來飛去。在班裡繞了一圈還未死心,又回來問我。
“想起來沒有?”她問。
“沒有。我連寫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實在不好意思啊老師,本人天資愚鈍,記憶力也差,記不得了。”我裝出一副抱歉的表情噁心她。
她顯然被我激怒了,一轉身回到講臺坐着去了。我見目的達到了便竊喜不已。
冤冤相報無休了啊。下課她就給我甩了一句“來下年級部”,見這次來勢洶洶,我邊做好了準備。
其實準備不過是將臉皮的防禦等級加幾層,一顆無恥的內心纔是最強大的,任她脣刀舌劍如何鋒利,我都能應對自如。
不過,事情的發展又讓我的防禦徹底瓦解了。
我進去後面對着她,她問我:“王紹峰!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我很想說有,但爲了避免引起衝突而且當時年級部有幾個老師在聊天,所以還是違心的說了句沒有啊。
“那你什麼意思?處處與我作對!我欠你錢了還是欠你什麼了?啊?!”她語氣愈加激動。
我一聽她這麼強硬,就不再硬碰硬了,漫不經心地回了句“真沒有”。
“那爲什麼我問你昨天作文題目你都不和我說,擺明了不是忘了是你這傢伙故意不告訴我,你記性好不好我不知道?你拿我當幾歲小孩兒耍是吧?!還有上次
??”我的那句漫不經心的“真沒有”竟成了小尾巴被她揪住並且給我掛了一大堆罪名,把之前我的所有“罪行”一一列舉了出來。我心想原來她都還記着呢,這次怕是要算總賬吧。
不料她竟說着說着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悽慘,搞的好像真的被我欺負的很慘的樣子,我回身瞥了眼身後被驚的目瞪口呆停下說話看着我們的老師們,我竟有些無地自容。
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女人哭,無論長幼,一哭我就束手無策了,基本上就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所以女人如果發現了這一點,便抓住了我最大的軟肋,我往往會很快束手就擒。
這次也不例外,我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做做樣子了。果斷束手就擒了,急忙道歉,連聲說對不起老師,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一看哭戲奏效,立馬收起了那醜陋的苦相,抹了抹那化了妝的淚痕。說:“以後要聽話,老師也是爲你好,你也不要爲難老師嘛,老師很看好你纔會管你,你說是不是啊?”
我連忙說是,想盡快離得她遠遠的。
“好了,看你態度還不錯,就不計前嫌了,回去看書吧。”她好像交付重擔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點點頭迅速躲回了班裡。其間無數同學路過年級部,強勢圍觀了這一史無前例的學生逼哭班主任的鬧劇,所以我那一整天除了上廁所之外都沒有出過班裡,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名聲,而且也決定不再與班主任較勁了,平民老百姓還是鬥不過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