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一大早清寧頂着兩隻黑眼圈呵欠不斷的來到畫室,墨彥看到她這副沒睡醒的樣子不禁眉頭皺起:“昨夜沒睡好嗎?怎麼一大早就呵欠不斷?”
又打了個呵欠,清寧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昨夜失眠了!”
“呵!”墨彥輕笑,心中差異今天這女子怎麼破天荒的這麼好說話呢,居然沒惡狠狠的駁回去,心中雖是這麼想,嘴上說出的話卻帶着關心的意味:“那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今天就不用你幫忙了,你這樣子也完全不在狀態……”
不等墨彥說完,清寧急忙搖搖手,道:“不用不用,過一會兒就好了……”
墨彥用狐疑的眼神大量着她:“真的不用?”
“不用不用!”清寧忙不迭的的搖手,要她回去休息她也睡不着,自從昨晚看到墨軒傳來的書信,她只要一閉上眼腦子裡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墨軒的影子,男子溫潤的面孔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柔柔的看着她,與他相處的畫面頓時如泉水一般涌了出來,清寧的臉又是一紅。
墨彥對清寧無緣無故的臉紅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在看到清寧臉上那誘人的紅暈,心中還是不可遏止的涌現一股酸味。
極力忽視心中那股酸味,墨彥不自然的轉過身:“你先好好清醒清醒,你這狀態不行!”
清寧顧自走到畫室中的一張小桌子邊坐下,桌上顯得有些凌亂不堪,清寧打着呵欠小心翼翼的騰出個小空地,隨後趴到桌上,嘴裡嘀咕一句:“我在這趴會兒就好,你先忙你的不用管我……”這裡沒有墨軒的氣息,在這裡她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心裡這麼想着不一會兒清寧沉沉睡去。
看着那個毫無形象就這麼趴在桌上睡覺的女子,墨彥好笑又無奈,心理更是一團疑惑,爲什麼她寧願在這裡睡也不願意回去,苦笑的搖搖頭兀自拿起刻刀一刀一刀的在瓷胎上雕刻着花紋。
雖說是在刻花紋,可是心思卻總是無法集中,眼神總是不自覺地偷偷瞟向睡得正香的清寧,她睡覺的樣子真可愛,小嘴會時不時的努動,秀眉一會兒緊皺在一起一會兒舒散開來,睡夢中的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那一抹笑深深的印在了墨彥的腦海裡,手下的刻刀失去控制,“譁”的一聲直接從瓶身劃到手指,鮮紅的血一下子涌了出來,癡迷的看着清寧的墨彥卻並未察覺,直到手上傳來一陣難忍的痛,墨彥才低頭一看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劃傷了,鮮血涌出,墨彥倒抽了一口冷氣。
清寧本是淺眠,乍一聽到墨彥倒抽的冷氣聲便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眼睛,清寧睡眼惺忪的看向墨彥:“你怎麼了?”
只見墨彥低着頭,一根手指被緊緊的握在手心中,似乎有鮮紅的液體從指縫間流出,“譁”的一下,瞌睡蟲頓時跑的無影無蹤,“你怎麼了?”急忙拽過墨彥受傷的那隻手,清寧焦急的欲半開查看。
看到眼前的女子這麼關心自己,墨彥的眼角浮現出笑意,眼神柔柔的看着她,原來她也可以爲他這麼着急……
“沒事,就手指不小心被劃破了,不礙事的,包紮一下就好……”墨彥還欲再說什麼,被清寧一個狠狠的眼色給瞪回去了,“真不知道你怎麼搞的,切不說你對這些多麼的熟悉,就說你這麼大
的人了吧,怎麼還會將手弄破了?“清寧皺着眉,有板有眼的訓了起來。
本是很嚴厲的訓斥,但在墨彥聽來卻是異常的動聽,她的話使得他內心一暖,下一刻他居然鬼使神差般的伸出那隻完好的手摸上了她的髮絲,而清寧低着頭細細的替墨彥打理傷口並未察覺。
忽的,彷彿碰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墨彥飛快的收回手,臉上是一陣懊悔之色,他這是怎麼了?怎麼可以企圖去……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你未來的嫂子,你不可以對她有非分之想,絕對不可以!
“這裡有藥箱嗎?”將傷口上的碎屑清理乾淨後,清寧擡頭問道,卻見墨彥目光呆呆的看着自己。那雙眸子裡有掙扎有痛苦,還有一絲她看不明的神情。
募的一下,清寧被那雙眸子給吸引進去,兩人就這麼呆呆的相望着,靜靜的,有一股不尋常的情感在兩人之間流淌。
而呆愣中的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到窗外那一雙得意的眸子中精光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在那雙眸子裡浮現。窗外的那個身影瞧瞧的退了下去,走到花叢邊手一樣,一枚鑰匙一般的東西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隨即落入花叢裡。
“呵呵……看你們怎麼出來?”女子冷笑一聲,回望了一眼畫室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你看着我幹嘛?”半晌後,清寧回過神來,快速的放開墨彥的手狠狠的將他往後一推,尷尬的站了起來,臉上氣鼓鼓的。
“……”被這麼一推,墨彥感到莫名其妙,於是毫不客氣的反駁道:“你不也是傻愣愣的看着我嗎?”
“你!”清寧氣結,狠狠的一跺腳,氣鼓鼓道:“我先走了,不管你了,管你手有沒有受傷跟我有什麼關係。”
憤憤的走到門前伸手去開門卻發現門似乎被鎖住了,任她怎麼拉也拉不開,心中不服氣,清寧又狠狠的拽了幾下門卻還是無法打開,“怎麼回事?門怎麼打不開呢?難道外面被人反鎖了?”心下嘀咕,清寧泄氣似的踹了幾腳,隨後轉過身來喝道:“門打不開了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墨彥走到清寧身邊,拽了幾下還是沒有將門拽開,心下狐疑:這門難道真的被人上鎖了?不該啊,這個小畫室一般沒有人來鎖的啊,難道是有人故意而爲?
見門打不開,清寧急了:“是不是被人反鎖了?”
墨彥點點頭:“看樣子是的,可是誰會這麼做呢?”
“怎麼辦?怎麼辦?被鎖了我們怎麼出去啊?”清寧急的頓時在原地打轉。
“別急別急,我想想辦法……”見清寧急的快哭出來,墨彥好聲的出言安慰道。
“有沒有人吶?外面有沒有人啊?我們被鎖在裡面了……”不無視墨彥的安慰,清寧使勁的拽着門對着門外大喊,她不能被關在這裡,晚上墨軒還要給她傳信呢,要是她被關在這裡,她豈不是看不到那信了?不要,絕對不可以被關在這!
喊了半天,屋外卻沒有任何的迴應,失望之下,清寧順着門沿慢慢的蹲了下去。
“放心吧,會有人路過的,倒是後就可以出去了,別急!”墨彥焦急的看了窗外一眼,好聲
的安慰道。
不急,怎麼可能不急?若是平常的話大不了就在這裡過一夜,可是今天不行啊,她在等墨軒的答覆啊,她怎麼可以錯過那個答覆呢?
看着清寧焦急的神色,墨彥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了,沉沉的嘆了一口氣在清寧旁邊坐下,目光不經意間看到那被緊緊攢在手心的玉佩,那不是哥哥隨身佩戴的玉佩嗎?心中一下子明瞭,墨彥的聲音有點沉悶:“你這麼焦急的要出去是不是……”是不是跟哥哥有關?下半句墨彥吞入腹中沒有說出來,其實想想也知道,除了哥哥,誰還能讓這個女子如此的失態呢?
抱膝坐在門邊,清寧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下來,眼光無意間看到墨彥受傷的那根手指,只見那一根手指皆被鮮血染紅,鮮血順着手腕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清寧不由的皺起眉頭,急急的拽過墨彥的手,語氣有些焦急有些懊悔,“怎麼還在流血?”說着,拿出一方絲帕小心翼翼的裹在傷口,隨後擡起頭來:“哪裡有藥……”一個“箱”字沒出口,清寧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聲音遍的如蚊蠅:“你怎麼老是看着我?”
察覺到自己失態,墨彥掩嘴輕咳了幾聲,目光有些躲閃:“畫室裡……沒有藥箱……”
“那你的手怎麼辦呢?”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清寧擔憂道:“你的手流血不止,不上藥那會一直流的!”
“沒事!”墨彥笑笑,“一會兒就不流了,只是被刀劃了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
見墨彥完全不當回事,清寧憤怒的放開墨彥的手,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瞎擔心幹嘛!”目光看向那隻染血的瓷瓶,清寧夠着身子將它撈到手裡,還沒看清楚瓷瓶上的圖案是什麼就被墨彥給躲了過去。
“不要看!”男子的聲音顯得很倉皇,好似在躲避什麼一般,清寧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譏諷道:“大驚小怪的,不就是一隻瓷器嗎,用的找這麼緊張嗎?難道說……?”說着,眼睛眯成一條縫,小臉湊到墨彥面前用手指着他,一字一頓道:“難道說這瓷器上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休得胡說!”墨彥眼神有些躲閃,急急的辯解。
清寧眼神輕蔑的看着墨彥冷哼一聲:“你越是想掩藏就說明你心中有鬼,不過本姑娘的好奇心沒這麼強,既然你不想給我看,那我就不看好了!”
“你剛纔不是還着急的怎麼出去的嗎?怎麼現在看你的樣子一點也不急呢?”不欲再繼續這個話題,墨彥將話題一轉。
“唉!”說道怎麼出去,清寧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都被關在這裡了,還能怎麼辦呢?剛纔她也想通了,若是墨軒回信了明天出去看也不遲,不必急在這一時。
“鎖都被鎖了還能怎麼樣呢?只能等人來開門了,與其這樣瞎着急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等呢!”清寧淡淡道,說着起身走到小桌子旁拿起畫筆一筆一劃的給瓷器上釉。
“呵!”墨彥輕笑,這女子還真有趣,前一刻急的像是天塌下一般,現在倒是平靜的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可是你的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先前還急着要出去,現在怎麼就這麼鎮定呢?”
清寧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剛纔確實是她情緒失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