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想要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卻迷迷糊糊聽得有人喊我的名字,睜開眼瞧見谷主和落落都圍在我的身邊,而我則躺在落落的牀上。
頭疼的我竟記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自己還在冰洞裡。
落落見我醒來,尤爲激動,握着我的手紅着眼直說道,“清淺,你終於醒了,嚇死我們了知道麼,你昏睡了整整三天,一直高燒還說胡話,今早才退下的燒。”
我有些驚訝,原來竟已經昏迷了三日。
“落落,谷主,我沒事了,讓你們擔心了。”我輕聲對落落和谷主說道,說罷便要從牀上爬起來,卻立馬被落落眼疾手快地摁住了。
“你身體還沒好,好好待着。”落落一副老陳的樣子。
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待久了也是會有不習慣的,更何況家中還有一個白若塵,要是再不回去,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萬一被其他人瞧見了,後果不堪設想。
和落落好說歹說,最後終於協定在這裡待到明早便可回家,我也只好同意了。
第二日,一早我便告別谷主離開,原本落落硬要送我回去,但因爲突然有別的事情才終肯放我一個人回去。
大概是元氣受損,一路從西山腳走到東山腳,我都忍不住咳嗽。
“咳咳。”終於到家了,見門緊緊關着,小心地伸手推開門,原以爲白若塵還在睡覺,卻沒想到屋裡根本一個人也沒有,乾淨整潔地好像這裡原本就只有她一個人,而白若塵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
那種酸酸的,濃惆的是失落的感覺麼?
“啪……”重物落地的聲響,轉身回頭便瞧見白若塵從屋外走了進來,手裡拎着一條魚。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很想笑,不是因爲白若塵拎着魚的樣子搞笑,而是瞧見他還沒離開,心裡真正的高興。
我知道,我也是這麼做的,嘴角上揚,眉眼笑開,卻沒有笑出聲來。
許是沒有弄明白我爲什麼這麼高興,白若塵看了我眼便徑直去了廚房。
爲什麼他是這個反應,見到我不應該打個招呼麼?很是不解地跟着白若塵。
白若塵找了個乾淨的木桶,裝了清水便把魚放了進去。
“你去哪了?怎麼還有魚?”臉上堆着笑,和一言不發地白若塵說話。
但是很挫敗呀,人家擺明了一點也不想理我的樣子,我只好識相地走咯。
“路上撿的。”
白若塵好聽的聲音響起,揹着身的我忍不住嘴角上揚了幾分,隨即便轉過身,驚訝道,“你的運氣真好,還能撿到魚。”不像她,每次爲了捕一條魚花上老半天,怎麼他運氣就這麼好。
白若塵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只不過是去山洞拿了藥而已,還是記得回來的路的。”說完,他便懶得理我了。
我就算再怎麼笨,也知道白若塵話中的意思指的是我一出門就三日未歸。他是生氣了麼?肯定是,任誰把受傷病重的自己放在一旁不管也是會生氣的,我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有一種罪大惡極的感覺啊。
小步挪到白若塵的身邊,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平靜,纔開口道,“我是因爲有急事,纔沒回來的。”
白若塵看了我一眼,冷聲說道,“不用和我解釋。”
是呀,我爲什麼要和他解釋呢?他只是把我當做救了他一命的陌生人而已。可爲什麼他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會讓我這麼不舒服呢?其實我是很想告訴他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的,可是他一點想要知道的樣子都沒。
眼眶怎麼酸酸的,伸手摸了摸,瞧見手指上的水珠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掉眼淚了。
識趣地低着頭離開廚房,卻被白若塵拉住了,有些不解但又怕被他瞧見自己哭了,只好低着頭。
但白若塵還是發現了,他試探性地問道,“怎麼哭了?”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又怎麼回答他呢?我知道自己此刻是囧迫的,我不想被他瞧見這樣的自己。
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他的力氣實在是大,我只能放棄。
“沒怎麼。”小聲地應他的話。
白若塵兩手放在我的肩上,我不得不擡頭,不解地望着他。
“你的手怎麼受傷了。”他眼神接觸到了那刺眼的白紗布,有些激動地說道。
我沒有回答他,他卻知道了答案,“又救人了。”他用的是肯定語氣,有點責怪的意味。
“嗯。”輕聲應了聲,便不在答話。
可白若塵卻直接把我往外間拉,然後將我摁在榻上坐好,他則從櫃子裡拿了藥箱半蹲在我面前。
因爲坐在榻上,我比他高了許多,能夠清楚地瞧見他微垂着的睫毛,真的很長,至少是我瞧見過最長的。
白若塵認真地把我手腕上的紗布拆掉,瞧見我那翻開了的肉,他擡起頭不高興地瞪了我一眼之後才繼續拿了藥給我敷好,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我一樣。
“你會綁蝴蝶結麼?”我故意這般提議,就是爲了找話來和他說。
白若塵白了我一眼,真真切切地白了我一眼,大概是對我實在無奈了。
但很意外,我的傷口那真的綁了個蝴蝶結,而且還挺漂亮的,我不由得笑了。
“這樣不是好看多了。”怎麼一直都我一個人講話,真是有點奇怪。
“都受傷了,還講究這麼多。”白若塵沒好氣地說了句之後便把藥箱放回了原處。
“又不只有我一個病患,你也是。”
“噢,我已經痊癒了。”
“……”怎麼可能,才幾天的時間,他的傷這麼快就恢復完全了?
白若塵走到我的面前,很淡定地說道,“莫不是不相信我,你可以檢查的。”
“你讓我瞧瞧。”話總是不經過腦子就說出口。
我總是這般不帶腦子,想起之前白若塵說的什麼不能隨意扒別人衣裳的話,便低着頭不說話了。
他肯定覺得我是個忒輕浮的姑娘,可是我平日裡正經的很,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這一定是因爲美色禍人,白若塵長得太好看了,纔會迷了我的心智。
沉默的氛圍實在是讓人壓力不小,只好想着轉移話題。
“你真的恢復完全了?”不確定地問了句,我還是不大相信他的恢復能力這麼強。
“嗯。”白若塵應了一聲,用那種要是我不相信完全可以扒開看一看的眼神看着我。
“你的恢復能力太強了。”我笑了笑,這是發自內心的感嘆,這麼多年救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遇到一個像白若塵這樣自愈能力如此強大的病人,而我這個醫者倒是至今未愈,想想都覺得好笑,還真是應了那句“醫者不自醫。”的老話了。
白若塵的眼睛特別漂亮,他要是盯着一個人看的話,那個人一定會失了神的,我便是那個失了神的。
他的眼睛,就像在谷中見到的小動物的眼睛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