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是食之無味,葉落茗有話又說不出,說不出又瞞不住。
倒是秋亦寒,心情不錯地給她夾菜,並且心情更好地看葉落茗糾結。
葉落茗越糾結,秋總裁就越開心。
相愛相殺……
把辰辰踹進廚房刷碗,又強制性地要秋明悠看書複習,哄睡了景澈,葉落茗才磨磨蹭蹭回了房間。
推開門,看見秋亦寒已經洗完澡,腰上圍着浴巾,坐在牀邊看文件。
聽見開門聲,擡頭看向葉落茗,“洗澡吧,準備睡覺。”
“哦……”
葉落茗低着頭,進了浴室。
放好熱水,葉落茗靠在浴缸上,還是煩惱了。
……好吧,其實她很想去這次演習,倒不是因爲能提升警銜,而是因爲可以去見識一下其他國家強悍的軍警配置。
可是……
秋亦寒明確說過,反對她進入軍部,更別提才從b城回來,又要出去……
“哎……”
憂愁的嘆氣。
“嘆氣什麼?”耳邊傳來的輕笑。
葉落茗一轉頭,看見秋亦寒就站在面前,脣邊掛着一縷淡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視線既優雅又邪惡。
沿着鎖骨往水下看。
“……你在看哪裡啊!”葉落茗抓過浴巾蓋在身前。
浴巾飄在水面上,遮住了眼前美景。
夫妻這麼多年,葉落茗還是不習慣被秋亦寒盯着看。
秋亦寒也不在意,笑了一下,“你泡了這麼久還不出來,我總要來看看,是不是溺水了,還是根本睡着了。”
“在浴缸裡怎麼會溺水,你就是耍流氓!別找那麼多理由!”葉落茗瞪他。
“好吧,我是要耍流氓……”秋亦寒坐在浴缸旁,手指伸到水裡,輕輕的劃來劃去,“怎麼辦,你是自己起來跟我回牀,還是我抱你走?”
一本正經地耍流氓。
葉落茗氣得伸手揮拳。
畢竟不是真的要修理秋亦寒,拳頭揮出去,就被秋亦寒用手掌包住,拉到脣邊親了一下。
浴巾一拉,把人從浴缸裡抱出來,直接放在洗手檯上。
葉落茗拉過毛巾要遮一下,被秋亦寒丟在一邊。
幸好秋亦寒還有點良心,記得把燈關掉。
只有一盞暖燈,晃得周遭曖昧不清。
薄脣落在脖頸上,酥麻瞬間躥遍全身。
葉落茗不自覺地抓緊毛巾,略微擡頭,讓他肆意疼愛。
等秋亦寒的摟住她腰線上時,耳畔傳來輕輕呼吸,“……再離開,會不會想我,嗯?”
輕輕的一聲,卻轟隆地炸在耳邊。
葉落茗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着秋亦寒,“你……”
他知道!
他都知道!
“我怎麼?”秋亦寒挑眉,“你說不出,還不如我說。”
葉落茗張了張脣,小聲道:“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什麼?”秋亦寒淡淡的說,“我是知道你馬上要去港城,還是知道你打算代表臨海軍部參加演習……你覺得我知道什麼?”
葉落茗不說話,但心裡卻狂暴。
我知道什麼都說完了,還指望的補充什麼!
秋亦寒看她表面很乖巧,但其實心裡吐槽的模樣,笑了一下,“我已經先開口了,你還裝傻,你是打算一直裝傻到離開的那天嗎?”
“我也不一定會去啊……”葉落茗也顧不得現在是什麼狀況了,小聲反駁,“雲疏影說要我去,我覺得……你要是不同意,我也不會去的……”
秋亦寒笑了一下,“我應該高興吧,最起碼,你心裡還有顧忌了,不像以前,誰也攔不住你。”
“……你這不是在誇我吧?”葉落茗瞪他。
“你怎麼想都行,不過,”秋亦寒勾着她的下頷,問:“你想去嗎?”
“……”葉落茗不說話。
“嗯?”秋亦寒問。
“……”葉落茗還是不說話。
“茗茗,說話。”秋亦寒聲音溫柔,像是哄騙。
葉落茗掙扎了一會,睫毛低垂,小聲說,“……想的呀。”
她當然是想的。
只是,做事要顧慮家裡,顧慮秋亦寒,真的不願意做讓秋亦寒不高興的事情了。
小小聲的說想,又有着自己的顧慮,素日裡神采飛揚的葉落茗也多了思索。
秋亦寒笑了,“……嗯。”
葉落茗眨眨眼,“嗯……是什麼意思?”
問完,又立刻說,“你要是不高興就直說,我可以不去,反正景澈需要人照顧,悠悠還那麼忙,局裡的事情有多……我不去也沒事。”
“從來照顧景澈也不是你,悠悠向來不需要人多慮,至於局裡,你能處理的都已經處理完了。”秋亦寒一句一句的說。
“……啊?”葉落茗愣了,“我處理了,什麼?”
秋亦寒無語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說呢?最近忙成這樣,你都沒發現自己忙的到底是什麼嗎?”
“……公文啊。”
知道對她不能報什麼期待,秋亦寒無語道:“你都沒注意籤的是什麼嗎,都是下個月的預算單。”
“……你知道,我對這個,不太擅長……”葉落茗不好意思的說。
“笨死了你。”秋亦寒敲了敲她的額頭,輕嘆,“說到底,我還是一個自私的人,簡雲楓的下場我不能不引以爲戒,茗茗,我不是簡雲楓的家人,我承受不住這種失去你的風險,所以我不允許你走上那條我無法護着你,更無法控制你的路。”
秋亦寒這輩子唯一的軟弱,給了葉落茗。
葉落茗看着他,搖搖頭,“我知道你……你很好,已經很好了。”
真的已經很好了。
秋亦寒把所有的寵愛都給她一個人,可秋亦寒畢竟還是一個人,是人,哪有不自私的。
“我知道你想去,我也不能一直把你就控制在臨海,外面的天空那麼大,你想飛到哪裡都可以,但是要記得,怎麼飛出去的,就怎麼給我飛回來,兩週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我就數着日子,一天都不能晚回來,知道嗎?”
葉落茗就算笨吧,也不是那麼笨的。
秋亦寒的態度這樣明確,再加上之前那些忽然多出來的文件。
……這是一開始就妥協好的。
秋亦寒和雲疏影是這樣的關係,若沒有秋亦寒的允許,雲疏影怎麼可能讓她選。
雲疏影肯定第一個告訴秋亦寒啊。
那就是說,很早以前,秋亦寒就……知道了,並且,同意了。
葉落茗看着秋亦寒,呆呆的。
秋亦寒笑了,“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你其實不願意去,那最好了。”
“不……”葉落茗表情很正經,很嚴肅,“我在想,你一定很愛我。”
秋亦寒無奈的笑了,“你才知道嗎?!”
從七年前到現在,這一點,從未變過,怎麼她到現在才知道呢。
“不,我很早就知道,但是……”葉落茗抿了抿脣,“但是,現在知道的更清楚了,而且……”
“而且什麼?”
葉落茗搖搖頭,不說話。
而且,知道了秋亦寒對她,是真的可以無限寵溺,無限讓步的。
只要是她想的,秋亦寒一定會爲她做到。
“傻。”秋亦寒戳了她腦門一下。
葉落茗笑了笑,主動伸出手,抱住他的腰,“秋亦寒,我也好愛你。”
“只有這種時候你纔會這句話,”秋亦寒低頭,在她脣上咬了一口,“兩週……我會很想你……很想你……”
葉落茗耳尖有點熱,知道他所謂的想。
慢慢伸出手臂,攬着秋亦寒,仰頭送上脣瓣。
……在鏡子前被不可描述了一遍又一遍,甚至還被迫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是怎麼被秋亦寒疼愛。
葉落茗的羞恥心要爆棚。
過了很久,葉落茗趴在秋亦寒懷裡,腰被輕輕揉捏着,緩解了疼痛。
迷迷糊糊地看向秋亦寒,葉落茗聲音有些微啞,“……我很快回來……你在家等我。”
“好。”秋亦寒親了親她的指尖,“睡吧。”
“嗯……”
葉落茗迷糊着睡着了。
……
葉落茗這次出門,算得上是公差。
但警籍卻被暫時封掉了,是以臨海陸軍一個普通軍官的身份參加,雲疏影煞費苦心地給她僞造了履歷,看得葉落茗一陣無語。
“總之,身份是不能曝光的,不然被人會以爲我們臨海缺人,連個軍演都要讓警察來冒充。”
“……這本來就是軍警聯合演習。”葉落茗看着履歷,還是覺得無言以對。
“那也不行,總之呢,你現在的身份就是這樣,沒什麼特別待遇,你也不能曝光身份,明白嗎?”雲疏影叮囑。
“知道了,”葉落茗答應,“兩週我就回來,不會有事。”
“好,那你準備一下,明天和大部隊一起出發。”
“好。”
葉落茗答應的沒什麼壓力。
臨走前,還是照例修理了一遍秋以辰。
辰辰鼓着包子臉要哭,“媽咪,爲什麼又揍我,我明明最近很乖!”
“哦,我這是預支。”葉落茗輕描淡寫,“在我出差期間,你要是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這就算還上了。”
“……”
辰辰好想哭,他現在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我喜歡你,就像你老媽打你,不講道理!
嗚……
他要離家出走啦!明明是富二代,爲什麼這麼慘!
秋亦寒在葉落茗出發前給她整理好的東西,順便把人丟上了牀,壓住後想了一下,“……一天一次,十四天,十四次……折半,算你七次,行嗎?”
“……什麼?”葉落茗沒明白。
然後……
秋亦寒身體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