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退伍？
葉落茗有些驚訝。
能來這裡的都是軍中經營，女兵本來就少，能脫穎而出太不容易了，還沒來得及功成名就，就要提前退伍。
“總之，你小心點吧，”看葉落茗纖細的身體，搖搖頭，“洛塔針對你，你可以向領隊提出不參加明天的搏擊，至少安全第一。”
葉落茗笑了一下，“我知道了，謝謝關心，不過這個人，一向是不服輸的，她如果有本事，也可以打斷我的肋骨啊。”
說完，笑着點了點頭，起身走了。
背後的人並沒有看見，葉落茗在轉身時，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洛塔是吧……
好樣的。
說是軍事演習，其實就是大家把武器裝備都拉出來，比一比，讓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但這是壓軸，要在最後亮相，前面幾天比的是人。
再精良的武器，再也有人會用。
第一天的射擊，葉落茗拿到了第一，當天晚上，葉落茗鬼鬼祟祟的溜到天台，摸出手機給秋亦寒打電話。
畢竟有規定，手機這類的東西不能帶。
葉落茗不算是軍方的人，才能勉強有個小特權。
躲在陽臺的角落裡，撥通了秋亦寒的號碼。
片刻後，電話被接通。
“茗茗。”沉雅的聲音越過了海峽，千里之外，依舊如他。
“嗯，”葉落茗低聲答應，摳着手機問，“你在做什麼？”
“吃晚飯，看新聞。”秋亦寒說完，笑了一下，“看你的新聞。”
“我的？”葉落茗也不覺得自己是能出什麼新聞的人。
“新聞上說，今天的軍事演習，來自中國陸軍的楊落茗拿到了射擊冠軍，這個楊落茗……”
“好了，”葉落茗無語，“我也不想的，是領隊非要我改名字，就改成這樣了。”
“楊落茗……嗯，”秋亦寒在電話那邊聲音愉快的說，“你應該叫秋落茗。”
“爲什麼？”
“冠以夫姓，這樣我就不會詫異了。”
“……”葉落茗不說話了，只覺得臉有點紅。
什麼冠以夫姓，胡說什麼。
看葉落茗臉紅了，秋亦寒笑得更深，“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可以了吧？”懶得理他怎麼調戲自己，葉落茗隨口道：“我自己又不能決定，是領隊給我這麼安排的，我還得謝謝他，至少讓我保留了我的名字。”
“聽起來，心情不太好，怎麼了？”秋亦寒敏感察覺到了葉落茗口吻不對。
葉落茗其實很想告訴秋亦寒洛塔的事情，可想想看，如果告訴秋亦寒，秋亦寒肯定擔心她。
在說與不說之間猶豫了一下。
秋亦寒倒是很沉着，冷靜的說，“你現在不說，我也可以去問疏影，當初同意你去的條件是什麼，你應該沒忘吧？”
條件自然是，不能有任何危險了。
葉落茗更心虛。
秋亦寒在談判這件事上，就從來沒輸過。
葉落茗這樣的心虛，他怎麼可能沒察覺出來。
和葉落茗“交鋒”了幾次後，秋亦寒果斷取得勝利。
“……就……所以……明天的搏擊，我不能輸。”葉落茗把事情說清楚了。
然後就是秋亦寒長久的沉默。
秋亦寒一沉默，葉落茗就慌了，“秋亦寒，你不用擔心我，你也知道，我打架從來就沒輸過，對不對？”
秋亦寒還是沒說話。
葉落茗心跳如鼓，也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過了片刻，秋亦寒才緩緩開口，“當初剛認識你的時候，你覺得你身手很厲害，但不是跆拳道，也不是散打，當時並不是很懂爲什麼你就是那麼能打……後來才知道，你能打，是因爲你每次都在生死線上走過，就這麼一點點練出來的……”
葉落茗握着電話，抿了抿脣。
秋亦寒說的，是事實。
她從來沒系統性地學過什麼，全是自己摸爬滾打練出來的。
“再後來，我就想，你這麼能打，就算有危險，也一定是被人有危險，一直這麼以爲，直到……那次在n城，你出事爲止，那是一個開始，從那以後，你總會受傷，小到外傷擦傷，大到骨骼器官，更別提你中槍的次數……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怕你受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重複以前，我想護着你，一直護着你……”
“秋亦寒……”葉落茗喃喃自語。
“可是，我護不住你，”秋亦寒苦笑一聲，“你和我，一個是在天空翱翔，一個是在地上安坐，除非我折斷你的翅膀，逼你從天空墜落，否則，我可能這輩子多沒辦法護你周全了。”
葉落茗垂下眼睫，悶悶的不說話。
“好吧，我捨不得，捨不得這麼對你，也捨不得這麼對我自己，所以我還是要放你走，只希望你記得，地上，還有一個擔心你的人，隨時隨地張開懷抱接住墜落的你，只是不知道，接住的是你，還是你的屍體了。”
秋亦寒這輩子，成功至極，但如果說他也有無能爲力的時候，那就是葉落茗。
葉落茗咬了咬脣，小聲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一定好好的回去……我……我也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一起從年輕走到老去，我還沒看悠悠功成名就，我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你保證？”秋亦寒輕嘆，“你用什麼保證？”
“我……我……”葉落茗結結巴巴半天，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找不到什麼可以擔保。
“如果你真的想讓我放心，現在就回來吧。”
“現在？現在怎麼回去啊！”
“我可以立刻安排飛機去接你。”
“不行，”葉落茗搖搖頭，“明天很重要，聽說很多領導人都會來，就算回去，也等過了明天再回去。”
這番話說完，秋亦寒那邊又是一聲嘆氣，“你啊……我就知道，你不會回頭。”
“對不起，可是，做人做事，要有始有終，我既然來了，就必須履行我的責任，不能還沒前進就要後退。”
“茗茗，我遲早要被你氣死。”秋亦寒閉上眼，“明天……一定要小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