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紫汐被打得眼角都紅了,也顧不得別的,大喊了句,“我腦子裡裝的都是你啊!”
這一聲,徹底喚回了楚瀾寒的理智。
看着秋紫汐委屈的樣子,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情一樣,可事實上,他根本什麼都沒做,最起碼,和秋紫汐做的比,他幾乎就是小小教訓。
秋紫汐摸了一下眼睛,不服氣的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楚瀾寒輕嘆,“沒有。”
“說謊!”秋紫汐也不翻身了,就扭着頭看他,“你就是這麼覺得,你覺得我現在很壞,覺得我什麼辦法都可以用,覺得我沒有下限!你就是這麼覺得的!”
楚瀾寒被她說的也起了點怒氣,“就算我這麼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對,你確實是這樣。”
“那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爲你!我想像瀅瀅一樣!可是我怎麼和瀅瀅比,瀅瀅有人從小保護她,認定了要照顧她,我呢?我什麼都沒有,你離開我,連個理由都不給,過了十二年,就告訴我,你是我哥哥!我已經有很多很多哥哥了,我不要你做我的哥哥!我不要!”
楚瀾寒本來就是剋制冷靜的人,因爲被秋紫汐氣的暫時衝動了點,可聽她這麼說,又覺得很愧疚。
秋紫汐咬着牙,眼淚懸在眼中,固執地不肯掉落。
“我做錯什麼了……別人都覺得我很幸福,要什麼有什麼,可是我寧願用現在的一切交換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我不能不要你!如果沒有你,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只是喜歡你,只是喜歡你啊!爲了喜歡你,付出了那麼多年,你根本不懂!”
“我懂,”楚瀾寒平靜的,近乎沒有感情的說,“可是我懂也沒用,我懂,也改變不了我們現在的身份。”
“胡說!你根本不是我哥!”
“我是。”
“你不是!”
“汐汐……”
“我說了你不是!”秋紫汐從他身上爬起來,失控地抓着他的手腕,擲地有聲,“如果你不是,那你願不願意履行當年的承諾,喜歡我,愛我,娶我?你願不願意?”
被逼問成了這樣,楚瀾寒心裡有了一絲疑惑。
他了解秋紫汐。
如果沒有把握,她是不會這麼說的。
但……
“你不要想那麼多,我只問你,如果你不是,你能不能實現當初許諾我的?能,還是不能?”秋紫汐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一步也不讓。
楚瀾寒的冷靜在告訴他,不能給秋紫汐任何一點希望,否則,就是害了她。
但楚瀾寒的感情就在掙扎……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秋紫汐都有些微微的怔愣,“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問完,又不自覺的顫了顫脣角,“還是說……你,其實從來沒喜歡過我?你其實不要我根本是因爲你對我沒有感情?”
她問完這句話後,眼睛裡的淚水都快凝固了。
是……她從來沒懷疑過這一點。
楚瀾寒真的喜歡過她嗎?
這些年,他是不是已經明白了,當年那些話真的都是童言無忌,真的都是……假的。
他不喜歡她。
他……真的把她當做了妹妹一樣?
不是喜歡。
不是愛。
是……別的東西?
“你……”秋紫汐呆滯着表情,“不喜歡我,對不對?”
就算不是兄妹,也不喜歡她……對不對。
“汐汐,不是你想的那樣。”楚瀾寒看着她的樣子,心疼不已。
“那是什麼樣,你告訴我!那是什麼樣!”秋紫汐聲音顫抖,帶着哭腔的質問,“就算不是兄妹,你也不承認喜歡我,那你……爲什麼要回來!”
她可以等,十二年又十二年。
她等的,是當年說要娶她的那個人。
可那個人,卻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感情,也不會兌現承諾。
他如果不回來,她還可以認爲能等到,終有一天能等到她的瀾寒哥哥。
可是他回來了。
回來了,卻要擊碎她的希望。
“你怎麼能這樣!”秋紫汐終於哭了,“你不喜歡我,你爲什麼要回來!我寧願再等你十二年,也不要這樣的你!我不要!”
“汐汐,別哭,汐汐!”
脆弱的眼淚擊碎了所有防線,楚瀾寒緊緊抱着她,“我沒有騙你,當年我的承諾是真心的。”
“那你爲什麼現在改變了!”
“我沒有改變,我只是……不想給你,也不想給自己希望,我們永遠不能在一起,拒絕你纔是我真正應該做的事情。”
他也承擔着莫大的痛苦。
那是……一種割裂了心口上最柔軟的一塊肉,親手撕開,從他身體裡取走。
血流成河,苦不堪言。
秋紫汐瞪着哭紅的一雙眼,抽泣着問:“如果我們不是兄妹……”
“我願意娶你,”楚瀾寒毫不猶豫的給予了答案,“我願意履行當年的承諾,喜歡你,愛你,照顧你,娶你,我都願意。”
“真的?”秋紫汐輕聲問。
楚瀾寒點頭,“真的。”
“不反悔?”秋紫汐繼續問。
楚瀾寒清楚一口氣,“絕不反悔。”
“……那,你現在娶我吧。”秋紫汐摸了摸眼淚,一本正經的說,“我們真的不是兄妹。”
“……”
剛剛還哭的那麼慘,這會兒就一副很開心的表情。
楚瀾寒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你還不信嗎?”秋紫汐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得dna是怎麼回事,但是我老爸說,我們秋家所有的男人都是異色瞳,大哥,辰哥哥……你也知道啊,他們都是異色瞳,這是墨洛溫嫡系的一種神秘傳承,誰都不能例外。”
“……”楚瀾寒再次沉默。
秋紫汐卻笑了,湊上去,親了他薄脣一口,“我們不是兄妹,所以,你必須娶我,否則的話,我就告訴長輩!我大伯,我老爸,裴叔叔,雲叔叔,他們都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就慘了!”
辜負了秋家的小公主,那下場何止是一個慘啊。
楚瀾寒不知道秋紫汐這句話有多少可信度。
但,內心只默默的響起一句話。
他走過最長的路,就是秋紫汐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