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回來,還是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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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看見秋亦寒,笑得搖曳生姿,

葉落茗看了看秋亦寒,他臉上還是那樣的面無表情,眼中卻沒有以往的平靜,波瀾興起,像一個紫色的漩渦。

心裡忽然空了一下,葉落茗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的緊張,失望,甚至……絕望。

那女人笑着走過來,身後揹着個大揹包,白色的襯衫和洗的泛藍的牛仔褲,漆黑的頭髮被一個手帕在脖頸下隨便繫了一下,整個人瀟灑至極,也,漂亮至極。

葉落茗可以清楚感覺到秋亦寒身體的緊繃,她什麼都沒說,眼睜睜看着那女人走過來。

“秋哥哥。”她開口說話,聲音像銀鈴一樣動聽,“我回來了。”

“……”葉落茗默默地看着她和秋亦寒,心像一張紙,被狠狠地揉成了無數褶皺。

強壓下泛酸的情緒,葉落茗轉頭對秋亦寒笑了笑,“我要去看我媽,告訴她我又拿獎了,你……招待老朋友吧。”

秋亦寒看了葉落茗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好,晚上在家等我。”

葉落茗沒答應,笑了笑,轉身走了。

……

秋亦寒的話從來都不多,葉落茗也不是那種會追問的人。

從停車場走回會場,葉落茗有些茫然地看着進進出出的警員和家屬,忽然有種她其實沒有看見那個女人,沒有看見秋亦寒,甚至今天秋亦寒根本沒有來過的錯覺。

啊……錯覺,錯誤的感覺。

秋亦寒來了,那女人也出現了,沒有一點點的準備,就……這麼忽然地出現了呢。

臉上的笑容是怎麼樣都維持不住了,葉落茗眼中泛着苦澀。

“小葉?”雲封走出來,看見站在臺階上發呆的葉落茗,驚訝問道:“你怎麼站在這?秋亦寒呢,我剛纔不是看見你們一起出去了嗎?”

“秋亦寒……”葉落茗轉頭看向雲封,笑得比哭還難看,“他,沒和我在一起。”

“……出什麼事了?”雲封臉色一正,他是警察,察言觀色是本能。

“沒事,”葉落茗無力地笑了笑,“他遇到了……熟人,我讓他們先聊。”

“熟人,什麼熟人,這裡還有他的熟人?”雲封不信,看葉落茗的表情就知道,這解釋就是個藉口。

“……嗯,熟人,他的熟人。”葉落茗笑了一下,轉身要下臺階。

精神有些恍惚,下臺階時差點摔下去,幸好被雲封拉住了,“小葉!你到底怎麼了?”

葉落茗搖搖頭,“我沒事,我……有點不舒服。”

雲封見她臉色確實不好,也沒再追問,“我先送你回去,走吧。”

葉落茗也知道自己這種情況不適合開車,沒有拒絕雲封。

站在臺階下,明明是臨海的溫暖陽光,卻覺得渾身都泛着寒氣,葉落茗搓了搓手臂,有些嘲諷地揚脣,不過是秋明悠的親媽而已,自己要死要活又有什麼用。

雲封把車開過來,打開副駕駛,葉落茗表情一愣。

副駕駛上有一籃子雞蛋和火腿,籃子上還有自己的名字。

雲封下車,拿着籃子,臉色極其難看,“我在停車場看見的,這是你的補貼應該是秋亦寒拿着纔對,秋亦寒呢?”

葉落茗看着那盤子雞蛋,忽然覺得好可笑。

秋亦寒秋明悠和那個女人走了,把雞蛋留下來了。

“小葉,這到底……”“你喜歡的話,你拿走吧。”葉落茗不再去看那籃子雞蛋了。

雲封的重點根本不是雞蛋!

葉落茗關起了副駕駛的門,坐進了車子的後排,閉上眼睛疲憊道:“送我去……去唐子衣那。”

雲封有心思追問,但他也瞭解葉落茗,葉落茗不願意說的事情,誰也逼問不出來。

無言地開車送葉落茗去了大排檔,因爲是假日的話,大排檔的人和車都非常多,雲封的車沒辦法開進去。

葉落茗打開車門就在街口下車,雲封連忙搖下窗戶問:“小葉,雞蛋……”

“你如果不要,就扔了吧。”葉落茗頭也不回的說。

葉落茗只有唐子衣一個朋友,她高興的時候會來找唐子衣,不高興的時候也會來找唐子衣,但唐子衣不是什麼時候都在。

看着空蕩蕩的大排檔,葉落茗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坐在空蕩蕩的排擋上,葉落茗忽然想笑,卻沒有力氣笑,如果不是那個女人的忽然出現,現在她大概已經和秋亦寒回家去了,哦,帶着那籃子雞蛋……

現在秋亦寒不知道去哪了而,她也,不知道去哪……

去醫院嗎?

不想去,她現在這樣的情緒,一定會影響馮蓉,這樣的葉落茗,自己知道就好了。

在大排檔做了很久,久到身體都僵硬了,葉落茗看看周圍,天都有些黑了。

唐子衣今天是不會來了,再等下去也不來什麼,秋亦寒說讓她回家……

回家。

葉落茗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回家吧,秋亦寒一定在等她,給她個有始有終的解釋。

等葉落茗到別墅的時候,整個別墅一片漆黑,一點燈光都沒有。

站在門外,葉落茗的心慢慢沉下去。

推開柵欄,沒有拿鑰匙開門,而是按了門鈴。

門鈴一聲一聲的響,也不知道按了多久,但依舊是沒有半點回應。

葉落茗笑了一聲,本來就不會有什麼迴應,她又在亂期待什麼?

用鑰匙打開大門,隨着吱呀一聲,葉落茗反而沒有什麼感覺了。

關上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也不開燈,就這麼安靜的等着。

秋亦寒不是說讓她等嗎。

好,她等。

葉落茗很有耐心,也很有毅力,保持着這樣一個姿勢好幾個小時。

隨着十二點的分針和時針彙總在一起,葉落茗緩緩站起身,長時間的動作緊繃讓她恍惚了一下。

十二點了。

他食言了。

葉落茗安靜地看着十二點後一格一格前進的秒針,無力地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別墅。

將別墅大門關起來,葉落茗再也沒有回頭。

明月灣她還有一個住宅,有段時間不回去了,也幸好秋亦寒一直在讓人打掃。

葉落茗推開大門,看着裡面簡單的傢俱,動手被牀單鋪上,拍鬆了枕頭,衣服也沒脫就躺在牀上睡着了。

這一天的所有情緒她都壓了下來,唯有在睡夢中,所有的反應都是真實的。

夢中的秋亦寒秋明悠和那個女人站在一起,完美的就像一家人……不,不是像,是本來就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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