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戳戳的,我從他的肩膀上方窺視顧夕夜的神色。
本以爲顧夕夜也一樣會被隔空一戳,但是顧家人的待遇顯然與衆不同,只見顧景玉很有分寸的放下了手,轉而苦口婆心的規勸道:“我二哥,這個白謹言吧確實是挺好玩的,可人家是咱們五弟名門正娶的妻,就算多好玩也只能遠觀不能褻玩,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而顧景玉話音一落,顧夕夜那邊就已經很不給面的哈哈大笑了出來。
我也同樣忍笑忍的辛苦,只好咳嗽了一聲強壓下去,伸手拍拍顧景玉的肩膀:“我和顧夕夜之間沒什麼,只是不心撞在了一起。”
“撞在一起?”顧景玉狐疑的目光唰唰唰的凌遲我:“要不是站的太近怎麼會撞在一起?”
“好了。”沒等我開口解釋,顧夕夜就已經受不了顧景玉的橫插一腳,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看了他一眼,脣角的笑容一瞬間消失殆盡,眼神中盡是令人心驚的冷漠:“此事到此爲止,既然你今天有約,我改日再來找你。”
與此同時,插科打諢的顧景玉也同樣恢復了正經面貌,點頭目送着顧夕夜離去,讓我很是懷疑整個顧家是不是都學過國粹變臉,否則怎麼能將如此之多的表情彰顯的有理有據。
等到顧夕夜的身影進入電梯之後,顧景玉那假正經的模樣立刻消失不見,出手如電的抓住我的肩膀將我來回搖晃,跟要吃了我似的勃然大怒:“謹言!你怎麼敢去招惹那個煞星!”
“煞星?顧夕夜?”將這兩個名詞放在心裡琢磨了一下,我忍不住的點頭表示贊同,同時無辜的嘆息道:“我哪裡敢去招惹他,你不是今天約了我要去見你的未婚妻?我來到這裡等你,他很快就到了。”
我的解釋是早就想好了的,寥寥幾句無懈可擊。
顧景玉大概也想不到我竟然能和顧夕夜扯上什麼複雜的關係,聽了這話並沒有就此打消疑慮,卻還是識相的不再追問,轉而審視了一下我的衣着,橫眉立目的道:“你這哪裡是去幫我,分明是讓我出醜……咦?等等!”
他摸着下巴很是猥瑣的圍着我轉了兩圈,連連點頭道:“也許反而能行呢,忘了告訴你,我的那個未婚妻名聲差也就罷了,偏偏還自戀的很,自以爲我是一定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聽了我的退婚竟然還很詫異,呸!”
顧景玉受不了的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老闆椅上,生無可戀的嘆了口氣:“你是不知道這事情有多棘手,不過你倒是給了我個新的思路,讓她看看你灰撲撲的樣,再看一看我對你的‘珍愛’,沒準就明白她是怎麼也比不過你的,就自願解除婚約了也不定呢。”
他這個想法的確另闢蹊徑,讓我也跟着幻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這是個辦法。”
“那就走吧。”顧景玉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將大批沒處理完的文件原封不動的放在了辦公桌上。
半個時之後,我依舊保持着引人注目的可憐模樣出現在了江海最著名的佈雷格跑馬場,在附帶的餐廳內同顧景玉一起苦等姍姍來遲的未婚妻。
“十分鐘,她已經遲到十分鐘了!”顧景玉對於未婚妻的不耐煩完全體現在了各個方面,他的時間在我看來也沒有多麼珍貴,這會兒卻跟強迫症似的每隔一分鐘都坐立不安。
爲了阻止更多人向我們這邊投注視線,我只好殷勤的給他倒了杯香檳,低聲勸道:“可能是臨時有事耽誤了,不過既然沒打你手機,明應該很快就到了。”
顧景玉的臉上頓時顯出一份心虛來,他咳嗽了一聲艱難開口:“我沒給她我的手機號……好吧,我和她通話的時候都是用另一部手機的。”
“爲什麼?”我疑惑的眨了下眼睛,既然那位未婚妻也是遊戲人間的主兒,照理就算和顧景玉做不成夫妻也該算是臭味相投,可這倆人的相處模式顯然是挺奇特的。
顧景玉悶不吭聲的灌了一大口的香檳,彆彆扭扭的回答:“上次不是和你了,她看上我的英俊不凡,想要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我是決不能給她這個機會的!”
他越是這麼彆扭,我就越是對那位名叫何淺的未婚妻好奇不已。
先開始還只是對這個名字很感興趣,而現在這種興趣已經蔓延到了好奇。
佈雷格跑馬場的餐廳爲了視野而採取了大視角的開放式,我慢慢的綴飲着一杯紅茶,若有所思的看着跑馬場上人影來去,直到一個一身騎馬服的女人笑容輕浮的朝我們這邊走來,我才意識到這位就是何淺了。
比起驚鴻一瞥的何染來,何淺倒是美得更加帶了幾分混血兒高鼻深眸的特點,並且讓我在一看之下沒能瞧得出什麼相同來。
難道是這二人不是姐妹,只是我想太多?
可是江海能與顧家聯姻的,本身就是一隻手數的過來。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何淺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前,愣是看都沒看警惕的顧景玉一眼,先是堂而皇之的對着我伸出手來:“你就是他的情人?敢來這裡見我膽不嘛。”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和她握了握,緊接着立刻明白了顧景玉話裡的意思——別看只是個禮節性的會面,她卻一上來就刻意將我的手捏的很疼。
對於這點疼痛我還不至於放在心上,但是思及今天的來意,讓我立刻可憐巴巴的擠出兩滴淚水,用另一隻空閒着的手朝顧景玉遙遙伸了過去:“景玉,這個姐姐捏的我好痛!”
顧景玉也不知道是真的緊張我還是入戲太深,聽了這話立馬揮開了何淺的手臂,二人肢體碰撞發出了一聲輕響:“你別碰她。”
“不碰她?”何淺又一次的看了看我,眼中不屑的神色不加遮掩,顯然是將我直接劃分爲狐狸精那一類了。
我近來的角色一直頗爲負面,但是好的演員是不會挑剔劇本的。
於是我擺出一副恃寵而驕的姿態給了她一個王之蔑視,嬌滴滴的揉着手呼呼的吹氣:“怪不得景玉不想和姐姐你結婚,你也太兇了吧。”
“妹妹,姐姐還有更兇的呢,你不是已經見到了?”
何淺一邊着,一邊若無其事的挺了挺胸,讓我看清楚她遠超過我的資本。
她今日簡簡單單的穿了一身騎馬服,柔順的髮絲在腦後高高梳起,看似清爽又不失性感,完美的凸顯了她前凸後翹的曲線。
我乍一看去,也不得不承認何淺在做女人方面確實是很有本錢,而且按照顧景玉挑女人的標準,除了性格完全不合之外,身材可以是沒得挑。
然而顧景玉這個最愛下流話的傢伙在面對何淺的時候是特別的沒有情調,他幾乎是皺着眉頭才忍受了何淺的高見,並且立刻就做出了乾脆利落的態度:“沒錯,我愛的就是她,雖老爺可能不會輕易允許我們結婚,但是我是非她不娶,你死心吧。”
顧景玉上一次對舊情人這樣直白的下場,我還很是記憶猶新。
所以這一次我已經預先做好了何淺會河東獅吼的準備,卻沒料到對方只是嘿嘿一笑,渾不在意的好像根本沒有聽到顧景玉的話一樣,大大方方的挨着顧景玉坐下了,自顧自的喝了一口他杯裡的香檳:“巴黎之花?你的口味倒是從沒有過變化。”
“我剛纔的你到底聽清了沒有?趕緊回去和你爸咱們的婚約作廢,否則別怪我……”
顧景玉受夠了何淺選擇性失聰的毛病,這會兒蹭的一下站起身,語氣中帶了幾分命令與威脅:“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
“這話應該是我你纔對吧。”何淺漫不經心的將杯隨手扔在一邊,招呼侍者過來上菜,翻着菜單的同時嘲諷的瞥了我一眼,對顧景玉道:“你要真的領來了個真愛,也許我就如了你的意也沒什麼,可是這個女人……她不就是白謹言嗎?”
顧景玉和我同時微微一怔。
何淺會知道我的名字並不奇怪,畢竟這些天來我都和顧景玉在公司親密無間。
但是她用這麼瞧不起的語氣來,顯然是get到了什麼我不知道的點。
果然,等到侍者離開,她才慢悠悠的交疊起了雙腿,毫無感情的看我:“我聽我妹妹過你,上一次她約會的時候碰巧看到了你和他在一起吃飯。”
這件事情我還挺印象深刻,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何淺繼續笑道:“但是那一天因爲你,我妹妹卻沒能吃成那頓飯。”
腦裡的印象逐漸清晰,那一天沒記錯的話,何染的約會對象應該就是顧少卿。
所以那一日,不只是我因爲顧少卿而失去了品嚐豪華大餐的機會,何染也同樣失去了這個榮幸?
這個消息來得頗爲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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