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現場還有我這麼個身份不明疑似三的人,也同樣被得過且過的忽視。
於是當男人這句話完之後,現場有一大半的人將視線放在了昏迷不醒的何染身上,另一半則是暗戳戳的偷偷瞄我。
躺着也中槍的我表示非常無辜,因爲猜想到了男人最後的反脣相譏想要陷害的肯定是何染沒錯。
顧景玉代表顧家出面與幾位警察局長之流握手告別,之後才心翼翼的衝我走了過來,先是皺着眉頭看了一眼我身上顯眼的血漬,才壓低了聲音安慰我:“謹言,都過去了,你……”
“怎麼可能?”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顧夕夜就已經哈哈笑着在我肩上拍了拍,對着顧景玉笑道:“你把鳥兒當什麼人了?那種男人也夠資格佔她的便宜?”
顧景玉一貫是看顧夕夜很不順眼,大概唯獨此刻覺得他話還算動聽,於是眼神微妙的看了看我,末了垂了眸表示認同。
自始至終都沒有發言權的我眼巴巴的看着這麼嚴重的指控頃刻間偃旗息鼓,有點可惜的眨了下眼睛:“你們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
“不算快了,謹言。”顧夕夜強勢的攬着我的腰,幫我承擔了大部分的體重。
顧景玉這會兒吩咐人去拿了藥箱,一旁有人爲他打着手電筒照明,方便他認認真真的爲我手上的傷口進行了一番細緻的包紮。
我還從沒想過他有這個手藝,笑着看他在最後打了個蝴蝶結,挺高興的左右看了看。
顧夕夜見不得我忽視他話,於是強行忽視了我是個傷殘,捏着我的肩膀稍稍用力:“鳥兒,你還真的得多謝顧景玉,要不是他的話,恐怕還沒有這麼快也不定。”
我趕緊誇張的表示了自己獲救的喜悅,讓顧景玉很是沒轍的瞪了我一眼。
此時顧少卿終於將昏迷不醒的何染送上了救護車,又當着何家人的面前表示了一番依依不捨的憐愛之情,直到現在還沒來得及看我一眼。
我漫不經心的追隨着他的背影,只聽顧夕夜壓低了聲音伏在我耳邊:“鳥兒,要是我剛剛失手了的話,你可就要因爲他一句話見了閻王了,怎麼樣,恨他嗎?”
顧景玉一猜就知道顧夕夜不會什麼好話,這會兒順着我的視線看去,尷尬的轉移話題道:“最佳女配角的頒獎日期都要臨近了,你這個樣可怎麼上臺領獎。”
上臺領獎……怕是輪不到我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因爲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沈茉莉威脅,我頓時開始頭大如鬥。
而顧夕夜則是完了那挑撥離間的話語就閉口不言,只是似笑非笑的橫了我一眼。
這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思最讓人頭疼,我只好苦哈哈的回了他一個笑容。
就在顧少卿即將丟下我與何家人一起離開的時候,剛剛離開了的警車去而復返。
一個神情冷肅的警官從車裡鑽了出來,帶着一張拘捕令和兩個老成持重的警察,與顧少卿寥寥幾句,就將一副鋥光瓦亮的手銬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數百人的現場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何家人面面相覷,也只好先追着何染的救護車離開了。
我不近不遠的保持旁觀,終於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意。
我笑,顧少卿也笑。
在手銬鎖死的瞬間,他眼波流轉的終於朝我這邊望了一眼,桃花眸彎的蠱惑。
前來拘捕他的警察顯然是嚴陣以待了的,卻沒想到事情解決的如此順利,正準備帶着顧少卿回警局覆命,卻聽他突然在離開之前提出了要求,聲音清清冷冷,並不是命令的口吻:“我想和那位白姐一句話,可以嗎?”
世間萬物,無非情理法三字。
顧少卿既然已經伏法接受調查,那麼私下裡賣他一個人情,也不是不可以的。
隨着領頭的警官一個眼神,顧少卿就在兩位警察的陪同下向我走來。
他的目光專注的凝視着我,開口的話語卻出人意料:“二哥。”
“嗯?”在我身後,顧夕夜饒有趣味的彎了脣角,話裡有話的道:“不用謝,五弟。”
顧少卿的視線終於從我身上移開,漆黑的瞳孔在看到顧夕夜的瞬間微微收縮:“多謝,二哥。”
他們二人打的什麼啞謎,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只以爲是顧少卿在感謝顧夕夜將我救出的這件事兒。
只有我清楚,今晚的警察能這麼順利的找到顧少卿,恐怕顧夕夜在其中出力不。
“可以讓我和謹言單獨兩句話嗎?”
顧少卿完便收回了目光,如他一般的城府,已經過去了的得失從不會放在心上。
顧夕夜還要些什麼,卻被顧景玉撲上來硬生生的拖走了。
幾位警察對視一眼,也都識趣的退出了五米之外。
在衆人保持安靜的注視之下,顧少卿紆尊降貴的伸出手來,動作輕柔的爲我擦去了臉頰上的一片灰塵。
我含笑望着他,許久不發一語。
顧少卿則是認認真真的查看了我的傷勢,確認我並無大礙之後才彎了彎眸:“你要走嗎,白謹言。”
我不知道他這話從何起,於是只好沉默以對。
顧少卿卻並不在意我的沉默,他亦是壓低了聲音吻在了我的耳邊:“不要走,我不准你走。”
“你留得住嗎?”我的耳邊微微一癢,聽着他霸道不容抗拒的話語,覺得那癢意似乎從耳垂一路滑到了心底。
他今日沒有選擇救我。
幾乎是毫不猶豫。
可是事情的真相,又當真只是如此而已?
顧少卿顯然認爲我已經明白了他的啞謎,更加親暱愛憐的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不動聲色的開了口:“我想看你失控——因爲我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而失控。”
“那太可怕了,顧少卿。”
“你怕了嗎,謹言。”
他輕笑,退後了一步對着我眨了眨眼睛,磁性的嗓音迷人的一塌糊塗:“來日方長,白謹言。”
完,他主動轉身,配合着同警察一起離開了現場。
那張光盤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我心中有個微妙的估量。
所以看着他修長尊貴的背影,只是片刻就回轉了目光。
大概不出一個星期,我就又能有幸吃到他的手藝了吧?
正當我躍躍欲試的盤算着要點什麼菜色纔好,一行黑色的改裝跑車無聲無息的在夜色的掩映下停在了我的面前。
排場恢弘,氣勢驚人。
車門打開,下來的人我已經不算陌生了。
顧老爺身邊最得力的管家大人正用一種全新的目光審視我,三件套的西裝一絲不苟,片刻之後對我躬了躬身。
沒記錯的話,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在那之後,他慢慢的直起了身,眼神奇異的像是從未見過我一般,一字一句的慢慢開口:“一夜之間勞動了顧家三位少爺爲您奔走,白姐魅力無人能敵,過去是我有眼無珠,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白姐海涵纔是。”
宰相門前七品官,想來自從顧家成了江海一霸,能得到這位管家大人如此禮遇的,只怕是屈指可數了。
我思量着他話裡的意思,默默地抿了個笑:“您這話得太客氣了。”
他也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會兒,爲我打開了車門:“白姐,老爺有請。”
顧景玉一直關注着這邊的動向,這會兒神色自然的站在了我的身邊,對管家大人笑道:“正好,我也想見見老爺了,不如帶我一程怎麼樣?”
“抱歉,少爺。”
管家大人眉眼不動,冷靜自然的拒絕了顧景玉同行的要求,又一次將視線放在了我的身上:“上車吧,白姐。”
顧老爺的邀請沒人能夠拒絕。
我挑眉看了看那些車裡全副武裝的保鏢,對着有些擔憂的顧景玉展顏一笑。
接着矮身坐進了車裡面,風馳電掣的往顧家老宅去了。
下車的時候,天色已經矇矇亮了。
能讓顧老爺因爲我一夜沒睡,已經稱得上是一種壯舉。
熟悉的書房內,顧老爺高居主位,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我。
管家大人出去掩上了房門,書房中就只剩下了我和顧老爺二人。
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我聽,顧少卿那個時候選了何染?”
“是。”
“哦。”他慢悠悠的品了一口雨前龍井,不重不輕的放下了茶盞:“那你是怎麼想的?”
“他喜歡何染,先救她也是理所當然的,我沒什麼想的。”
顧老爺這一次是真的重視了我,眼看我受傷頗重都沒有給我賜個座的意思,就那麼閒適的看着我傷痕累累的站在那裡。
“是嗎。”顧老爺笑了笑,拿不準是不是相信了我的話,轉而又一次問道:“我聽……那男人已經玷污了你,是真的嗎?”
“不是。”我已經沉着冷靜的回答:“他是打算那麼做,只是沒來得及。”
顧老爺這一次沉默的時間稍稍久了一點,之後面無表情的繼續道:“是不是也不是你的算的,你要是想繼續留在顧家,就聽我的話,去做個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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