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中產階級罷了,還是暴發戶的出身,連書香門第都差得遠。這樣的出身,你也敢做顧家少夫人的美夢,未免太過不自量力了吧?”
伴隨着何染溫柔清脆的嗓音,照片上富態的陌生大叔和旁邊珠光寶氣的中年大嬸正一致的露出微笑。
其實這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和顧少卿要結婚之前,我編了個父母雙亡的理由,然後將自己唯一的親人,舅舅舅媽約出來與顧老爺等名流一同吃了個便飯,飯桌上三言兩語的定下了我和顧少卿的婚事。
當然了,他們是不知道顧老爺的真實身份,對我的瞭解也僅限於我事先告知的劇本,所以在飯桌上賓主盡歡,兩全其美。
白了就是我僱來臨時頂替的路人甲乙罷了,沒想到何染連這種親戚關係都挖了出來,還挑釁的扔到了我的面前。
假如這二位真是我世上最後的親人的話,我這會兒大抵應該瑟瑟發抖,再心驚膽戰的問何染拍下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末了也許再大義凜然的表示一下我誓死不要離開顧少卿等等狗血的戲碼。
所以我很確定,這應該就是何染期望看到的了。
我默默地思索了一瞬,將計就計的蹲下身將那些照片一把攬在了懷裡,警惕的擡起眼睛狠瞪着她:“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見我終於有按套路出牌的意思了,何染頗爲放鬆的改變了一下站姿,穩操勝券中帶着一點點高傲的憐憫,望着我的眼神秋水一般的動人。
只是出的話卻是陰風颯颯,十足的不好招惹:“可是白妹妹不夠識相的話,這對兒暴發戶可就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了。”
何染的威脅並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那對暴發戶夫妻本身就是我花了重金僱來的,最開始的時候就預想到了顧家沒準會派人去查,卻沒想到最後去查的反倒是個八竿打不着的傢伙。
這讓我挺爲難的開始了天人交戰,預想了幾番何染的威脅變成現實的後果。
最後那狗吃不到的良心還是不准我不管,只好弱了氣勢蔫巴巴的回答:“那我也不能直接消失在江海吧,你應該也知道,我藉着顧少卿的聲勢馬上就要在娛樂圈出人頭地了,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江海的!”
我着着義憤填膺,努力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愛錢如命的勢利眼。
何染雖然是個千金姐的出身,卻並不如寧安安那樣不知金錢的可貴,這會兒臉上嘲諷的笑意更濃,施恩一樣的冷笑:“好啊妹妹,只要你肯乖乖的離少卿遠一點,當然是他沒有發現的那種疏遠,我也可以獎勵你一點甜頭,就當是你乖乖聽話的報酬,好不好?”
“好啊好啊。”爲了不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世界上,最近在娛樂圈的出人頭地是我目前頭等大事,送上門來的人脈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於是就在何染震驚到無語的眼神中,我侃侃而談的表達了一下自己對於事業方面未來的打算,最後言簡意賅的總結:“你要我離開顧少卿也可以,但是起碼要讓我看看你的誠意!聽hr集團最近新注資了一部電影?我在裡面當個女主角總沒問題吧?”
何染愣了很久,粉嫩的臉色漸漸變爲了冷白,她之前所謂的甜頭就算不只是而已,也絕對沒有隨隨便便拿一部數億投資的電影來還人情的想法。
我這堪稱獅大開口的要價,何染並非做不到,只是不想做罷了。
果然,震驚過後的嫌惡很快到來,何染穿着藕荷色高跟鞋的腳丫退後兩步,好像生怕我訛詐她一樣,不可思議的問:“你是不是瘋了?還是你忘了你的舅舅舅媽……”
“哦,你這二位。”當着她的面,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將手中一張照片一撕兩半,團成一團直接扔到了她姣好的臉上:“隨便你,只要你不怕我去找顧少卿告狀的話。”
何染萬沒想到我竟然敢對着她丟紙團,瞪圓了雙眼死死的看着我:“呵,你算個什麼東西,還以爲……”
“當然我也不認爲他會信任我,可是他只要不再那麼信任你,對你來就是不可彌補的損失吧?”
我好心補完了她準備和即將的所有話,成功氣的她又退後了一步,目瞪口呆的嚥了下口水。
“那麼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還是會乖乖的離開顧少卿的,畢竟你手裡還有我舅舅舅媽做人質嘛。”我大大方方的上前一步,興趣盎然的對她露出了邪惡的微笑:“那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貴公司的合約呢?”
何染的臉至此終於蒼白一片了,她咬緊了下脣倔強的看着我,不肯服輸的握緊了拳頭。
我則得意洋洋的站在她面前,等着她最終的答案。
何染是個聰明人。
而聰明人會做出的選擇,都在我預料之中。
“七天之後,清風茶樓!”
八個字落地有聲,何染轉身含恨而去,徒留我在原地哈哈大笑。
自從這件事情得到了何染的應承,我就開始滿心期待着約定好的日期。
她是刻意的沒告訴我見面的時間,不過沒有關係,單是女主角這個身份就足夠我從早上八點一直等到茶樓關門,既然她沒有耍我的勇氣,那麼八成會踩着最後一分鐘趕到,將合同甩在我臉上也不定。
但實際上我率先等來的,卻是那日真正的錦亭裡,那個身份莫測的男人的電話。
彼時我正吃飽喝足呼呼大睡,這位仁兄一個電話將我吵醒。
我頭腦發昏的接起電話,不論青紅皁白的發泄着起牀氣:“你誰!”
“不記得我了嗎?”男人的聲音低沉,好像夜幕中的大提琴一樣緩緩劃過我的耳膜。
一瞬間記起了對方的身份。
既然是個惹不起的存在,我也只好揮淚告別周公,準時出現在了他定好的地方。
本以爲再次見面應該是在個五星酒店之類的地方,卻沒想到是他臨時居住的私人別墅。
我秉着不亂看不多問的基本原則,垂頭喪氣的拎着那眼熟的大皮箱跟在他身後,眼巴巴的看着他仍舊帶着那一日的面具,痛快的脫了衣服,在我面前展現了那八塊腹肌,二話不的往牀上背對我躺好。
手中的羊皮鞭讓我進退兩難,無語凝噎了一會兒之後,只好狠下心來抽出了一鞭。
萬事開頭難這句古話誠不欺我。
隨着第一鞭清脆的落下,我順順利利的抽出了第二鞭,最後閉上眼睛狠抽一氣,假裝鞭下面的不是個丰神俊朗的男人,只是個沒生命的出氣筒罷了,沒錯,就是這樣!
這一次我自我暗示的非常成功,近日來因爲寧安安的無端消失而引起的微妙不安全部化解在了熱氣騰騰的汗水之中。
正當我覺得出氣完畢,準備再想着何染那輕蔑的表情當做動力的時候,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翻身坐起,指關節巧妙的砸了一下我的手腕,輕輕鬆鬆的奪走了我的鞭。
我還沉浸在運動的舒暢中不可自拔,閉着眼睛沒察覺男人的動作,身因爲用力而略略前傾,猛然失去了發力的對象,身一歪直接栽倒在了男人懷裡。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很像是我情難自禁才投懷送抱。
男人身上血液的腥甜氣息撲面而來,讓我熏熏然的神志一瞬間恢復清醒,趕緊瞪大了眼睛,八爪魚一樣拼命的往外撲騰。
男人只用一隻手臂就制住了我手腳並用的掙扎,手指挑剔的擡起我的下巴:“讓你和我玩玩,沒讓你打死我,你是不想活了嗎?”
我噤若寒蟬的表示抱歉,會下這麼重的手也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一想到剛剛被我痛打的是個活人,我就立刻感覺到了微妙的良心不安。
好在男人並沒有真的打回我的意思,他完那句話就動作傲慢的將我推到了一邊,雖然看不清他面具之後的表情,卻能聽到他略帶痛楚的氣息。
我沒用吩咐,自動自覺地繞到另一邊看了他的傷勢,惴惴不安的問:“您家裡應該也消毒水雲南白藥之類的吧?”
“那。”男人看都沒看我一眼,半靠在大牀對面的黑色沙發上,擡手往櫃裡一指。
男人隨手指的櫃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我左翻右翻的找了半天才尋寶一樣找到了我需要的東西,捧着回到了他面前:“您要不還是趴一會兒,我給您上了藥再走?”
“……”
他的視線壓根沒在我身上,專注地盯着大理石地板,好像突然開出一朵絕世奇花。
我只好當成是他默認,彆扭的歪着身給他上好了藥,再用繃帶薄薄的纏了一圈,最後在胸前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對於包紮傷口,我還是挺有經驗的,知道什麼樣的厚度對恢復傷勢最有好處。
我挺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藝,安靜的起身後退一步,猶猶豫豫的道:“那我就……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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