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看了屋中情景,驚得花容失色,跌跌撞撞的撲向賀蘭,“娘娘,這……這……公主她……”
白筱朦朧中,聽到賀蘭哽咽了一聲,“容公子,求你救救我女兒……”便不醒人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筱被一陣顛簸搖醒。
擡手揉了揉澀漲的雙眼,艱難的睜開條細縫,腦門裂開般的痛。
深吸了口氣緩解額頭上的跳痛,籲出口氣,既然知道痛,便是還沒去見那個說話不靠譜的閻王,這一發現讓她十分欣慰,也十分不解。
望了望四周,身在一輛馬車車箱內,車箱內並不奢華,但身下鋪着羊毛毛毯,身上蓋着薄被,算得上舒服。
翻身坐起,活動了一下手腳,並無不適,正欲起身撩開車簾,看看是何人駕車,見枕邊平躺着一封信函。
拆了信,信中寫道:
筱筱,別怪父皇這麼狠心,父皇這麼做也是情不得已,你留在宮中學到的不過是里爾我詐,父皇不願你在宮廷鬥爭中失去本性,纔出此下策。
你隨着左相雲遊四海,學習如何爲人,善待百姓。
左相和曲崢會在敘寧鎮等你。
另備下些金珠供你零用。
寫信人居然是北皇。
看過信中內容,白筱腦子更攪成了一鍋糊糊,轉過頭,果然見枕邊還放着一個金絲錦囊,打開錦囊,裡面裝着大半袋子的金珠子。
自看到那個宮人,雖然沒親眼看到主使人,潛意識已認定這一切是北皇所爲,至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便不得而知。
但從這封信看來,這一切難道是北皇設下的苦肉計,但爲了這麼個苦肉計,花這麼多年時間把妻女禍害成這等模樣,也真是難爲了他一片苦心。
但如果不是,現在這事又該如何解釋?
如果當真如北皇信中所說,他已經是一國之君,防的又是誰?
白宜?這個問題,白癡都知道不可能,哪有老子顧忌女兒到禍害妻女的說法。
白筱左思右想,理不出一點頭緒。
隱約記得不醒人事前,聽到母親那聲哽咽,“容公子,救救我的女兒……”
那個白色身影,當真是容華?
如果當真是他,他和母親,北皇又有什麼關係?
腦子裡越攪越糊,到得後來,已完全摸不到魂頭,反正一會兒要見到左相和曲崢。
或許見了他們能問出些什麼。
撩開窗簾望了望,已出京城不短的路程,但至於到那個敘寧鎮,就不知道還有多遠。
拋開車簾,趕車的是個不認得的護衛,輕咳了聲,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護衛扭頭看了看她,“稟公主,是去敘寧鎮與左相大人和曲公子匯合。”
“左相大人和曲崢已到了敘寧鎮嗎?”
“他們昨晚便動身了,這時早已經到了。”
白筱這時纔想起,從昨天便沒能見到曲崢,看來一切果然是提前安排好的。暗罵了聲曲崢,明明知道一切,在她面前卻什麼也不表露。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終是離開了皇宮,也離開了監禁她的容府。無論前景如何,對她而言,是喜,暗讚了贊鬼差厚道。
“還有多久能到敘寧鎮?”
“還得有兩個來時辰,車中備有肉脯,乾糧,公主餓了可以暫時裹腹。”
兩個來時辰不算短時間,白筱望望天,兩個時辰後怕已然天黑,縮回車廂,放下車簾。將將醒來,也感覺不到飢餓,尋思着再睡個回籠覺,只怕就差不多到了。
手枕着頭,愜意的仰躺下去。
合了眼還沒睡着,便聽外面的馬一聲驚嘶,馬車突然加了速度,左右搖擺的厲害,將車內的她丟來,甩去,撞得一身好不疼痛。
護衛的聲音傳來,“公主,小心。”
白筱不知叫她小心個什麼,但馬車突然這麼顫法,實在不正常,在再次被拋過車廂一側時,死死扣住窗緣,問道:“出了什麼事?”
“馬不知怎麼,突然驚了。”護衛緊張得聲音有些變了調。
白筱一手伸出窗外,緊緊扣住車緣,單手掀了車簾向外張望,一看之下,倒吸口冷氣,那馬瘋了般不擇路的狂奔,護衛死死扣着馬繮,怎麼也勒不住馬,能勉強穩住身形不被摔出去已經很是難得。
馬匹一路瘋跑,前方是彎彎曲曲的盤山路。
白筱額頭滲出冷汗,這馬以現在的速度很難在那盡是陡彎的小道上奔馳。
只盼馬能在到達前面盤山路之前停下,可惜那馬直直的衝向盤山路前的懸崖,全無要順着盤山路繞一繞的意思。
白筱咬緊了腮幫,心裡不住的道,停下吧,一定要停下。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當真憐憫她,還是聽到了她的心聲。
驚馬居然眼看就要衝下懸崖的一瞬間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就在白筱要大鬆口氣,而一口氣還沒鬆完的時候,車廂隨着慣性往前一聳,巨大的力道將她甩出車廂。
身體如斷了弦的風箏飛出車外,直直的載向前面懸崖。
聽見護衛慘叫了聲,“公主!”
望着馬頭從頭頂沒過,再看身下山谷,黑壓壓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深。
苦笑了笑,沒被毒死,反被摔死,這個死法到不如被毒死來得好看。
罷了,罷了,死就死吧,到了地下,去尋了閻王早些將她這一世勾去,醜也就醜這一時半會兒的。
轉念一想,這副尊容被哪個熟人撞上,以後難免落個笑柄,索性在空中翻了個身,臉朝下,將臉摔扁了,誰也認不得她,這以後也就落不下笑話。
正琢磨着怎麼摔能將臉摔得更扁些,見已近地面,將眼一閉,等着最後時刻來臨。
衣衫突然被什麼東西勾住,身驅在半空中停住。
睜眼一看,自己衣裳被陡壁上橫出來的一枝枯樹枝掛住,身子在半空中打着鞦韆。
剛剛還平穩的心跳,即時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有救了。
還沒來得及思考,只聽‘咔嚓’一聲,枯枝一分爲二,挑着她的衣裳的那截隨着她的身體接着下墜。
暗歎了口氣,果然凡事不能往好的地方想。
聽到一個少年的驚呼道:“莫言,那姑娘掉下來了。”
很快伴着身前傳來的劇痛,又聽到另一個少年的聲音慘叫道:“哎呀,她壓死了我們家的牛。”
二更送上,太晚了,睡了睡了,大家不防猜猜,白筱遇上的是什麼人,以前果子在俊男坊書評公佈過請夫男主們的名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