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醫術,你現在最應該學習的是常識。”一聲沉重而無奈的長嘆之後,楚子謙拉起秦卿的手,往靠近樓梯的地方走去。
“那就多謝王爺了。”秦卿莞爾一笑,甜甜地說。
想必,這就是楚子謙今天的目的吧。不想她這個盟友過早掛掉,所以得想方設法幫她瞞過去。
“謝?就這麼一個‘謝’字就沒了?難道不該用點兒實際行動嗎?”楚子謙陡然停住,轉過身來,秦卿直直撞在他的胸膛上。
楚子謙眯着一雙眼湊過來,奸邪的意圖何其明顯。
“謝禮王爺昨晚不是已經收到了嗎?”秦卿別開臉,淡淡說道。
楚子謙驟然停住前傾的身子,腦海中不自覺迴響起昨晚那美妙的一吻。越回味,越發懷念。
秦卿不說還好,這一提起,本來只是捉弄的楚子謙,竟真有點想躍躍欲試。
“楚子謙!”秦卿察覺到楚子謙的神情不妙,忙出言提醒。
“阿卿,何事?”輕柔而低沉的聲音,不知不覺間徹底變了味道。
不知爲何,被楚子謙這般稱呼,秦卿只覺心虛地發慌。
“若我沒記錯,靖王曾教導過我,南楚重視禮儀,長幼尊卑有別。所以,你該尊稱我爲‘大嫂’,而不是直呼其名。”秦卿一本正經教訓着楚子謙。
楚子謙看着秦卿裝模作樣地擺譜,板着一張嚴肅的臉,佯裝着生氣,覺得有趣極了。
若真想聽他這般稱呼,叫上一聲又何妨?
“是,皇嫂。”楚子謙恭恭敬敬地喚道,十足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
可是,這一聲叫了之後,秦卿反而承受不起了,更加尷尬了。
“皇嫂,你是不是也覺得,幽會的時候,這種禁忌的稱呼,反而更加刺激呢。”
靡靡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秦卿看着兩人近乎相擁的姿勢,昏暗無人的閣樓,氣氛不是一般的古怪。
秦卿忙掙脫開楚子謙的手,離他遠遠的,只怕清白不保。
“呵呵,我要想對你下手,你現在恐怕連骨頭都不剩了!”楚子謙看着秦卿滿臉的警惕,輕笑出聲。
秦卿紅着
臉,不迴應。手中緊緊握着一支珠釵,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拔下來的。
“皇嫂,請吧。”
不知道楚子謙的手在背後按了什麼機關,牆壁上突然看了一道門,門後是另外一個向下的樓梯。
秦卿猜的一點兒也沒錯,風雅樓一定還有其它用途。
“風雅樓既然只對皇親宗族開放,爲什麼不直接設在皇宮裡?弄到這陵安城的大街上,多吵呀。”跟着楚子謙往下走的時候,秦卿打探。
“皇宮中也有藏書樓,但主要是記錄南楚史事的卷宗,和風雅樓的性質不一樣。其二,風雅樓藏書多,涉獵廣泛,信息量大,爲了防止奸人混入,所以只對皇室中人開放。”楚子謙十分官方得解釋。
“就這麼簡單?”秦卿脫口就問。
“能進來就不錯了,你還想知道什麼?”楚子謙突然轉身,一雙狐疑的眸子盯着秦卿。
秦卿猝不及防停住腳步,整個人險些又向楚子謙倒去。幸好及時抓住雕花木欄,纔沒跌倒。
套話的計謀被識破,秦卿赧赧吐了下小舌頭,催促着楚子謙往前走。
“地處鬧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正是收集消息的好地方。”
反正憑着秦卿的聰明,她遲早也會猜到的,告訴她也無妨。
楚子謙將她帶到樓梯的拐角處,指着牆壁的一個地方,讓她貼耳去聽。
秦卿湊上去,能清晰地聽見外面酒樓客人說話的聲音。但是當她離開,便又安靜地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當真是神奇。
“你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我,就不怕我告訴別人嗎?”秦卿挑眸望向楚子謙,眉目飛揚,頗是得意。
終於有一件,可以反過來要挾楚子謙的事了。
楚子謙微微一笑,真的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好生有趣。不告訴她的時候,想方設法想知道。告訴她了,又嫌他說得太輕易了。真是不明白,她這小腦袋裡究竟想怎樣。
“你再在這裡聽聽?”楚子謙隨手又指了另外一個地方。
秦卿俯身貼耳上去,竟然什麼都聽不見了,一片寂靜。她又換了好幾個地方,都是一樣的,好像之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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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眸望向楚子謙,只見他正得意的回望着她,笑她高興得太早。
“哼!”秦卿狠狠瞪了楚子謙一眼,惱怒地徑自往前走。
真不知道這些古人,腦袋裡都是什麼構造,竟然能設計出這種機關。秦卿一想到他們的聰明,就只爲自己的未來擔憂。
她這個冒牌貨,能在這裡撐多久呢?
一天?一個月?亦或是一年?
“放心,有我在,保證不會讓第三個人識破你的身份。”察覺到秦卿的擔憂,楚子謙勸道。
秦卿回頭望着他,開口想說謝謝,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若是楚子仁這般費心費力爲她着想,幫助她,她會感動得淚流滿面。
可是,同樣的事,換到楚子謙身上,卻只會讓秦卿滿心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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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猜測,楚子謙究竟想要她爲他做什麼作爲交換!
在楚子謙的帶領下,秦卿到達了另外一個風格截然不同的藏書樓。這裡面講着八荒所有的歷史,也就是楚子謙口中所說的常識。
這個世界,八荒大陸,演繹至今,已有上千年的歷史。包括南楚和越國,一共有十二個國家,被山川和河流交錯劃分。越國和南楚是越女河邊兩個毗鄰的國家,丘陵地貌,水土肥沃,國力在十二國中偏上。
每一個國家,都有各自不同的文化特色,各國供奉着不同的神獸。據說,遠古時期,是各神獸的管轄區。
“記住了,這是越國的神獸,白矖,蛇尾人身,草木化形。”楚子謙指着書卷上神獸的圖像,一一給秦卿解說。
看到白矖的圖像,秦卿這才猛然憶起,那日在河邊爲楚子謙包紮傷口的時候,他就已經確認了她的身份。
“那個時候,你爲什麼不拆穿我?”秦卿疑惑地問他。
面對秦卿灼灼的目光,楚子謙默默別開臉,陷入回憶,輕笑道:“誰知道呢?就好像你現在願意相信我一樣,沒有原因。”
沒有原因?
遇到楚子謙這麼久,秦卿第一次敢確認,他說了一句實話。
是的,沒有原因,連他們自己也找不出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