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自是沒讓端月盈得逞,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掌。
兩人在激烈的推搡間,端月盈腳下一個不穩,便從石橋上滑了下去。
“救命,救命呀!”
端月盈本能地大聲呼喊,雙腳在空中胡亂地撲騰着,卻是遲遲沒有落水。
“端妹妹,你這是在讓我救你嗎?”秦卿嘻嘻笑着,滿臉疑惑問道。
端月盈這才發現,秦卿仍舊抓着她的手掌。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兩人的手在以微弱的趨勢分離着。
“不!我纔不要你救。你鬆手,自然有人會救我。”秦卿臉上的笑直讓端月盈覺得害怕,彷彿要將她吃了一般,她劇烈地掙扎。
秦卿手勁兒本就不大,被端月盈這一折騰,果真如她所願,往下滑了一截。但秦卿仍舊沒有鬆手,死死抓着她。
“端妹妹,你說的是,她們會來救你嗎?”秦卿偏頭往不遠處的那羣看好戲的女人望去,提醒端月盈,“她們可告訴我,都是你的仇人呀。”
端月盈處在身體慢慢下滑的恐慌中,無暇分神來回答。她只擡頭看了一眼跟着她的那個奴婢,正被紫煙死死地攔在一邊。
“聽她們說,迎春園裡非常溫暖,冬天還有溫泉。端妹妹掉下去,正好泡個天然的溫泉,還可以美容養顏,多好呀。”輕輕這般說着,作勢就要放手。
“不!不要!”端月盈害怕極了,忙大聲求道。
“不要什麼?”
秦卿側頭再次往橋頭的人羣望去,確認,裡面少了一個人。
“求求你不要放手,我不會水。”整個身子直直地下墜,端月盈害怕得不行,苦苦向秦卿求道。
“端妹妹不是說不認識我嗎?我爲什麼要救一個陌生人。”秦卿探着疑惑地小腦袋問。
“王妃,是我有眼無珠,衝撞了您。還請王妃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端月盈喃喃說着“不想死”的字眼,驀地刺激了秦卿的神經。連端月盈都能想到,站在一邊的那羣女人會加害她,而輕輕竟然忘掉了這點。
“究竟誰纔是寧王妃,端妹妹記得就好。”
“你纔是寧王妃,我只是王爺的側妃。”端月盈連忙向秦卿解釋,生怕秦卿丟下她不管。
秦卿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爲難端月盈。鬆開緊緊抓着石橋臺階的另外一隻手,跟着端月盈一同掉進了水裡。
“王妃!”
“來人,王妃落水了,快來救王妃!”
紫煙一個沒留神,秦卿竟“撲通”一聲也掉進了水裡,可嚇壞了她,忙跑去叫人來救。
還沒跑多遠,紫煙便見到王府的侍衛匆匆往這邊趕來,折弦攙扶着寧王走在後面。
秦卿本尊,是不會水的,但秦卿在現代可是學過游泳的。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但秦卿在水中撲騰了幾下後,游泳便速成了。忙遊向正在往下沉的端月盈,抱着她往岸邊游去。
待到秦卿帶着端月盈游到岸邊的時候,前來營救的侍衛剛好趕到。
也就是說,即便秦卿運氣差,一時半會兒學不會游泳,也不會有事。
她可是瞥到有人影往這邊趕之後,才鬆手的,又豈會出差錯?
“怎麼回事?”楚子仁趕過來,焦急詢問。
秦卿衝着那邊圍觀的人羣輕蔑一笑,淡定回答:“我和姐妹們來迎春園賞花,在石橋上與端妹妹偶遇。閒聊之際,端妹妹不慎滑倒掉進了水裡,然後我就將她救了起來。”
端月盈在水裡喝了幾口水,現在一個勁兒的咳着,根本就說不出話,便只能任由秦卿一個人解釋。
本來是某些人精心策劃的爭風吃醋然後落水的好戲,就這般輕而易舉被秦卿演變成,英勇救人相親相愛的溫馨一幕。
楚子仁貌似不愛管這些後院女人間的爭鬥,也沒多問一句,便命人送端月盈回暖心閣,其餘的人也命她們都散了去。
“夫人,我們就這麼走了嗎?要不要告訴王爺,是王妃推她落水的。”瑤姬身邊的素雪小聲問道。
“不必,來日方長,有她們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瑤姬擡頭望去,正好與秦卿投來的警告的目光相撞,忙倉促地別開眼。
她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彷彿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般,直讓瑤姬心裡慌亂不已,快步跟上前面的姐妹。
葉頤萱和梅疏影兩位側妃居住的雙姝院在迎春園的另一邊,正好與秦卿同路,便留下來等她。
“王爺,若無其它的事,我先回屋換件衣裳。”秦卿向楚子仁告別。
“嗯。”楚子仁輕聲應下。
秦卿拖着一身溼漉漉的衣裳,緊緊抱着雙肩,瑟縮着身子,走到兩位王妃身邊。
“剛進王府就讓兩位姐姐看了笑話,真是慚愧。”秦卿走在兩人身邊,喃喃自嘲道。
“本就是端月盈欺人太甚在先,王妃教訓她,我們看着心裡痛快極了,哪有慚愧之說。”梅疏影接道。
“可是讓一個奴婢出身的人,牽着鼻子使喚,真的合適嗎?梅姐姐。”秦卿側臉望向梅疏影,靈動的眼睛裡意味深長。
“這……”梅疏影語塞,接不上話來。
秦卿這話明顯是警告她的,梅疏影怎麼會聽不出來。沒想到秦卿這麼聰明,第一次見面,竟然什麼都看出來了。
“王妃這是要往哪兒去?”楚子仁看着秦卿離開的方向不對,蹙着眉頭問折弦。
“回王爺,按照之前的安排,王妃現在住在霽月軒。”
“霽月軒?”那麼遠的地方。
“阿卿,直接去睿寧齋吧。霽月軒太遠,可別凍壞了身子。”
那邊氣氛正尷尬時,楚子仁出言叫住了秦卿。
原來你還知道霽月軒很遠呀,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呢。
聽到楚子仁的話,秦卿臉頰瞬間綻放如花的笑容,調轉方向,跟着折弦往睿寧齋走去。
秦卿還不忘滿臉甜滋滋的笑容對楚子仁道謝,“多謝王爺體恤。”
雖說迎春園比其它地方稍微暖和些,但這寒冬臘月的水,還是冷得讓人受不了。她要真的帶着這一身水走回霽月軒,恐怕都要凍成冰渣渣了。
一回到睿寧齋,折弦便忙命人打熱水來。秦卿泡在暖暖的熱水裡,洗着花瓣浴,別提有多舒服了。
“紫煙,我怎麼總覺得兩隻手臂好癢,是不是對這花瓣過敏呀。”
秦卿起初還沒在意,但是越撓越癢。手臂伸出來給紫煙看的時候,已經被撓得通紅通紅的。
紫煙看到秦卿兩隻血都快滲出來的手臂,第一眼就看到她手腕處已破皮的抓痕,傷口處血管的顏色極其不正常。紫煙連忙爲秦卿探脈,蔥白的手指停留還不到三秒,臉色便刷得一下變得慘白。
“王妃,若我沒猜錯,您這是中了毒。”紫煙顫抖着聲音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