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毅三人進入黑森林的時候,柯克西放出了一大批蟲子,分了幾個方向飛了出去,去搜尋費爾娜團隊的下落,一般來講,跟蹤這件事的前提條件是要使動物獲得對方身上的氣味,而柯克西獲得的氣味非常奇特,當初劉毅和王大川進了客棧,柯克西在外面等候的時候,一臉壞笑叫上馬六甲在客棧後面的茅廁等候多時,然後……
費爾娜團隊在劉毅眼皮底子下消失這件事,雖然很詭異,但劉毅猜測很有可能出現了幻境,就像海市蜃樓一般的景象出現,再不然就是與他們見到自己的屍體那般,他們看到的憑空消失的費爾娜團隊很有可能是複製出來的另一支,然後忽然在空間之內消失,不然很難解釋這件事,他這些猜測當然不是最終結論,既然費爾娜從河面漂流下來,自然和他們走的道路一樣,所以當劉毅見柯克西放出偵查蟲子的時候,對找到費爾娜團伙都很有信心,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
此時的三人,正站在一棵大樹之下,研究眼前的這一棵大樹,樹木通體烏黑,沒有樹葉,就連枝椏也寥寥無幾,大抵全剩下了樹幹,三人難以合圍,根部的泥土也是黑色的,放眼雖然看不太遠,但燈光照耀下的視線所及之處,皆是黑色,黑色調是這裡的主打色,只有暗河流經之處,纔有一些土黃色的岩石。
馬六甲覺得奇怪,伸手去撕扯樹上的樹皮,但卻發現樹皮很硬,用手扯不動,於是手持斧頭砍去,頓時發出了類似於刀與石塊碰撞的沉悶之聲,他蹲下身子,將掉落的一塊樹體部分撿拾起來,劉毅用手電照了照道:“像極了一塊煤炭啊!”
馬六甲道:“不可能,怎麼會是煤炭呢?我明明是在樹上砍下來的,我估計這是一種長相比較奇特的樹!”
劉毅呵呵一笑道:“樹就是炭,炭就是樹,你不信嚐嚐?”
馬六甲聽了這話,竟然真的二不兮兮的用牙嘎嘣咬了一口手中的樹塊,然後在嘴裡嚼得咔咔作響,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所處的這片黑森林,在很多年前可能是一片森林,只不過後來被埋在地下,森林變成了炭,竟然是一片黑炭森林。
這裡的樹木在上千年上萬年的自然潛移默化改變之中,早沒了自身的形狀,有的如同一個高大的石柱,如同頂天柱,有的只有兩個分枝,如同舉手投降的高大炭人,而有的則分枝茂盛如同魔鬼一般,走在這樣的環境當中,真的就如同來到了黑暗的地獄,而那長長的暗河,又如同冥河,他們三人不自覺身上都泛起了冰冷的寒意,這寒意一方面來源於這裡的壓抑環境,而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是,他們之前掉入河中,雖然也將衣服擰過了水,只不過此時還是溼漉漉的。
這片黑炭森林應該形成於很久之前,應該久到沒有人類居住之前,它的面積比較廣闊,劉毅等人都不敢到處亂走,怕迷失在廣闊無邊之中,便順着暗河向前走去,當然也不敢距離河面太近,唯恐河裡忽然再蹦出一條大鱷魚或者是森蚺,這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馬六甲邊走邊嘖嘖稱奇,而柯克西則用手電在地上四處亂照,試圖發現一些奇特的蟲子,這個蟲子迷,不會放過任何一種特殊的蟲子。
劉毅道:“此前巨人三米半曾提到過毛拉人,說他們居住在如同地獄一般的黑暗森林中,長得如同枯木,會使用妖法,咱們可不要大意了,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的黑皮膚就是保護色,很難被發現,如果躲藏在樹上對我們發動攻擊,就完蛋個球的了!”
柯克西聽了這話,擡起頭道:“小師叔,你別長他人士氣,滅自己的威風,你師侄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會使用妖法,我也會使用妖法,到時候,看看誰更“妖”一點!”
馬六甲嘿嘿一笑道:“你會驅使蟲子是不假,但巨人三米半說那毛拉族會驅使植物,如果他們真的如傳說那般厲害,咱們在人家的黑森林地盤裡,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人家動動手指頭就悄無聲息的將咱們困在了這詭異的黑炭森林了!”
柯克西小嘴一撇道:“別逗樂子了,截止到目前爲止,我只知道世界上有兩種特殊職業,一個是獸語師,一個是蟲語師,並沒有聽說過有植語師!”
劉毅哦了一聲,問道:“蟲語師就是你,我自然是知道的了,那獸語師具體是怎麼個樣子的,我還不清楚,你具體說說看?”
柯克西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看了劉毅一眼道:“你不就是獸語師嗎?”
劉毅聽了這話,表示很奇怪,說道:“我就會訓個狗而已,讓它打狗它不敢給我攆雞!”
柯克西笑了一下道:“你那不叫獸語師,充其量就是一個馴獸師,屬於獸語師的最低級層次的存在!”
馬六甲在一旁插話道:“你說劉毅是馴獸師還真擡舉了他,我看也就是一個馴狗師!”
劉毅橫了馬六甲一眼道:“別插話,聽柯克西繼續說。”
柯克西接着說道:“獸語師最初就是從馴獸師發展出來的,到了最後,成爲了一個職業,聽師傅說,這個職業在幾千年前的古代很吃香,有很多古代國家都有着這麼一批人,來訓練戰獸,用來應付與別的國家之間的爭端。獸語師的數量極少,據說還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算是很稀罕的了。到了近代幾乎就消失了,估計現在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人來!”
馬六甲嘿嘿一笑道:“這麼說來,你比大熊貓還金貴了?”
柯克西冷哼一聲道:“大熊貓哪裡有我金貴?嘿嘿——你們還記得當初在可可村咱們遭受狼羣攻擊的事情了嗎?就是國外巫師使用秘藥,驅使白狼老大對咱們發動攻擊,那國外巫師就是獸語師,估計她所學的秘術僅僅是古羌蟲語術的一部分。”
劉毅問道:“我會口語難道就是獸語師了?”
柯克西道:“師傅李向陽交給你的曲譜和烏黑羌笛就是一個失傳很久的驅使特殊怪物的法子,你難道沒練習練習?”
劉毅道:“我練習也得有個驅使對象讓我練習啊!連驅使的對象是誰都不知道,怎麼練習?”
柯克西摸了摸腦袋道:“說的也是,那你也算一個獸語師,特殊的獸語師,因爲特殊,纔不知道驅使啥,哈哈!”
馬六甲又繼續潑冷水:“你別光知道笑,就算你把自己吹的跟朵花兒似的,如果真碰到能驅使植物的毛拉族,你有信心鬥得過他們嗎?”
柯克西聽了這話,小手背在身後,挺起胸膛,低沉地說道:“蟲語獸語乃驅使活物,會動之物,植物不會動,哪裡能驅使的了?你們看周圍死氣沉沉的木炭,能驅使動了那也奇怪了,就像小師叔說的,你練習植語術也得有個會動的對象不是?能驅動石頭木塊對人發動攻擊的那不是人類所有的術法,那是天上的法術,人間哪裡會有?”
劉毅聽到這裡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驅動活物還能理解,如果能驅動石頭木塊,還真是逆天了!或許毛拉族沒有傳說的那麼牛逼,或許他們驅使的不是植物,而是別的什麼?”
馬六甲道:“管他呢,不管他們驅動啥,一槍打進嘴巴,打爛了舌頭,打爆了頭,照樣玩完!”這小子還是崇尚高科技武器,雖然比較佩服柯克西,但卻始終認爲,人死了術法沒使出來,那也白吊搭。
就在這時,開了鬼眼視力大增,就跟有着遠視眼似的劉毅,看着遠處百米之外,對身邊兩人說道:“你們倆注意了,我看到前方的樹上掛了幾具死屍,咱們走了這半天,很有可能進入了毛拉族勢力範圍!”
馬六甲聽了這話,頓時端起了衝鋒,急衝衝向前衝去,這傢伙聽到有仗幹就興奮,見到強悍的主就腳底抹油,劉毅在他身後搖了搖頭,慢跑跟了上去,倒是柯克西,又嘴脣翕動,放出幾隻黑色的怪蟲,命他們在四周查看,然後揹着小手慢慢的向前走去。
三人都離開了剛纔地方的時候,河邊一棵烏黑的大樹距離地面一米半的樹幹部分,突然睜開了眼睛,併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咦”聲。由於距離太遠,劉毅三人自是聽不到了。
此時的三人正蹲在一具被馬六甲用手從樹枝上扯下來的屍體附近,仔細的觀察着,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那屍體頭上天靈蓋被人掀了去,腦殼子裡空空如也,估計腦漿子被人吃掉了,身上的衣服被扒了個精光,心臟也被人挖了出來,大腿以及tun部上面的肌肉也被人割掉了,臉皮也不見了,只有右肩上面的蠍子狀紋身,還能知道死者是藍蠍子僱傭兵兵團的人,像這樣的屍體不止一具,向前走了一會有發現了許多,大約有十二三具屍體,其中也有矮人族靈鼠羌後裔的,看情形費爾娜團隊在路過這個地方的時候,折掉了不少人,再往前走,可以發現整塊整塊的肉被掛在樹上,還有的人被整個的剝皮掛在了樹上,就跟準備風乾的臘魚臘肉似的。
三人說不害怕是假的,如果他們看到的是一隻狗被剝了皮掛在那裡,那麼他們作爲人類來說是沒有什麼感覺的,畢竟人類吃狗吃豬自認爲還算天經地義,談不上對獸類屍體產生恐怖,但是,當人見到自己的同類被異族當作動物剝皮掛在樹上的時候,就如同見到了很恐怖的景象,這種心理的產生,源於同和異在自我心中潛移默化的層次化。這種感覺就如同我們能在電視裡去看那些血腥的動作片,卻看不了活生生現實中的人砍人砍得血呼啦支的是一個樣一個樣的。這又是視覺與心理層次之間微妙的一種關係了,就不多說,說多了咱也不懂那個。
如果劉毅見到的這些人真是毛拉族人殺掉的,那麼說,這毛拉族很有可能是貨真價實的食人族,不僅會吃人,還會將肉進行風乾硬化。
就在他們三人,心裡敲着鼓胸膛掛着警鐘,四周環顧,小心前行的時候,忽然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迅速站起,轉身,叫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