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回去,雖然不能報仇,卻是能好好的探一探納蘭清雪的底細。
五皇子的事情讓她覺得心裡很不安,總覺得這背後定是有什麼大的陰謀,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然而他們卻找不到這壓力的源頭。
感受到懷裡的人兒的不安,炎洛嵐輕輕蹙眉安慰道:“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這件事情很快就能處理好了,等我們的寶寶出生,我們便回去彌封國一趟。”
雖然月淺曦從來沒有對他說起她的身世,他也猜到了十分,是以對於她是納蘭傾城靈魂轉世的事情,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說出來。
這一年的涓羅國,似乎很不平靜。
半夜三更時,五皇子的府邸忽然傳出一聲怒吼,接着便是瓷器被摔碎的聲音。
“混賬!都出去!什麼有用什麼逃不掉,結果還不是被他們逃掉了!”五皇子炎洛熙滿臉怒氣的躺在牀上,隨手將丫鬟端來的藥碗往地上一扔。
丫鬟嚇得後退一步跪在牀邊,而牀前已經跪了一地的人,此時那藥碗在地上碎裂開來,滾燙的藥汁飛濺到前面幾個人的臉上。惹得那幾個人暗地裡倒吸一口冷氣,心裡有怨氣卻不敢說出來。
“你們說,本皇子養着你們還有什麼用?叫你們去殺個人殺不好,結果還把人帶到了皇宮來。來了也就算了,一個關門打狗連門都沒關緊!”
“殿下息怒,屬下實在沒想到太子殿下一行人的修爲那樣高強。他身邊的太子妃,屬下已經看不透她的實力了……況且她還有火精靈……”其中跪在前面的一個親衛抱拳回答道。
若不是他們一開始便巧妙的用了一個陣法,還真是無法將月淺曦一行人給困住。那個陣法雖然厲害,然而佈陣的人實力不怎麼樣,也是無濟於事的。
顯然炎洛熙並沒有想到,炎洛嵐回來便罷了,還帶了一羣實力高強的人回來。
火精靈,他們竟然還有火精靈!
一想到今日看到的那活蹦亂跳的火精靈,炎洛熙眼中的嫉妒之火更加的旺盛,手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砸了,只好乾嚎了一聲:“既然知道對方有好東西,那還不快給本皇子搶回來!”
“這……”
這火精靈又不是尋常的物品,哪裡是說搶就能搶的。
火精靈是活物,只怕早已認主。不說他們這羣人能不能殺了月淺曦,便是偷襲成功了,火精靈也會爲了保護主人而出手,而到時他們便會被燒成灰燼,一點生還的可能性都沒有。
“這什麼這!一點事情都辦不好!去把護法叫來!”
最後炎洛熙袖子一甩,氣急敗壞的吩咐了一聲,下面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退了出去,早已有人去叫他口中的護法了。
沒過一盞茶功夫,便見到一個白鬍子老頭走了進來,老頭穿着一身道袍,倒是做了一副仙風道骨的打扮,只是眼中的那股狠戾和貪婪叫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了。
看着便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而這老頭的面貌,若是月淺曦一行人在這裡,怕是要驚呼出來了。
這分明是閻羅殿的那個護法!
可他又怎麼到了這裡!而且和五皇子似乎是舊識了,五皇子還很器重這老頭似的。
“殿下找老夫來所爲何事?”
“護法大人,不滿你說,今日的陣法失敗了。”炎洛熙也不隱瞞,似乎對這老頭極其的信任。
老頭聽後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繼而又說道:“殿下用那樣的陣法來對付炎洛嵐那樣的人物自然是要失敗的。”說着眼中閃過一抹陰鷙。
炎洛嵐的實力他當然見識過,只怕整個月眠大陸只有閻羅殿的尊主南宮墨可以與之匹敵了。
那樣可怕的實力,一個小小的七星六芒陣又豈是能困住他的?
五皇子心中暗罵,這老東西早就知道他會失敗了卻不早說,任由他拿着那個陣法去對付炎洛嵐,還害的自己受了傷。
面上卻是帶着一股恭敬和謙虛:“那請問護法,要怎麼樣的陣法才能解決掉炎洛嵐?”
是解決,可不是困住。
光將炎洛嵐囚禁根本無法解他心頭之恨,他要的是要把炎洛嵐碎屍萬段!
老頭看到炎洛熙眼中的狠戾和仇恨,不由得心中一驚,這小子可是要比他狠多了,將來也必定是要成大事的人。
微微一笑,便緩緩說道:“既是要對付那樣的強者,必定是要用最強橫的陣法。”
“什麼陣法?”
“血耀陣!”
“血耀陣?”這可從來沒聽說過,炎洛熙一頭霧水。
老頭卻是一副瞭然的微笑,繼續解釋道:“這陣法需要用七七四十九個嬰兒的血液爲引,而且掠陣者也要隨着犧牲。但被此陣困住的人,饒是大羅神仙都出不來的。只有等着陣法將其中之人的精血一點一點的吸收乾淨,變成一具乾屍,陣法纔會失去效果。”
“這個好!”
炎洛熙頓時雙眼放光,彷彿已經看到炎洛嵐在這陣中被抽乾了血,成爲了一具乾屍的樣子了。
這樣狠毒的陣法,這人竟然還拍手叫好,果真是夠毒辣!
老頭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對炎洛熙很是欣賞:“殿下必定是做大事的人物,老夫便將陣法留在這裡,若是殿下集齊了七七四十九個嬰兒的血液,便可以開始佈置此陣了。”
“好,有勞護法了!”
老頭從懷裡拿了一張紙出來,上面歪歪曲曲的正是畫着這血耀陣的圖。留下這張圖後便告辭出了五皇子府,一道黑影在屋頂上不停的轉換跳躍,終於隱沒在其中一間不起眼的民房中。
“今天去做了什麼?”
民房中正在打坐的男人睜開眼睛,此男全身都裹着一身黑衣,穿的黑色披風帽子正好將整個臉都蓋住,叫人看不出他的容貌。只是聽聲音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然而這聲音中卻有一種叫人害怕的意味。
剛剛還淡笑着的老頭馬上在男子面前跪了下來,稟報道:“回主子,剛剛五皇子叫了屬下去,屬下給他留下了血耀陣,叫他去對付涓羅國的太子。”
“哦?他接受了?”男子的聲音充滿了興趣。
“是的,他接受了。而且看他的臉色很是得意,想必對涓羅國的太子恨得不是一點半點。”老頭答道,現在回想起來還會覺得有點殘忍。
畢竟那個陣法雖然強大,卻是要用七七四十九個嬰兒的血液做陣引。
果然見那黑衣男子輕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卻叫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老頭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若是比起那五皇子來,他們家主子可是要狠毒多了。
“你做得很好,你再抽兩個高手過去給他掠陣,這一次勢必要成功。”
“可是主人,這樣一來我們就要……”他們就要損失兩名高手,畢竟現在培養一個高手不是培養一顆大白菜,也是需要成本的。
卻不想那男子身上一陣威壓傳出來,直壓得老頭動禪不得。
“兩個高手除掉一個炎洛嵐,這很划算。再說那麼多人,你不會抽調他的人去送死嗎?”
“但這樣一來,尊主便要知曉我們的計劃了,到時候只怕是主人您也不會好過。”老頭額上直出了一堆的汗,可見這男子的威壓有多麼的強烈。
他的話不無道理,主人是閻羅殿的第二把手,卻不甘心屈居第二。纔會有這般大的動作,但若是他們的動作被尊主知曉了,只怕到時主人也扛不住尊主的怒火。
況且他還覺得,尊主一直對炎洛嵐身邊的王妃有意思。
“你還有什麼瞞着我?”
“沒有主人。”老頭心裡一驚,他剛剛不過是想了點兒旁的事情,便被主人察覺到了,主人的實力已經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了。
男子從帽檐下發出一聲冷哼,直叫老頭寒毛直豎起。好在男子沒有再說別的,只是揮一揮手叫老頭出去了。
“主人……那抽調高手的事情?”
“還用我說嗎?叫你抽你便抽,這種事情不一定非得你出面。”
“是是是,屬下明白了。”老頭眼眸一轉,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身形一轉,便出了民房,往相反的方向掠去。
民房中充斥着一種血腥味,爲男子卻絲毫沒有察覺似的,還享受一般的深呼吸一口,繼續盤腿打坐,而民房的一個角落,堆着一堆殘肢短骸,看起來是一對農民夫婦。
今年的涓羅國註定要不平靜了。
因着今日要去上朝,炎洛嵐起得特別的早,月淺曦睡眼朦朧的看着正在更衣的他,撐起身子來想給他幫忙。卻被他先一步按回牀上:“先睡會兒,我回來陪你吃早餐。”
“嗯,好。”月淺曦也實在覺得困得很,這一按便又倒頭睡着了。
炎洛嵐無奈的笑了笑,吩咐宮女好生伺候着,便上朝去了。
今日的朝堂,便是硝煙瀰漫的戰場。
隨着皇宮鐘樓上的鐘被撞響,在外面侯着的文武百官三三兩兩的往大殿走去。
“蕭大人,聽聞昨日可是出了大事啊!”一個白鬍子花花的老者笑眯眯的叫住走在前面的中年人,眼中閃爍着得意的神色,這些天來的苦悶和絕望全部都煙消雲散了。
被叫住的蕭大人回過身來,臉色卻是不大好,看見老者臉上的笑意,甩了甩袖子冷哼一聲,不理會老者徑直往大殿中走去。
老者摸着鬍子,眼神迷離的盯着大殿門,喃喃道:“太子喲,可不要叫老夫失望啊,哎!”
巍巍顫顫的身影往大殿中走去,年老蹣跚的背影在這巍峨的皇宮中顯得那麼的無力蒼老。
三朝老臣,所信仰的不過是一個正統罷了,然而那些狼子野心,卻總是想要打破這正統。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放已經排列整齊,最上首的寶座是空的,很多大臣驚訝的發現,今日在寶座旁邊多加了一把椅子。
這是……有什麼重要的人物要座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