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何念琛哪裡還有閒情管有沒有人,直到一男聲嚴肅的喊了句:“何少。”他一怔,動作極其迅速的轉身,將默蘇藏於寬大的懷抱內。
那闖進來的保鏢本來是來確保他安全的,誰知道會看到這麼火熱的場面,忙轉過身去,一向冷峻的臉上有抽搐的神情。
靠在念琛懷裡的默蘇忍不住在他身上惡意的咬了一口,念琛低頭,就見她很用力的眼神瞪着他,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都怪你”三個大字。
要不是這傢伙不聽她的話,一個勁的在哪裡親啊親的,她怎麼會被人瞧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
這副模樣真是……沒得說,衣裙有一半都被撕成了綢緞,肩膀上都是火紅印記。而何念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襯衫也被揉虐成好多層皺褶。
幸好,剛在她拉着她跑的時候,他順手帶了放在岩石上的西裝。
此刻他已經很細心的將西裝披在了她身上。
回去的時候,默蘇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是何念琛將她抱回車上的。她的腦袋暈暈乎乎的,直到回了家,開了燈,見到趴在地上餓的兩眼昏花的迪歐纔回到了現實。
一邊餵它吃東西的時候她才發現何念琛那件很值錢的西裝一直都披在她身上,鼻息間都是他的氣味,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道,還有屬於男人的菸草味。
若不是有這些的提點,她會以爲剛纔那激烈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
她沒喝酒,沒種迷藥,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迷失了自己?
幸好老天在最後的關頭讓她不得不打住,不然的話,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後悔。若是真的跟何念琛發生了些什麼,在公司的時候她又該與怎樣的態度去面對她?
在她沒有搞清楚之前,何念琛就明顯做出了舉動。
那天過後,一連三天,默蘇都沒有見到何念琛的蹤影,她是他的私人助理,他的行程她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從早到晚的安排都不是經過她之手,他身邊帶着的私人助理是小倩。之前她還能在每次清晨替他整理辦公室的時候見到他,之後就是從早到晚她與他碰不到面。
他不是沒來過辦公室,卻是在中午她下樓吃飯的時候,在她回來之前,辦公室一定是沒人的。
又或者一個下午實際上他都呆在辦公室裡,直到下了班,大家都離開,她也不得不回家了,他辦公室裡的燈纔會黯淡下來。
或許,真的是在躲着她吧。
站在電梯口徘徊了很久的她想,其實有什麼好躲的呢?大家都是成年人,難不成他還害怕自己因爲昨天的事情而纏着他不放嗎?
原來,在他眼底,她不過也跟平常的女人沒什麼區別而已。
輕嘆,轉身,邁進電梯。
說不出是失落還是什麼,默蘇感覺自己好像又不快樂了。
拐角處,一個默默地高大身影,靜靜的看了她良久。
修長的身影有些懶散的靠在牆邊,俊美的五官依舊是一派冷漠,只是認真看去,才能發現其中帶着的一點點憂鬱。
也許,他的確想要躲開她。
……
g市的深秋的天暗的很早,馬路上早已經霓燈閃爍。現在是下班的高峰期,有人在匆匆往家趕,也有人換去了白天一身的套裝,遊離在酒吧夜店。
往往這個時候是何念琛覺得最孤獨的時刻,愛上回家的人大多數是因爲家裡有人在等着,不愛回家的人大多因爲家裡太過冷清。
他腦海裡忽而閃現出一個女人的影子,想起自己好久沒過去,於是隨手撥了個電話過去,只嘟了一聲那邊便接了起來。
好像總是這樣,他隨時打電話,只響一聲,那邊就會被接起。
“舒菲,我待會去你那裡。”
“好。”那邊也沒問原因,好像早已習以爲常了,道:“早點過來,我做飯給你吃。”
“嗯。”
掛了電話。念琛不急不緩的開着車在公路上,先是回家洗了個澡,又略微休息了一下,才動身去了她哪裡。
歐陽舒菲是他的女伴裡面算時間最長的一個,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單純無邪的樣子。在一次酒會上,她兼職服務生,不小心將酒灑在他身上,嚇壞了,不停的向他道歉,祈求他不要告訴老闆。
也許就是她那副膽小的樣子吸引了他,在後來她主動追求的過程中,他刻意抽出一些時間陪她玩戀愛的遊戲。不過遊戲只是遊戲,在她主動爬上他牀的第一次,他就跟她說的很明白。
她很聽話,從來不像他要求什麼,也從不無理取鬧。他想她的時候她會出現,他不需要她的時候她永遠都不會主動出現在她面前。所以念琛對她的印象挺好,也是能交往這麼久,自己偶爾會想起她的原因。
舒菲現在住的地方是大學的教師宿舍,畢業了之後她留校當講師,其實還有更好的發展,她這樣選擇的原因,聰明如何念琛怎麼會猜不出來,只不過假裝不知道而已。
大學校園多少年了,還是一點樣子都沒變。此刻的念琛穿着很休閒,看起來就像是個本校的學生一樣,只不過舉止裡都帶着一絲別人沒有的高雅與儒溫。這所在g市有名的重點大學也是他的母校,不管對於多偉大的人,校園裡總是存有有些單純而美好的記憶的。
他一路從校門外走到了教室宿舍,沿途不乏有目光爍爍,因爲他的風度,翩翩回頭打量。
念琛一向是個不怕別人目光的人,總是給人一種高雅的疏離,讓別人就算是打量也只是暗暗的,不敢光明正大的。
打開門,舒菲先是微笑的踮起腳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吻,接着說:“我馬上就做好飯了,你現在客廳裡做一會兒。”
“嗯。”
念琛熟門熟路的進了屋,坐到沙發上。舒菲很細心,已經替他準備好了白水和小點心,讓他先暖暖胃,念琛的胃一直不好,舒菲也知道,所以每次都是白水。比起水,念琛倒是紅酒喝的比較多。可在舒菲認爲,酒總是傷人身體的東西,所以每次都不准他喝。
在這點上,他到是順從的很,因爲心知別人是爲了自己好,他也沒有任性到是非不分的程度。
舒菲的小屋子很小,好象還沒有他的浴室大,卻五臟俱全,並且被她擺放的很有家的感覺。就像她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是非常適合娶進門當老婆的。
她很懂得進退的分寸,從來沒有過分的舉動出現過。
每當他在工作或者生活上心情煩躁的時候,到她這裡都會讓他平靜下來。他不開心的時候,她會講些小笑話給他聽,努力的想逗笑他。心煩的時候,她會靜靜的陪他坐着。疲憊的時候,她會精心的弄好舒口得點心和咖啡,然後用她纖細的小手按摩他的疲憊的身體。
有些時候,他覺得他的生活中真的離不開她,只是對於他來講,所有適合當老婆的人也不過只能是他情人裡的一枚。
飯很快就做好了,不算豐盛,但是味道尚可。
念琛低頭吃飯,並不說話。
舒菲自然是知道他的飲食習慣,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幫他夾菜,在他擡眼的時候會給他一個溫柔的微笑。
他曾經說他很喜歡她的笑容,像是陽光一樣照暖他沒有溫度的心。
於是她就經常微笑,期盼有一天這抹溫暖真的能融化他的心。
今天他的眉宇間好像有小小的褶皺,是什麼事情讓她不開心了嗎?她邊吃飯邊想着。
每次他來這裡的時候,她都會偷偷打量他臉上的表情,確定他今天是一怎樣的心情來到這裡的,自己又要做什麼能讓他開心。
她最心疼他的便是有時候她在廚房裡做飯的時候,一出來,就發現他已經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管理一家那麼大的公司,其中的壓力和累她不能想象得到,但是也能知道多少。
那樣的時候她常常不忍心叫醒他,看着他睡着的靜顏,在心裡心疼,卻是越來越愛上這個男人。
也只有那個時候,她纔敢將自己的手輕輕的撫摸他俊美的臉,他的眉毛好濃,長的也很有規矩,是有英氣的劍眉,高挺的鼻子,和微薄得脣,都說薄脣的男人向來不多情。她有時候真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可事實告訴她,他連睡覺的時候都是那麼嚴肅。
常常她看的忘我陶醉的時候,他會突然睜開雙眼把她嚇了一跳,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地縮了手。
他卻是勾勾脣角,一臉壞笑:“怎麼?趁我睡覺的時候想輕薄我?”
真是好喜歡他那麼邪惡的模樣,好像更讓人覺得平易近人了點。
吃完飯,舒菲在廚房裡洗碗。
他低沉的語音緩緩響起:“舒菲,晉級的事,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還有,我以後都不會來這裡了。”
舒菲一楞,手裡的動作生生的停了下來。
“我已經耽誤你很久了。”身後傳來他清清楚楚地聲音,“你應該去找一個更適合你的男人。”
“這樣啊……可那也是我的事情,我都不覺得你耽誤我很久,你怎麼……”她說。
“就當是我良心發現。”
舒菲將手裡最後一個碗擦乾淨擺正好,默默不出聲。
聰明如念琛,自然知道她定是受傷了,然而知道又怎樣,他也會自私的當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