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娘開心的像個孩子,其實她原本也就是個孩子。
年紀約摸十歲左右的樣子,是陸顏的僕從時常跟在她身後,陸顏走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
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爹孃都被匪徒殺死了。
只剩下她一個孤苦伶仃還被人賣掉當了奴隸,長得瘦小也幹不了什麼重活搶飯也搶不過別人,病了主家也不會把錢花在她這種“廢物”身上,像野狗一樣被仍在深山裡等死。
被途徑的陸顏給拾到,本想一劍結果她的痛苦,但她拼命求生的樣子,讓陸顏動了惻隱之心。
歡呼雀躍的徐鳳娘,從腰間的褡褳裡翻找出一個紅色的小藥瓶,興奮地朝陸顏恍了恍,指着一旁被聶如隱轄制的婉娘道:這麼好看的小娘子,要是被聶護法的刀給毀了多可惜呀!
不如把她留給我,試試這瓶天下聞名的“枉生散”,還能留個全屍。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半瓶,不把它研究清楚怎麼能製出比它還厲害的毒藥呢?
說完,
眨着水汪汪地眼望向陸顏,
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陸顏呵呵一笑,轉身望向對面的蕭煜道:小鳳娘,這個我可做了主,你得問問我們的總兵大人了。
原本就十分緊張婉孃的蕭煜,聽聞此話更是怒從中來大喝一聲:大膽狂徒,休得動我婉娘,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蕭總兵的不客氣,就是這樣的嗎?
蕭煜不明所以剛想開口質問,二樓就扔下一具屍首正好砸在他腳下驚得他一震,腦殼裡的鮮紅的液體慢慢流出沾染到他的鞋子上。
這人他最熟悉不過是自己的親衛,自己出門時特意叮囑過他,如果過了午時自己還未歸府,就讓他帶着親兵來“紅樓館”接他。
早就察覺出“紅樓館”的不一般,心中大概也猜測出與杜蘅有關。
原以爲是杜蘅在找他麻煩,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因爲杜蘅纔不會賠上自己的寶貝孫兒,早就聽聞他想讓皇帝把爵位承襲給杜裴鈺,這也是他爲什麼一直不肯交出兵權的原由。
可今日自己卻把杜家未來的家主一刀斃命,又被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圍困就算有幸能出去這個門,杜蘅想必也是繞不了他的,畢竟這一屋子的人都與杜蘅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蕭煜將親衛仔細查看了一番人早已斷氣,悲憤之下他拾起地上的刀就要衝向陸顏,但也只是做了一個舉刀的動作並未跨出一步,只因婉娘還在他們手中衝動不得。
瞧着蕭煜擡起又停在半空的手,陸顏莞爾一笑緩緩地走向他,一把奪過那隻劍拿在了自己手裡:蕭總兵英明,都說識時務者爲俊傑,既然蕭總兵這麼配合,我又豈能不義。
話畢,便將那把劍重重地插入了蕭煜親衛的屍首,瞬間濺起了無數血水噴濺到她白皙的面龐,但她一點也沒介意只是看着蕭煜故作委屈道:奴家救了蕭大人,蕭大人卻要殺我,可真是沒天理呀!
什麼?
救我。
你這個“女魔頭”,別陰陽怪氣的,今日我栽在你手裡便是我倒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聽了這話陸顏也不惱,將親衛屍首裡的密信與魚符塞進蕭煜手中道:總兵大人想等的救兵,怕是不會趕來,但想殺你的人或許已經在路上了。
手中的魚符是自己的,這他一眼便能認出。
可以隨意調配城中兵馬的重要信物,平時都是隨身攜帶這次也不例外。
但此刻原本應該在自己身上的魚符,怎麼會出現在已死親衛的屍首上。
蕭煜將信將疑地打開那封帶血的信,這紙上的字跡他一眼便能認出是杜蘅的親信徐冬銘,在杜蘅的軍中擔任提督一職,他所說的話做的事等同於大將軍杜蘅。
這次杜蘅去京城給太后賀壽,軍中留守下來的就是徐冬銘。
信上的內容他看明白了,
對方就一個目的要他死,這樣纔好接手他手中的兵馬。
至於爲什麼要他死,死人是不會告訴他的,但陸顏會。
是叛亂,這個女人說杜蘅要謀反。
皇帝一直想讓杜蘅回京養老,但杜蘅卻不肯放下手中的兵權,多次下旨召回他都稱病不應,這次太后壽宴卻很不一般,他竟主動回京其中定有蹊蹺。
他不受重用自然是被防備的,更重要的是他不可能做反賊,這一點蕭煜也心知肚明,如果真是這樣倒也說得通,但他並不相信眼前的這些人,只因他們似乎比杜蘅還可怕。
那紅衣女子,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疑惑:我知道總兵大人難以相信,但我們真的是來助大人的。
說完,轉身向後招了招手。
被她召喚來的女子他認得,就是那個幫他引路的女子。
這女子一見蕭煜,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帶着哭腔喊救命。
原來,這女子,會說話啊!
多次到訪,從未見過這女子開口,蕭煜還以爲她不會說話呢?
從她口中蕭煜得知,原來婉娘確實是被人特意帶來的,用意就是將他引制此地將其暗害,而陸顏等人卻忽然來訪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整件事似乎都梳理通順,但還有一個疑點讓他不禁問了出口:這些我都通曉,但杜裴鈺?
陸顏知道他想問什麼:杜裴鈺是我幫大人帶來的“投名狀”。
有了他,大人坐上將軍之位指日可待。
聽了這話,蕭煜大笑着搖搖頭:不知蕭某有何本領,值得姑娘如此相幫。
那姑娘又是何許人也?
費勁心力幫我又是爲何?
又怎會知道杜蘅叛亂的事?
看姑娘陌生的很,應該不是這一帶的人吧?
一邊說,一邊將陸顏等人,仔細地打量了一番。
陸顏不去理會他狐疑的目光,只是訕訕地看着他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
大人需要我,我也需要大人。
其實要想查證我說的也並不難,此次杜蘅進京偷偷帶走了大半兵馬,現在整個西北道除了瑜洲城全部都兵力不足,杜蘅所在的鱗洲更是傾巢而出變成了一座空城。
所以他們必須要掌控您手中的兵馬爲後續做準備,一旦亂起來前途未卜。
因此,他必須給自己留條後路。
但這條後路上不能有您,因爲他知道您忠武,是覺對不會叛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