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
在南晴即將走出殿門的時候,柳嫣突然開口了。
“怎麼了?”
柳嫣眸子一緊,朗聲開口:“望日後多加小心。”
“什麼意思?”南晴不解,好端端的爲何說這些話,感覺很不吉利。
柳嫣眸子一緊:“沒別意思,就是經歷了這麼多,有些害怕了。”
“我知道,最近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我們大家都累了”南晴雖然滿心疑惑,卻沒有深究。
柳嫣斂下眉眼,眼底劃過一抹憂傷,話只能說到這裡了,景言之死,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但不管怎麼說,景言的死與南晴有關,他們是不會放過南晴的,哪怕南晴是赤焰公主也逃不掉。
“主子,你似乎還沒有去做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如冰走了上來,嘲諷道:“主子打算何時解開雅閣。”
“怎麼?聽你的口氣好像知道我解開雅閣似得”柳嫣變了臉色,這個如冰居然敢違揹她,對景言痛下殺手,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
如冰一驚,語氣中的嘲諷更濃,挑了挑眉,不屑的打量了柳嫣一番,“如冰只是提醒主子,再不快點那藍寶石蜻蜓頭花的主人等不及了。”
“哼!你在威脅我”面對如冰的危險,柳嫣卻是冷哼一聲,什麼時候輪得上她命令自己了。
“如冰只是好意提醒主子,”如冰眼中劃過一抹厭惡,事情已經解決了,她沒必要再唯唯諾諾了:“或許讓着藍寶石蜻蜓頭花的主人出現,主子的效率也高點。”
柳嫣冷淡一笑:“呵呵呵,如今你倒學會做我的主了。”
“不敢,只是善意提醒。”
柳嫣微微聳肩,“我要出單獨走走,你要去嗎。”
“既然主子要單獨出去走走,如冰怎敢尾隨”如冰眉峰皺了皺,面無表情,主子已然忘記之間的使命,那她便推主子一把。
柳嫣略過如冰,暗暗思索,當日將如冰留在身邊到底好嗎?
御花園。
柳嫣坐在石凳上發呆,回想着以往如冰與自己相處時的日子,那個時候,她差點就把如冰當成親信了,可惜…終究不是自己的人。
“嫣兒,想什麼呢”南宮逸翔一把拍在柳嫣肩上,好笑的看着柳嫣,這人,走到哪兒都在出神。
“鄴帝南宮逸翔”柳嫣問:“你怎麼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這都到御花園了,看你這模樣差點就掉進池子裡”南宮逸翔沉聲開口,“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只是在想既然已經解決了南太后的事,爲何這心裡空落落的”柳嫣面無表情,雖然完成任務,但心裡卻不開心,甚至有些堵得慌。
“是啊!孩子是活了下來,可這人…”南宮逸翔濃墨的眉峰皺了皺。
“嫣兒”洛子淵走了上來,看着柳嫣和南宮逸翔的談話,微微有些苦澀。
“子淵,多謝你出手”柳嫣微微福身。
“那個…”話到嘴邊突然改口,“你沒事吧。”
柳嫣微微蹙眉,這人想問什麼,“還好。”
“那就好”洛子淵本想問那個鐲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看眼下的情景,也不方便追問,只得改日再來詢問。
“若無事我去看看小風小云”柳嫣直接避開二人,不知爲何,總覺得南宮逸翔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樣了,定是對她身份起疑。
“當心”南宮逸翔和洛子淵同時出聲,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
“無礙!”柳嫣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感覺做什麼都沒精神。
南宮逸翔瞧着她的神色,眉頭一皺,試探道:“你有沒有覺得嫣兒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你也察覺了”洛子淵裡一緊,這其中定有蹊蹺,“我也覺得現在的嫣兒讓人看不懂了。”或許他有些懷念剛認識柳嫣的日子。
“不知爲何,我心裡總是不踏實”南宮逸翔嘆息,總覺得還有大事要發生。
洛子淵點了點頭,沒有應聲。
雲風宮。
柳嫣本想看望小風和南雲這兩個小鬼頭的,不料沒見到小鬼頭卻見到南驁了:“見過桀帝。”
“起來吧!”南驁見她如此端正行禮,還有些不太習慣。
“既然桀帝回來了,一個東西也該還給你。”
“玉璽的事過些日子再說”南驁看了看柳嫣,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柳嫣微微搖頭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對於這個人,似乎比皇普邪還要冷酷無情。
“還在爲景言的事而惱我”南驁皺了皺眉。
柳嫣聲音極其冰冷,“不敢,玉璽我放在聽竹軒了,”那幾日宮門被南太后嚴守,玉璽不可能帶在身邊,便將此物放在聽竹軒。
“言兒的事我也是自責萬分,可我不得不…”南驁心中浮出一絲不安,總感覺自己會失去什麼。
柳嫣的聲音很平靜,“便可犧牲自己的孩子。”
“你…”南驁大怒,“柳嫣,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柳嫣起身,福身道:“明日我還會來看南風,柳嫣告辭。”
“哎!”南驁無奈的嘆氣,“本以爲回來之後會有所變化,如今,你對我越發冷淡了。”
“倘若時間迴轉,我寧肯自己從未到過赤焰,從未認識你”話落,柳嫣頭也不回的離開。
莫府。
莫飛回到府中得知柳眉的死訊,大怒,質問道:“爹,爲何娘會自盡。”
莫鼎呆坐在門前,一言不發,眼中流露出一股哀愁悽惋的神色。
“爹,這就是你想要的,你害死大哥又逼死娘,你要弄到家破人亡才肯罷休嗎”莫飛再一次指責,“榮華富貴就是你想要的嗎,如今這麼大的屋子只剩下你這孤寡老頭,你開心了,你高興了。”
莫鼎嘆道:“是啊,榮華富貴就是我的想要”,突然間目現兇光,惡狠狠的道:“死了,死了好啊,你們都死了纔好。”
“爹,你”莫飛見莫鼎神色有異不免有些擔憂。
莫鼎突然間聲色俱厲,抓住他手臂,將他身子搖了幾搖,低沉着嗓子道:“眉兒呢?眉兒。”
“爹”莫飛給他嚇得幾欲哭了出來,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卻始終沒有流下。
莫鼎咬牙切齒的道:“哭啊,哭啊!你幹麼不哭?哼,你孃親死了,爲什麼不哭。”
莫飛齒咬住嘴脣,只說:“我不哭,我不哭。”
莫鼎瘋狂的大笑:“哼,你養的兒子就是這樣,都不爲他老子掉眼淚,我活着還有甚麼用。”
猛然放開莫飛,雙腿一彎,矮着身子,往身旁一根柱子上撞去,‘砰’的一聲,登時暈了過去,倒在地下,滿臉鮮血。
“爹”莫飛大驚急忙扶起莫鼎,“來人,快去找大夫。”
“是。”
莫鼎吃痛,回過神,搖搖頭,悽然道:“飛兒,爹不行了,此刻爹心中很高興,爹終於可以向你凝賠罪了。”
莫飛看着莫鼎求懇之色,不禁心中酸楚,兩道淚水奪眶而出。
莫鼎看着輕輕伸出雙手,摸着他的臉,“你和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都是性情中人,爹後悔將嫣兒送進宮,若非如此,你們二人早已締結蓮理。”
“爹”莫飛聽到他這麼說,眼淚更如珍珠斷線般從臉頰上滾將下來。
莫鼎痛哭,“飛兒,這以後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把嫣兒找回來,好好待她。”
“爹”莫飛摟着莫鼎痛哭。
莫鼎看着莫飛,“真好,我終於可以去找眉兒了。”
手無力的滑落,莫飛看着慢慢閉上眼的莫鼎痛哭,“啊啊啊!爹…爹。”
翌日,莫飛身穿白衣進宮請罪,南驁看着莫飛,只是責罰並未下旨嚴懲。
“飛,你”丁馳三人在門外一直守着莫飛,見他安然的走了出來微微鬆了一口氣。
“我要去找嫣兒”莫飛丟下這麼一句話便直往紫嫣宮的方向走。
丁馳俊也不好說什麼,趕緊跟上。
黛妍苑。
出芸瞧着柳嫣的神色,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已經解決掉南太后,我這心裡反而有些失望”柳嫣說不清此刻是什麼心情,總覺得心裡不痛快。
出芸瞧着她的神色:“許是還沒緩過神吧,事情也解決得差不多了,你有什麼打算。”
“是時候該離開了”柳嫣想了想,“那個孩子就交給你了,或許我們再無相見的機會。”
出芸只覺事情不妙,眸光微閃,“你知道如冰在暗中算計你?”
“她都已經謀劃好了,我要是不陪她演這齣戲也說不過去”柳嫣握緊了拳頭,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沒有她,我也要另外想辦法離開赤焰。”
出芸身體猛然一怔,“你想好了。”
“放心,我沒這麼容易死”柳嫣眸光微閃。
出芸微微皺眉,但還是囑託一句:“那一路順風,希望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會的”柳嫣福了福身,溫聲開口,眼底有光芒一閃而過,“出芸,景言的事雖是遺憾但也是警告,你得小心不可動情。”
出芸心中一顫,“不用你提醒,倒是你,你真的沒對南驁動心嗎。”
“沒動心那是假的,只是再見面的時候,他已然認不出我”柳嫣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朗聲開口,“我走了。”
出芸斂眉,心中多了幾分瞭然,會意道:“小風的病亦非朝夕之事,就算你是鬼醫,也該小心,”她是打算在走之前將小風的病徹底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