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湖上的畫舫裡面,女子背對男子而坐,好像早就知道男子會出現一樣,對突然出現的人並沒有覺得奇怪。反倒是很歡喜的開口說道:“喲,我還以爲這大少爺早就忘記了我呢。”
“尹清淺,我們倆合作怎麼樣?”李意開口,做出最後的決定。
“合作?大少爺,你確定你這是和我合作的態度?”女子起身,淺笑着走到男子的前面。
硬挺偉岸。又是儀表堂堂。這可是女人眼中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啊。
“態度,尹清淺,我們各取所需而已。”李意直言不諱。不可否認眼前女人很美,而且身上的香味很香,但是他不喜歡。
“大少爺可真是會開玩笑,這我想要的你都不給我,如何談得上各取所需?”女子嬌笑。打定主意李意會答應這個條件。
“你想要什麼?”李意皺眉。後退一步。
“呵。爽快。我要是說我想要你。”
李意一怔。
“手上的鳳凰炔呢?”接着,女子像是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突然間誇張的笑。
李意雖然是被女子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的就恢復過來:“這鳳凰炔我可以給你,但是這我的條件,就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夠答應了。”
女人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李意的故弄玄虛,整定自若的等着李意給出他的條件。
“我想要整個李家。”
“僅此而已?”女人很是不解。
“這鳳凰炔的寶藏我不感興趣,你要是喜歡你就直接拿去,只是我不知道就憑你一人之力你就能夠打開這鳳凰炔的秘密?”李意嘲弄。
一對玉佩換來整個李家,這樣的買賣似乎一點都不公平。但是他一點也不介意。
“好說。”女人一聽回到。
李意脫掉頭上的斗篷,一眼就看見了李家當家的老太太,以及她身邊那兩個趾高氣揚的小丫鬟。
時光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印記,依然和當年他見到的她一樣。
李意並不喜歡現在這個家,尤其是裝模做樣端坐在大堂中央的老太太。
不過,看樣子。她是刻意的在等他。
“回來了?”老太太先開口。語氣並不怎麼友善。
李意低低一笑,他並不稀罕來着老太太的喜歡。
“嗯,回來了。”
“生意處理好了。”老太太犀利的眼神根本不留半點溫情的看着他。
他苦笑。看吧,這就是李家的人情,薄情,無義。他們的眼裡永遠都是利益。怕是離了這些就再也不能活了吧。
“恩。我想成親了。”他如是答道。
“成親?誰家的女子?該不會又是外面那些鶯鶯燕燕?”
“你認識,我院子裡面的小丫鬟。”
卻不曾想到先於老太太過來的是她巴掌。“嘭……”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混賬,你要是娶親我不反對,但是是這個小丫鬟的話,我死也不答應。”
李意不怒:“奶奶,你想多了,我是來知會你一聲,不是來和你商量的。你人也老了,這年輕的孩子的事也該交給我們這些後生去做,老人家還是歇着的好。”
“混
賬。這是你跟我說話的語氣?這李家的大權我還沒有交出去,這李家的大小事務自然是我來處理。”
老太太的話讓李意不由自主的笑了:“你確認,這李家的大權還在你的手上?”
“你說什麼的混賬話。”
老太太渾身哆嗦。
“混賬不混賬,這恐怕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莫非,你還認爲我是當年那個什麼都知道的小孩子?”李意冷笑。
“你莫不是還以爲我和我娘一樣,什麼都不懂,任由你們欺負?”李意字字珠璣。帶着某種復仇的快感。
“你……你……”老太太臉色發白。
“我?我怎麼了?我說了,奶奶你人老了,這你也該歇歇了。”
李意眯眼:“還是奶奶你覺得這李家院子呆着不舒服。要不,孫兒幫你在院子外面建個郊院,也好讓你老人家有個安享晚年的地方。你說是不是?”
老太太頓時說不出話來。哆嗦着身子,跟在一邊的小丫鬟馬上跑到跟前,扶着她,才避免了老太太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
“你……個不孝子。”然後再也說不出話來。
形容枯槁的雙手死命的拽住丫鬟的手。然後指着李意,誰知道,手只能擡到一半,就再也沒有辦法折騰。
李意見狀,徑自離開。
出門後,張叔迎上來,後面跟着李離的小廝。
“少爺,這……”張叔有些擔憂的開口。
“張叔,我沒有事。”李意雲淡風清的回答並沒有讓他滿意,反而愈加讓他擔心,越是藏的深,越是傷得重。
李意也知道張叔的擔心,但是這樣的事早就習以爲常了,如果說最初的那一段時間不能適應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只能說是麻木了。
“李由。你到爺書房一趟。”李意看見李由,如是吩咐道。
李由一聽,自知是有大事,也不推脫,跟在後面就走。
書房裡面的丫鬟見李意過來,微微伏身,李意並不多理會,交代一聲,幾個小丫鬟識相的準備好文房四寶,然後慢慢的委身退出去,出去的時候不忘關上書房門。
李意攤開紙張,執筆開始寫。
“爺,你這是?”李由不解的看向李意。
“找你家少爺去。”
“啊?”李由瞬間明白過來,等着爺發號施令。
李意很快的就寫好了,找了個信封裝進去。才擡起頭來交代李由:“萬事不可泄漏。路上小心。”
李由得了信,立馬的走了出去。
在看這邊,李家老太太順過氣後,剛走到自己的院子門口就看見李甚那個不成器的孫子。
一下子怒火攻心,差點緩不過氣來。還是在兩個小丫鬟的攙扶下才站的穩。剛站穩,就要兩個丫鬟扶着就要回屋子歇着。
按理說,李意是李家的嫡長子,母親又是李老爺的原配,李家的家財理當是他當家。可偏偏老太太一人把持這當家的位置不讓出來。原因就是老太太一直都不喜歡李意,萬萬不想李意來當這個家。
李離雖然聰明,但是是個庶子。李甚,不學無術,整日裡遊手好閒,壞事做盡,這分家業交到他手上,遲早也敗光,而楚妍,她有
心想把這份家業交給她,畢竟是姐妹的女兒,又擔心這勾結外人,始終不得辦法,老太太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遲遲的不願意把當家人的位置讓出來。
“老祖宗唉。”李家老太太有心要避開李甚的糾纏,哪知道,這個人不止混賬,連帶無賴都是到了極致。
這李家老太太的板凳還沒有坐下,這李甚就邁着步子走進來了。
“你可是相死我了喂。”老太太沒有理會他,哪知道他到是恬不知恥的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後,悠然開口說道。
這哪裡是大戶人家該有樣子?
老太太示意丫鬟扶她坐下來,新泡了兩杯茶,等可到杯子裡面的葉被開水一泡,緊貼着的葉子都舒展開來,飄出特屬於碧螺春的香味,她才慢慢開口:“是不是又欠着哪家賭坊,老闆追着你要債?”
這雨前茶的味道就是醇。美容又養眼,真真的是得她的心意。只是要是眼前的這個孫子換一個,日子更是舒心。
“奶奶,你說的是哪兒的話。孫兒這不是長時間不見你,想你想的緊。”
“你這孩子,長時間不見這嘴巴可是越來越甜了。說吧,又欠人家多少?”老太太是個人精,風裡來,雨裡去的。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李甚話裡真真假假她也不想追究了,就當是自己老了,好聽的話總是希望說的人多一點。
“奶奶……”李甚特意拉長語調。像老太太撒嬌。
老太太也不管李甚是怎麼個撒嬌,不緊不慢的喝着剛纔的那杯茶。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厭煩。
“說吧,這既然不是追債,那是什麼?”
看樣子,李甚是鐵了心要在這裡和她耗下去,只是,這他不要錢的,跑她這老婆子這裡能有向什麼大事?
“奶奶,我想向城南陸家提親。”李甚直言不諱。
“咳咳……”
老太太着實被嚇了一跳。提親,還是城南陸家?李甚莫不是在打什麼的歪主意?按理來說男人成家立業,本是無可厚非的事。只是李甚的想法會不會太早了點?
李家是景城高門大戶,多少的官家小姐找來的媒婆都踏破了門檻,都要看一眼李家幾位少爺的天人之資。只是可惜,李意沒有這個意願,李離太過不羈,李甚的話,不說也罷。
街頭巷尾的誰不知道?花天酒地,好色好吃。這等混賬的人,面子底子裡都過不去。
“怎的?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長大了,這婚姻之事也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既然如此,你倒是看看你母親的意願纔是好。”
“得嘞,我這就跟母親說去。”李甚像是得了赦令,得意的離去。陸家,李家,這婚姻關係一旦生成,難道這陸家還不能幫自己不成。
待李甚離開後,老太太頗爲不齒的諷刺道:“就算是陸家的姻親願意靠攏他,自己也不過是個不成器的傢伙。好了,小翠,怎麼,還不快扶我進去?”
“老太太,婢子這就來。”
且說這邊,五月回到家,心情是不同以往的失落。腦子裡都是各種時候的李意,年少時候男扮女裝的他和成年後富貴的他。
連帶晚上的夢裡看見的都是年少時候的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