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不是生來就是讓人家討厭的,也不是每個人生來都是讓人家喜歡的,這是五月生活過的不多的年限裡面得出來的經驗,但是即使是她明白這個道理,也難以對眼前轎子中的人生出好感。
不光是這樣,藏在背地裡的李意也對這個嫡親的奶奶生不出什麼的好感。
強權,霸道,頑固,冷情、似乎其他的好詞真的是沒有辦法放在她的身上,單單是這個原因,就沒有辦法對那個跟在她眼前的陸漣漪生出喜歡這個詞。
最可恨的還是他想做李家大少奶奶這一點。李意這個人雖然冷情,但是不至於無情。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似乎一切都可以有回緩的餘地。
李家老太太凌厲的手段,景城裡面的人都有所耳聞。但是見過本尊的人卻不多。
“怎麼的,還不走,杵在這裡丟人現眼。還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陸家的小姐?”轎子恰到好處的停在陸漣漪那頂轎子的幾米開外,說的話剛好聽清楚,卻也恰到好處的阻擋那些多管閒事的無聊人士。
當然,護在李家老太太的周圍的護院不少,也不知道她交代了些什麼。那些家丁已經老老實實的圍在了他們的周邊,剛好把陸家小姐和那些老百姓隔絕在兩邊。
“老太太,我……”陸漣漪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五月,嘴脣緊緊的咬着,如果五月是那一口銀牙的話,估計早已經是千瘡百孔。
“怎麼的,還嫌不夠丟人,家教都到哪兒去了,啊。”最後一個啊字發出來的時候,五月甚至都可以感覺到老太太拍打轎子的那股狠絕勁。
捶牀大怒。說的大概也就是她這副樣子吧。不過,幸好,那個遭殃的人不是自己。
不過,依照老太太太這幅精明的樣子,只怕是早就知道她的存在,挑事的是誰,她也心知肚明,只不過是睜
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陸漣漪悻悻而歸。上轎之前眼神別有意味的看向五月:翦水瞳眸裡面寫滿了挑釁二字。
這個女人,果然是胸大無腦嗎?身份上就已經表明了天差地別。她何苦這樣犯賤的降低自己的身份。
看着不遠處的那一幕,李意不由得眯起了雙眼。陸漣漪那個女人可是不小心的踩到了他的底線。
城北,城隍廟。
守廟的小沙彌恭恭敬敬的將李家老太太需要的燭臺蠟紙一類的準備好。寂靜的大殿裡面,莊嚴肅穆的佛像威嚴聳立,幽幽檀香燃燒後氤氳繚繞着飄渺的霧氣,空氣都都飄着一股虔誠的味道。
李家老太太此時虔誠的跪坐在正中央的蒲團上。挺直了腰,閉着雙眼。完全沉浸在佛給與她的信仰當中。左手邊的位置上跪坐着畢恭畢敬的陸漣漪。
徹底的杜絕了凡塵俗世。耳邊響起有規律的木魚聲,一聲接着一聲,像是在告訴她塵世間的唯一聯繫就是在這斷斷續續的木魚聲。聲在,人即在。
但是不是每一個人都和她一樣能夠端坐半天而什麼動作都沒有變化。
陸漣漪實在是耐不住了,但是礙於自己在李家老太天眼前的形象,不得已的端坐在這裡。忍受來自小沙彌手上的木魚聲。
誠心禮佛,在大戶人家裡面不少見。如果說是放在以前的話,陸家的確算不上是什麼的大戶人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不過是藉着自己的錢財,李家庫房已經空了,生活在這樣子揮霍下去,不出兩年,李家就要走向衰落。所以,李家的人即使是瞧不起陸家,但是爲了錢也不得不放下他們自持甚高的身份和地位。
陸家的人是商人,精明自然是不在話下。李家共有四子,長子李意,傳說是李家的嫡子,以後家業都是他的,何況,下面還有個沒有
私心的李離輔佐他,想要家大業大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李離雖然才情滿腹,又有經天緯地之才,但是此人瀟灑不羈,恐怕是難以控制,何況,李離此人的精明那是整個景城的人都有目共睹的。李慎此人雖然有些好色,但是生活在李家這樣複雜的家庭裡面又怎麼會簡單,但卻偏偏是這份不簡單,讓陸家的人不敢相信他,何況還有個想私吞李家家財的李夫人的存在,送女兒過去,無異於與虎謀皮。
李家人不傻,陸家的人也不會傻。
“怎的?這就坐不住了?”陸漣漪有些慶幸的挪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但是好景不長,不過是小小的挪動的一下身子,李家老太太不滿的視線就已經撇了過來。
“沒……沒有。”陸漣漪很是驚悚。
“既然沒有,那就陪着我這個糟老婆子好好的呆着吧。”老太太轉過頭來,繼續閉眼,似乎這禮佛纔是她莫大的追求。
陸漣漪心有不甘,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坐在一邊。誰要人家是李家的當家人,自己還有好多的事兒要仰仗她。
早市,早上的事兒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他們的生活。小市民百姓就是這樣,不爲別的,只爲掙那麼一口飯吃。你哪家的小姐或者是少爺,只要不當着他們過活就成。
碎嘴的小丫鬟雖然沒有被過分的懲罰,但是因爲這斷斷續續的嚼舌,也捱了不少的責罰。當然,這事兒是五月在很久之後才知道的,李家早已經換了當家人。
只是眼前的人似乎並不在意這一切,他就是那種個人自掃門前雪的人,哦,不,他是自家門前的都不掃的那一類人。
陸家和李家要是真的鬧起來,似乎得益的沒有誰吧。不過,敗壞一下,這李意的名氣也沒有什麼壞處,不是?
街尾拐角處,李慎得意的一笑之後,揚長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