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再次慘白起來,失了血色。顧溫塵不知所措,那個人一直往被子裡面鑽,像是尋找溫暖的源泉。
下定決心般,他掀開被子,將她擁到懷裡,那寒氣似乎入體般,身體像是冰。秋語嬋只覺得熱源靠近,她毫不猶豫地就往旁邊靠去。顧溫塵哭笑不得,看着在自己胸口蹭的人,將手放到她的腰上,剛剛給她上藥後並未給她穿上中衣,現在他幾乎都覺得自己身體發熱,細膩柔軟的肌膚透過指尖傳到了心底,那種感覺,美好的讓他心猿意馬。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子,並非柳下惠,心愛的人在自己懷裡衣衫不整,若是沒有任何想法簡直就是聖人。低頭 就瞧着她蒼白幾近透明的小臉,貼在自己的胸前,嘴脣沒了豔色,可就是惹人憐惜,懷中的柔軟,讓他忽視不得。
“語嬋。”他輕輕喚了一聲,自然沒有人回答。“如果,你愛我,該多好。”他低低的自言自語,語氣低沉。
如果,她愛他的話, 該多好!
今日,她問爲何來江城,,本來是要說因爲擔心她的,可是到了嘴裡,聽到她那清淡的語氣問自己什麼時候回去時,就變了味道。
失落,那黯然,怎麼都揮之不去。
她可以洞察時局,怎麼就洞察不了他的心思呢?
顧溫塵微微收緊手臂,眉宇落寞,忽地,像是下定決心般他低下頭吻住那朝思暮想的脣,一開始溫柔繾綣,呵護備至,輕輕吮吸着,可是,那感覺像是融入了某些瘋狂的念頭,他漸漸深入,那人本能地要躲,可是他不給機會,一隻手托住她的腦袋,讓她被迫承受那個有些暴戾的吻。
秋語嬋,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誰都搶不走你,誰都不能搶!
闖進,追逐,糾纏,不依不饒。
“唔……”她**了一聲,將他的理智一下拉了回來。瞧着被自己籠在懷裡的人,衣衫凌亂,嘴脣發紅,因爲喘不過而兩頰緋紅,還有下面精緻的鎖骨……
顧溫塵腦袋一片空白,罵了自己一聲禽獸,輕輕和好她的衣服,然後輕柔地抱住她。嘴角依舊淺笑着,卻有一絲苦澀和慘然。
顧溫塵,你這個瘋子!
也許是她慢慢平穩的呼吸聲,又或許是她散發出來的寧靜,擁着她,他也漸漸睡了過過去。
凝煙回來沒有找到顧溫塵,隔壁秋語嬋的房間是閉着的,她伸出手準備推開門,卻被一隻有力強硬的手阻攔,來人眼角上挑,脣角似笑非笑,一派風流公子的模樣,可是凝煙就是覺得他在看不起自己,也在嘲諷自己,杏眼立即瞪了過去,“你幹什麼?讓開!我去看看語嬋好些了沒?”
泉七擋在門前,“嘩的”將扇子展開,只是目光有些冷,“凝大小姐,你若真是關心語嬋,就不該此刻去打擾她休息,還是說……”他微微一頓,彎腰在她耳邊用兩個人的聲音說,“你是在害怕顧溫塵被語嬋迷住了?”
輕蔑的語氣,讓凝煙忍不住發怒,“胡說……”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泉七用手刃拍昏了過去,見她倒下,樂晚立刻扶住。
“不要以爲每一個人都會縱容你,傻子!”他笑得很邪惡,然後對樂晚說,“把她扔回自己房間去吧,那個小侍女呢?”
他這副主子做派讓樂晚不太舒服,可是直接敲昏這個跋扈的凝小姐,卻是甚合她心意,就不必糾結他態度問題了,好心地回答:“在醫館。”
夕陽如血。
顧溫塵睜開眼的時候秋語嬋還在昏睡,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也沒有再顫抖,看來好了不少。起來爲她掖好被角,穿戴整齊後爲她把脈確定無礙了才放心。秋語嬋的脣還是紅紅的,沒有再多腫,是那個吻太激烈的原因。
他移開自己的目光,,覺得自己真是卑鄙,趁人之危的事,也幹出來了!
早已有影衛將熬好的藥送進來,被他給揮退了。
“你可以仿照中午的時候那樣喂她啊。”
本來坐在牀邊的顧溫塵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可是那話卻讓他產生了一股子殺意。他看到了?他自己沒有發現房間裡還有其他的人?
泉七從房樑上翻下來,立馬解釋,“顧公子可千萬別誤會,我是剛剛到的,剛剛到的。”他訕訕說道,和着的扇子在他手心旋轉,“至於爲啥知道嘛?”摸了摸鼻子,笑得很是不懷好意,“大概是在我的心裡,你也不算不上正人君子。”
顧溫塵倒沒有再生怒意,這個人說的不錯,他確實不算什麼君子。收起外露的情緒,他優雅起身,“今日還多虧了泉公子出手,讓語嬋免受很多苦。”
這話的意思是將她納入了他的羽翼?泉七眯了眯眼,這結果是他樂見其成的,不過就得委屈秋語嬋了!聳了聳肩,毫不在乎的擺擺手,“客氣,我和她可是從來不需要說謝謝的。”驚覺這話說得曖昧了,引起誤會就不好了,立刻解釋,“你也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朋友是不需要客氣的。”
顧溫塵依舊是含笑的模樣,不說話,但莫名的威壓在。
“她受傷了,就只得麻煩你照顧了,等她醒來問起我的時候,就說我謹遵吩咐,去找小娘子了。”態度囂張輕浮,眨眼間他翻窗跑了。
找小娘子?
忽然對泉七的敵意就少了很多。
秋語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房間裡,燭火跳動,那個人守在一邊,四肢修長,手執書卷,如玉的臉頰染上一層暖黃的光,長長的睫毛垂下,灑下一片安寧,眉間似乎含着笑意,將紅塵的繁華都比了下去。
端然跌坐,青絲散成流水,猶如一副潑墨的典雅山水丹青,漂亮得心驚。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有暖玉的質感落到耳邊,竟然無比安心。顧溫塵放下書,走到牀邊微微彎下腰,“可還有哪裡不適?”
“沒有。”
顧溫塵轉身到桌子上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先喝藥吧,我猜你大概是這個時辰會醒來,就把藥備好了。不燙。”看她撐起身子起來,立即將一個軟枕靠到她的身後,還叮囑道:“小心,不要扯到傷口。”
秋語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接過碗一飲而盡,看了天色,原來睡了這麼久?
“睡了很久應該很餓了,我吩咐廚房做了點清粥,現在應該好了,我去看看。”
“溫塵。”她喊住那個離去的身影,很奇怪的感覺,他無微不至且溫柔如水,可她就是覺得他在逃避什麼,但是現在不是究根結底的時候,她需要和他商量一些事情,“我不餓,先不要忙活了。”
她的眼神中有話,顧溫塵坐到牀邊,等着接下來想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