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盈和徐少懷看到這個孩子後才放下心來。他們知道這個孩子生下來肯定會有先天性的缺陷,如果只是身體先天性的不好就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只是安淺盈,在生下這個孩子之後就昏睡過去,由於身體不好,導致她一睡就是一整天,而徐少懷也就這麼陪了她一整天,甚至沒休息過。
睜開眼睛,好像一切都是空白的,那一瞬間,她什麼也感覺不到,直到視線裡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纔想起自己的名字,以及眼前這個人。
張了張嘴,開口說話有幾分艱難,“孩子……”聲音嘶啞,嗓子乾澀,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
他連忙起身倒了一杯溫水,直接用嘴度給她。纔開刀做手術,最好讓她避免碰到腹部的傷口。
“孩子很好。”他回了一句。
想起昏迷前聽到醫生說孩子很健全,她也放心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能看看他嗎?”
他不由失笑,“孩子纔剛剛生下來,身體有些虛弱,現在還在營養箱裡面呢。”
她這纔想起來,自己都覺得無奈了,但是嘴角的微笑怎麼也無法淺淡,慶幸的開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安淺盈剛剛生下孩子,身體虛弱無法動彈,一直以來都是徐少懷親力親爲,也不允許兩任何人來打掃他們,甚至有人想來看看安淺盈也被擋在門外
幾天後,她才稍稍恢復了一些氣色,想要看望的人才被放進來。
“我說少懷你真是,把安淺盈當成瓷娃娃了吧?”顧邵天覺得自己已經無法直視這個寵妻狂魔了。
而趙繡麗和夏瑜玲雖然覺得徐少懷太緊張安淺盈,卻也很高興他的這份緊張,一邊笑着,一邊跟安淺盈說她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項。
幾人圍着安淺盈,徐少懷便打算出去給她買點吃的,誰知剛剛走出病房,突然有護士匆匆忙忙的跑過來說,有人弄壞了嬰兒的營養箱,還是他孩子所在的地方。
他心下一慌,立刻跟着護士過去。
嬰兒被送到營養箱裡,一直到現在,他從來沒想過孩子會在醫院發生什麼事。而他也因爲照顧安淺盈,沒來得及去看看自己的孩子。
只是,當他們匆忙趕過去時才知道,原來是有人不滿意生下來的孩子,強行想要將孩子接走並且扔掉,所以才鬧開了。
而他徐少懷的孩子並不在這個地方。負責通知的護士知道後連連向他道歉,他卻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立刻讓人領着去見他的孩子。
不過當他過去時,看到膚色偏白的小傢伙,正安穩的躺在那裡,乖巧可愛。
眸子一柔,想到安淺盈一直想見見這個孩子,他便問了站在一旁的護士,“我現在將孩子抱走嗎?”
護士點頭,“可以的,不過還是要小心一點。”
於是,便有護士將孩子遞到他面前,他卻愣了一下,看了一個小小一隻的孩子半晌纔開口,“不好意思,我沒有抱過孩子,麻煩你幫我送去他母親的病房。”
這種情形護士們似乎見過許多次了,只是輕笑了一聲後便應下了。
孩子送進病房放到牀上,放到安淺盈身邊。她身體一僵,注視着這個柔軟柔弱的小傢伙,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小心翼翼的握了握他的小拳頭,生怕弄疼了他。
和想象中一樣柔軟,心下也化爲一灘春水。
這麼安靜躺在牀上的小傢伙,誰也不敢上前去碰一下。幾人說話的聲音也輕下來,最後直接不說話了,生怕會吵到孩子。
孩子便和他的母親一起住了。對了,孩子是有名字的,他叫徐安和,安淺盈希望他能安康和平。
醫生說了,這個孩子有先天性的不足,但不是非常嚴重,所以不用擔心會出現夭折的現象,只要好好養着就好。
而安淺盈的身體狀況導致她出奶不多,徐少懷便去找了最好的奶媽,雖然兩人都不太喜歡讓別人給他們的孩子餵奶。但紅姨說孩子現在還太小,得再過一段時間才能給他和奶粉。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孩子陪着,在醫院的日子安淺盈反而覺得安詳又幸福。孩子是真的很安靜,醒來也只是躺在那裡,除非餓了或是尿了會“哼哼”兩聲以外,平時都很安靜乖巧。
因爲孩子身體不好,難免會少了一般孩子都會有的活力。
快一個月了,因爲手術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早就能下牀了。最近安淺盈正在學習如何照顧孩子,今天是教她怎麼幫這個看似很脆弱的孩子洗澡。
小小的孩子,身上光溜溜的,擔心他會着涼,趕緊將他放進嬰兒專用的澡盆裡。比一般孩子還要白皙幾分的身體,乾淨得什麼都沒有。
但就因爲什麼也沒有,她呆在了原地。
來授課的人以爲她是手足無措了,笑着幫孩子洗身體,並且一步一步的講解。只是現在她卻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最後竟然跑了出去。
剛剛推開衛生間的房門,病房裡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損失不用計較,過幾天我就會回去了,還可以再賺。”
這句話立刻讓她停下了腳步。
雖然沒讓她知道,但她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一些。因爲自己生孩子住院,許少懷一直陪着自己,從第一次生意被人截胡了之後,就有更多的人企圖做些什麼了。
這段時間徐氏似乎虧損不好。
“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媽媽,竟然把孩子丟下不管!”
背後傳來憤憤不平的聲音,回過頭,看到人已經將洗完澡的小安和抱在懷裡。小安和一直蒼白着的臉終於有了一些嫩紅的顏色,一雙黑潤的眸子看着她,柔軟的模樣更加惹人憐惜。
只是這一刻,她心頭一跳,突然有了某種不太好的感覺。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因爲開着門,她們的聲音傳過來,徐少懷掛了手機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授課的人將剛纔安淺盈扔下孩子的事說出來,好像她格外無情。徐少懷卻知道她最疼愛孩子,走過去扶住她問,“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了?”
她咬住嘴脣,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徐少懷也不逼她,將孩子接過來小心的抱在懷裡,讓人出去後,帶着孩子往病牀走過去,看着孩子,突然說了一句,“安和應該比較像你吧,這麼安靜聽話。”
這個話又讓她心頭狠狠跳動了一下,低垂着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還沒發現她的異樣就是他傻了。回頭難道她還站在原地,眉頭微微一皺,將孩子放下後走過去問她,“怎麼了?覺得哪裡不舒服還是其他的?”
她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決定說出口。
擡頭直視着他,眼底含着不安,“少懷,我昏迷之前見過孩子一面,我記得孩子後腰上有一塊月亮的胎記,可是他沒有。”說話間,聲音帶着顫抖,她不敢多想。
徐少懷愣了一下。孩子他並沒有第一個看到,一出來他就被送進了營養箱,因爲太虛弱了。後來孩子接過來,安淺盈不能動彈,大多都是他在照顧孩子,所以他從來沒看到那個所謂的胎記。
而此刻的他自然不會多想,沉吟片刻後將人抱進懷裡,輕輕拍撫她的後背,“會不會是你看錯了呢,當時那麼累?”
“可是……”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她想解釋自己沒有看錯,因爲這個印象很深。只是後來她也沒有多想,今天突然看到他光滑的身體纔想起。
可是,如果自己沒有看錯,那孩子身上什麼也沒有,這個又該怎麼解釋呢?
她不說話,徐少懷也不多說什麼了,“好了,沒事的,該休息了,你身體纔剛剛好起來,要是這個時候病倒了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她沒有答應,也不動,但被拉着上牀也沒有掙扎。
徐少懷還是覺得她看錯了,加上又是剛剛生下孩子,情緒不太穩定,想着等她身體慢慢好起來應該就好了。
這天,他們和往常一樣,孩子睡在兩人中間。之前,每每一睜眼,看到孩子丈夫都在自己身邊,她只覺得幸福得好像要爆炸了。
可是這一晚,思緒紛雜,無論如何,她也睡不着,而那種幸福感,也在這時慢慢的開始消散。
她最終是因爲身體過於疲累才睡過去,只是那時已經是凌晨三、四點的事了。
本來她已經差不多好起來,身邊又有一堆人照顧她,還可以幫忙照顧孩子,徐少懷也差不多應該回公司了。
只是這天,她卻一直睡到十點都沒有睡醒的跡象,又因爲昨晚她的反常。因此他甚至沒有過多的考慮,打算再在醫院陪她兩天。
再醒來已經是中午了。之前下雪,現在就是化雪的時候了,外面太陽明亮,自身的溫度卻被寒冬掩蓋。
許少懷一直關注着她,看到她睜眼後立刻問道,“醒了,哪裡難受嗎,餓不餓?”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卻先看到了一旁的孩子。他大多時間也在睡,此刻正安穩的睡眠着。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升騰出一種牴觸感,看到這個孩子近在咫尺,身體忍不住向另一邊移動了一下。發覺自己竟然有了這樣的動作,她自己都愣住了。
徐少懷就在一旁,自然能看到她的舉動,同樣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