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宮宴歡舞千手觀音

十四纔不肯放,反而抓的更緊了,痛的風鈴使勁敲打那箍在胳膊上的鐵鉗子“疼疼疼。”

老四發了狠,緊緊的捏住十四的手腕,可惜總是不夠他力氣大。

“親兄弟這是做什麼?”十三笑着,打着哈哈過來,掰開了十四。

“跟我回去!”十四一字一頓的說,口氣無比凌厲。

風鈴不曾聽他如此的呵斥自己,又疼又氣又丟人,眼含熱淚“我不回去。”

“你說什麼?”

“我不回去,你整天把我關在小院子裡,也不放我出去,也不過來陪我,你答應了帶我回京城好好陪我玩的,結果你還是沒有什麼也做不到。我不願意呆在府裡!”風鈴幾乎是在哭喊的。

十四一怔,放緩了語氣“我這就帶你回去玩,以後天天陪着你,可好?”

攬了風鈴的腰就往外走去。

老四想去上前阻攔,被十三緊緊的抱住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着兩人走了,十四解下風鈴披着的狐裘,扔還在椅子上,把風鈴裹在了自己的披風中,騎馬而去。

出了圓明園,十四問道,“剛剛有沒有捏痛你?”

“你說呢?”風鈴沒好氣的答道。

十四輕輕的用下巴碰了碰她的耳朵“別生氣了,我剛纔是氣急了,你以後少招惹老四。”

然後帶着風鈴去了京城中最好的酒樓,是九哥開的,帶着風鈴美美的吃了一頓,又帶她逛了九哥的繡莊,首飾店,胭脂鋪子,買了好多好多東西回府。

回京來的大半個月了,十四第一次晚上陪着風鈴,當真是小別勝新婚,把風鈴哄得回心轉意過來。

又是一度春節到來,這是康熙六十年的新春佳節,爲了老父皇臨近的七十古稀之壽,兒子們纔要更加的表示孝心。

如今西北戰亂平定,已經了卻康熙心頭一件大事,吩咐下去,今年的春節要過的格外的喜慶些,因爲他最疼愛的十四皇兒也回來共敘天倫了。

宮中上上下下皆是一片喜慶之色,永和宮中德妃娘娘不知道賞賜了多少珍玩去十四府中,每日裡想起什麼東西來,都要讓太監出宮去送。

有的時候,一天倒是要送上好幾趟,十四進宮給額娘請安,還撒嬌說:“額娘是要把整個永和宮都要搬到孩兒府裡去了。”

德妃喜笑顏開的點着他的額頭說:“你啊,如今可都是做爺爺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般脾性。”

十四已經三十四五歲,卻還在額娘懷裡撒嬌“在額娘面前,十四永遠都是你最疼愛的小兒子。”

逗得宮中的丫鬟們也在那裡笑個不停。

“你的那個什麼小福晉,到底何時領過來給額娘瞧瞧,看看長的齊整不齊整?”

十四正色道,“她可是每天裡都想着進宮來拜見額娘,不過是在西北處的久了,規矩上有些荒疏,如今伊蘭正在家裡調教,等到調教好了,自然要帶這醜媳婦兒來見額孃的。”

德妃打趣道,“果然是個醜媳婦兒?”

十四猛然點頭“一點沒錯,是個極醜的媳婦兒。”

“那你當初爲何還要眼巴巴的娶了,不讓你府裡的去服侍你?”德妃戲謔的說,許久沒有逗弄十四了,倒是今天好興致。

“額娘沒聽說過嗎,‘軍營呆三年,母豬賽貂蟬’啊,當初孩兒行軍打仗到了西北一看,哇呀呀,那姑娘啊,也都是沒得看,可是有沒有辦法。

俗話說‘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所以就那個啥了,挑了個還看得過去的,權當賽貂蟬了!”十四說的一本正經,笑倒了永和宮中一羣人。

“那感情是好的很,額娘就等着看看這賽貂蟬!”德妃笑得有點喘了。

母子兩人又是親親熱熱的說了一會話,十四纔是依依不捨的回去了。把這原話告訴了風鈴,自然又是討來了一頓粉拳繡腿。

風鈴爲了給十四爭臉,倒是排了一出歌舞出來,說是到了家宴上給皇阿瑪祝壽。十四十分高興,連連讚歎風鈴又孝心,可真是個百裡挑一的媳婦兒。

轉眼除夕將至,各府紛紛備車入宮領宴席。一時間把個紫禁城門圍了個水泄不通。按着次序依次進宮,十四帶了伊蘭和風鈴兩人入宮覲見。三個人坐在馬車了說話,倒是也親親熱熱。

下的馬車,伊蘭就忙着跟各府的福晉們打招呼,問好請安,十四也忙着跟哥哥弟弟們拱手問好,倒是把風鈴給落下了。風鈴四處裡望去,看見了很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一大羣,倒是讓人有點恍惚。

猛然一隻溫熱的手過來牽住了自己的手,風鈴轉身望去,卻是四福晉,一雙含笑的眼睛溫和的望着自己。風鈴心裡一熱,叫了一聲“四嫂。”

四福晉緊緊的握了握她的手,親切的說:“別怕,放寬心。”

風鈴點點頭,不由自主的跟着四福晉往前走了。

等到十四兩人醒轉過來後,才發現,風鈴已經不知蹤影。十四問伊蘭“風鈴呢?”

“不是爺看着的嗎,伊蘭剛剛跟妯娌們打招呼去了。”十四一拍腦袋,去尋四哥去了。

果不其然,風鈴正偎依在四福晉身邊,靠在她的身上,兩人親親熱熱的說話,四哥也並不在她們身邊。

十四本來是想扯了風鈴就走的,可是看見這麼一副姐妹情深的景象,倒是心裡有點躊躇,自己府裡的妻妾們都不喜歡風鈴,這也難怪,因此風鈴是很孤獨的,各個都排擠她,他又不能照顧的如此周全。

想必今日老四也很忙,無暇顧及風鈴,十四決心不帶風鈴走了,放在這裡也許還放心些。

上前去趕着四福晉叫了幾聲好嫂子,煩了她好生照顧風鈴,這纔去了。

“四嫂,我能叫你姐姐嗎?”風鈴問道。

“當然可以了,叫四嫂多生分啊,還是叫姐姐好聽!”四福晉溫潤的說。

“那姐姐你相信緣分嗎,風鈴第一次看見你,就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感覺十分的熟悉,這跟其他人都是從來沒有過的。”

四福晉心裡一酸,還是掩飾着說:“緣分這東西,是天生註定的,咱們可是說不清楚。不過,姐姐也有這種感覺,跟你啊是特別的親近。”

兩人又是好的如漆似膠。

三聲清脆的靜鞭響起,剛纔還亂糟糟的人羣突然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空氣中多了一份壓抑的氣息。

衆人皆跪在地上,垂着頭大氣也不敢出。

康熙由衆嬪妃圍着顫巍巍的走了出來,安坐在臺階之上的椅上,威嚴的目光掃了一下衆人,擡手道,“平身吧,家宴不必拘束。”

衆人叩謝隆恩後,各自入座,井然有序的。

風鈴早就是被十四派人尋了過來,安排在自己身邊。

各府按照長幼次序上去給皇上並娘娘們拜年,並得到了賞賜。

十四也同伊蘭一起上去恭賀新春,得到的賞賜最多,謝恩後退下。

宮廷樂一直在演奏個不停,倒是一片歌舞昇平。

康熙舉杯,大家陪飲,氣氛倒是十分融洽,聖上今日格外的好心情。

十四上前祝酒,並上奏道,“孩兒的妾侍爲皇阿瑪準備了一出歌舞,名曰‘千手觀音’,還請皇阿瑪欣賞。”

一聽這個名字,康熙來了興致“准奏。”

十四退下了,一會子功夫,音樂聲響起,在這清越悠揚的曲調中還夾雜着喃的誦經聲,聽起來倒是讓人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誦了一會經後,只見一個身影頻頻嫋嫋的旋出,遍身俱是金色。金色的圓形王冠套在攢在一處的頭髮上,上面還鑲嵌着夜明珠,映着金子的黃橙橙的顏色柔和了好些。

一身掐腰百褶裙,卻只是到了小腿處,露着黃綢子的褲子,腳上也是金黃色的繡花鞋,綴着黑色的絲線繡,倒是十分搶眼。

旋轉了幾圈之後,風鈴伸開開雙臂,彷彿蝴蝶的翅膀一樣,從腰間到手腕之間是一層薄薄的紗,輕紗上繡了一隻只姿態曼妙的玉手,雙臂一張一合之間,只讓人感覺彷彿有了幾十隻手在一起舞動。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了佛光普照的金光來,一如廟堂中供奉的菩薩一般。

衆人都被這般景象給驚呆了,從未見過如此華貴,美輪美奐的舞蹈。

一曲舞罷,龍心大悅,說道,“賞”賞了珍珠一斛。

風鈴跪下謝恩,康熙慈愛的說:“擡起頭來給朕瞧瞧。”

風鈴施施然的擡起了頭,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康熙大驚,手指都在微微顫抖,連身旁的嬪妃們都是唬了一跳。

這人不是別人,分明就是靜雅的模樣,與差不多二十年前的靜雅剛入宮的時候不差分毫。

康熙連語調都有點顫抖了,那是驚喜“來朕身邊。”

風鈴起身一步一步的上前,拉近了這一步步的距離。

走到了面前,端詳一番,聖上說:“你還活着,孩子。”

風鈴不解其意,回到“風鈴一直都活着啊。”

“風鈴,風鈴”聖上唸叨着這個名字。

十四再次挺身而出,跪在地上“此乃瓜爾佳。風鈴,是兒臣在西北遠征的路上結識的,與和妃娘娘倒是同族遠親。此番回來,兒臣請皇阿瑪賜婚,給風鈴一個名分。”

皇上看看風鈴,又看看十四,嘆了一聲“好,既然如此有緣,就冊封瓜爾佳風鈴爲十四阿哥側福晉。”

十四和風鈴跪下叩頭謝恩。

皇上更加開心,留了風鈴在身邊一同欣賞歌舞,德妃和衆位嬪妃也賞賜了禮物和酒食過來。

十四開始起身與各位兄弟們博酒,笑得鐵樹開花一般。

等到敬到老四這裡,看他臉上冷冷的,十四笑曰“四哥難道不爲十四高興嗎?”

老四突然一笑,舉杯道,“那就祝賀十四弟了。”

十四太過於高興和張揚了些,不禁哈哈仰天大笑,掙足了面子。

家宴結束後,各傢俱是退出各回各府。

老四的臉色由宴席上的紅色轉眼就變成了鐵青色,十分難看,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酒散離場,幾多歡喜幾多憂愁。

十四府中好似錦上添花,烈火烹油一般,果然是喜事連連。前來捧場道賀的人真是絡繹不絕,收禮都收到了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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