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啓動車子,緩緩駛離別墅,半晌才緩緩道:“即真實又美好的事物,往往是自身醜陋的一面鏡子,你見過奇醜無比的人,喜歡照鏡子的麼?”
歐陽慕青愣住,想不到這個男人竟也會說出這番話來,撕破面具將那個軟弱而不太美好的自己呈現給人,不是絕對自信的人,是做不出的。她讚歎的看他一眼,繼而調侃的笑問:“你這是在向我示弱嗎?”
“我這是在表達我的誠意。”秦煜扭頭看她一眼,面色凝重而真誠,嗓音低沉,“你願用最真實的自己面對我,我自然該報之以李。”
“你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惡恐怖。”歐陽慕青側着臉打量着他的側臉,輕笑着說。
秦煜無奈的苦笑一聲,透過倒車鏡注視着她臉上的笑,眸底掠過一絲得逞的狡猾與算計,聲音卻是透着淡淡的自嘲:“這是誇獎還是貶低?”
歐陽慕青想想自己一直對他心存芥蒂,處處防備爲難,態度生硬冰冷,難得他一個呼風喚雨慣了的老大,還如此耐心紳士的對待她。細想想,他好像也沒欺負過她,就是有點獨裁罷了。
也許,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自嘲的搖搖頭一笑,歐陽慕青擡手安慰的拍拍秦煜的肩膀,語氣輕快的笑道:“當然是誇獎了,我歐陽慕青從來不說虛僞的客套話,怎麼樣,是不是很榮幸?”
秦煜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放鬆下來,扭頭看一眼嘴角勾着一抹調皮笑意的某人,低笑一聲調侃道:“是,對青青姑娘的誇獎,在下不勝榮幸。”
“什麼青青姑娘,我還白娘子呢!”歐陽慕青聞言,開懷的大笑一聲,滿臉明媚的笑容,有點刺目。
秦煜轉過頭繼續看着前面,才緩緩道:“你不像白娘子。”
“咦?你一個外國人居然知道中國的古典神話?”歐陽慕青不禁好奇,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她的話也相對多了一些,故意做出一副很惡搞的表情笑道:“我以爲你會問,
白娘子是姓白的人的孃親嗎?”
秦煜沒好氣的扭頭看一眼,兀自開懷大笑的丫頭,以前怎麼會覺得她很沉穩安靜,現在來看,簡直就是一隻嘰嘰喳喳的小鳥,不小心停在他身邊,便歡快的叫個不停。
不過,這種感覺……似乎也不錯。嘴角不可察覺的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他耐心的微笑解釋:“我母親是中國人,我有一半的中國血統,自幼深受中國文化薰陶。”
“怪不得你這麼聰明能幹,原來是有一半是中國人。”歐陽慕青得意洋洋的晃着小腦袋,馬尾辮來回晃着,掃到他的手臂,帶來陣陣微癢的酥、軟之感,心也麻麻的軟軟的,這種感覺讓秦煜很陌生,卻並不反感,便優雅的微笑着,沉默不語的聽她得瑟:“所以說嘛,還是中國人最厲害。”
一路說笑到本市最高檔的酒店,將車交給泊車小弟,秦煜領着她到頂層的豪華包間。
剛進包間的門,除了秦煜,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歐陽慕青和陸奇。
“這就是你說的女伴?”林子寧似笑非笑的看一眼歐陽慕青,又低頭看着身側的夏清鳶嘲弄的調侃:“你這個小朋友很厲害,什麼男人都能勾到手。”
“不要這樣說我的朋友,她不是那樣的人。”夏清鳶不滿的蹙起眉,下意識開口維護自己的朋友,卻惹得林子寧眉目一橫,冷冷的瞪她一眼,裡面威脅的意思很明顯,夏清鳶當即隱忍的閉嘴,只是不解的望着歐陽慕青,她怎麼會和秦煜混在一起的?
秦煜笑了笑,帶着歐陽慕青進去,並且紳士的爲她拉開椅子,待她坐下,纔看着一衆神色怪異的人,笑道:“怎麼?不認識她還是不認識我,還盯着看?”
陸奇面色複雜的坐下,望着歐陽慕青的目光帶着一絲探究和疑惑。
“秦老大果然很厲害,剛到中國就把顧君行的女人弄到手,佩服佩服。”林子寧不無諷刺的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打量着歐陽慕青的目光,帶着幾分敵意。
很顯然在場的人都誤會了,歐陽慕青有些爲難的坐着,想要開口解釋,又怕越描越黑,也會讓秦煜面子掃地,她正在思索着該怎麼說比較合適時,秦煜已經先開口了。
“諸位誤會了,我與青青是故交,三年前已相識。”秦煜擡眸掃一眼在座的人,語氣沉穩優雅卻透着威逼壓迫:“絕非你們想的那樣,秦某希望,流言止於智者。”
其他幾個躍躍欲試的人,都閉了嘴低頭,林子寧卻嘲弄而玩味的輕笑。
在歐陽慕青身邊坐下,他才招呼侍者過來點菜。拿着菜單先放在歐陽慕青面前,溫和的笑問:“青青,喜歡吃什麼?”
歐陽慕青原本的好心情被林子寧的幾句話,全都說沒了,興趣索然的搖搖頭道:“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你們隨意點就好。”
秦煜微微蹙了眉,指了兩個菜問她,歐陽慕青不好再推,便隨便點點頭。菜單這才被傳到林子寧那裡,歐陽慕青雖然心不在焉,卻也注意到,他點的菜,都是夏清鳶的最愛,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夏清鳶卻隱忍安靜的低着頭,對於林子寧的體貼,半點反應也沒有,臉上的表情近乎冷漠。
點完菜,秦煜低頭湊在歐陽慕青耳邊小聲道:“這些都是你這次比賽的投資方,和他們搞好關係,接下來的比賽,你和你的選手都會走的很順。”
歐陽慕青詫異的擡起頭,不可思議的望着他,這就是他說的福利?雖然只是一頓飯而已,對他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卻正是她最需要的,而這一點,顧君行如今再也不願爲她做。
“秦煜,謝謝你。”歐陽慕青忍下心底的疼痛,努力綻放一個開心燦爛的笑,認真的向他道謝。
秦煜搖搖頭道:“舉手之勞,不必如此客氣,而且他們中也有一些是我在中國發展的合作伙伴,大家不過是互相取利。”頓了頓,他忽然又盯着她的眼睛,略顯不滿的問:“你昨天說要叫我什麼?爲什麼今天連名帶姓這樣生分的喊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