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什麼也沒說,定定站着看我,她的眼睛永遠像她的人一樣深不可測,永遠讓人讀不懂,也正是因此,我給她取了巫婆的外號。從她那麼多天來的瘋狂和歇斯底里,我也可以肯定了她肚子裡面的孩子的確是我的,男子漢大丈夫本該做事敢當,無奈對象非凡人也,我一點也不喜歡站在她旁邊的感覺。
“好,很好,你可以不承認這個孩子不關你的事。”她說完這句,翻出皮包,翻出兩沓錢,塞到我手上,示意我收好。
如果是一個月前,我也許真的就把這錢接過來了,但是現在我把錢推回去給她:“我也不是。”
我還沒說下一句她就打斷了我的話:“我給你兩萬塊錢,就當是我有事求你,我該怎麼辦?”
“巫,不,不是,佟總,對不起。”
“你承認了?”她又開始咄咄逼人。
“沒錯,我承認了。”我低着聲音回答,就像是小時候偷着上游戲廳打電動被老爸抓到。
剛回答完她就又一巴掌過來,我的臉上火辣辣的。
“你那天買的什麼避孕藥?”打完,她似乎有點消氣了。
“就是你讓我買的那種啊,可是,那個藥店的老闆和我說,不是可以百分百避孕的。”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問我做什麼?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要不是你這個混蛋,禽獸,趁人之危!我!”她話沒說完就用高跟鞋尖往我小腿上狠狠的踢了一腳。
我齜牙咧嘴的摸着腳:“你打我也不能解決問題啊!”
“打你不能解決問題,能泄憤!”
“現在沒別的辦法啊,只能去打胎了。”
“怎麼打?”她問道。
“我怎麼知道怎麼打?我也沒打過。去問啊。”
“會不會很痛。”
關於這方面的知識,想當初在學校裡曾有哥們女朋友中過招,我也是從他嘴裡聽來那麼點而已。
“走吧,去醫院。”對她的負罪感讓我有點關心她,畢竟是自己弄得她那麼可憐的。平時看她都是八面威風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包括那晚,也是她在上面的次數比較多,難見她這樣虛弱。
“去把我的車開來,我難受,不想走路。”她把車鑰匙給我。
“哦,但是,我不會開車。”
她盯着我看了一會兒,蔑視的眼神再次出現:“料想你這種土包子也不會開車,那你還愣着做什麼?快去叫出租車啊!”
在醫院裡,先做了個B超,結果顯示:“胎兒已經三個月了,狀況良好。”
巫婆佟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問醫生
道:“醫生,可以把他打掉嗎?”
醫生似乎對這種事見得多了,也沒表現出任何情緒,只是淡淡道“三個月,時間有點長了,打掉對母親身體傷害是會有的,現在提倡生二胎,你們要是已經有一個了,再生一個也不錯,還能多享受一些休假方面的政策,不妨考慮清楚了,再說了,不想要的話,幹嘛這麼晚纔來啊。”
“這幾個月我一直忙着工作的事情,身體出毛病的時候我還沒察覺到。
“月事三個月沒來,難道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醫生,打掉後對將來的生育有影響嗎?”我插嘴道。
“影響是肯定會有的,嚴重的甚至會導致不孕不育,但那只是極少數。”
時間約到了下週一。回去的路上,一路被她罵着回去,耳朵都生繭了。我也在罵自己倒黴到家了,萬一被蔣依知道我這會跟巫婆佟去打胎的話就麻煩了。
這天,我上樓上的綜合部送上個月的貨物盤點表,路過業務部的一個辦公室的時候,居然看見王瑋衣冠楚楚的坐在辦公室裡,我驚訝的看着他,這麼多天不見,我以爲上次那事情後,是不是因爲他害怕我在公司裡得點勢後辭職不幹了呢,誰知他竟已經混到了這個辦公室。
我拉住了一位剛好從他辦公室走出來的同事問道:“請問王瑋是新來的嗎?”
“哦,那位新來的姓王的是我們莫部長提上來的,好像聽莫部長說他以前在總部做過。”
在總部做過?難道巫婆佟瞎了眼嗎?就這麼讓莫良昕在公司裡一手遮天的,王瑋那種人渣居然能衣冠禽獸的坐在辦公室裡上班!我無奈的鄙視了他幾眼走了。
走廊裡正好迎面碰上莫良昕,他看到我,假裝熱情的和我打招呼着:“哎喲,這位不是我們歐富的英雄嗎?怎麼不在倉庫搬貨,上辦公室來做什麼啊?”
我沒回話。
“孟英雄,我們公司要是有多幾個你這樣的楷模,那多好吶!”他邊狡詐的笑邊用奚落的口氣和我說話,我真想再狠揍他一頓。
我忍着怒氣進了綜合部的辦公室,聽到辦公室女同事們正在談論公司放在更衣室的財物經常被偷。
“你叫孟道江?”綜合部的主管叉腰問道。
“對。”
“可是?聽說你爲了公司立了大功了?”
我知道她什麼意思,她肯定奇怪,我爲公司立功了,怎麼還會只是一個倉庫管理員呢?
“我喜歡倉庫的工作。”倉庫多好啊,沒有硝煙,沒有莫良昕這類陰謀達人,沒有七嘴八舌的同事,就算有一些苦累,都比不上
辦公室裡的人心累。
“那,你能不能幫我把這箱貨搬到儲藏室裡呢?” 她指了指牆角的一個箱子,看樣子也不是很重。
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以前我沒有在公司出名時,只要級別比我高一點點的人,叫我這種最底層員工幹活都是用命令和理所當然高高在上的口氣,難得有這麼客氣的口氣。
“哦,好,你們部門的儲存室在哪裡呢?”
“出門往左,然後直走,最裡面的房間就是。”
我扛着這箱子到了那主管所說的房間,但是最裡面左右手各有一個門,都沒有門牌,也不知哪間纔是儲存室,其他辦公室都有門牌的,就這兩個沒有,也許都是儲存室吧,門都是帶把手的,需要擰一下才能開門。我把箱子挪到一個手上,一頭頂着牆,一頭用手扶着,騰出一個手去開門,一下居然沒擰開,可能是新裝的門鎖,有點緊吧,我用大力再擰,嘩啦門開了,我的重心都用在門上,一個趔趄衝進裡面去。
阮蘭?
她居然會在屋裡,在換着制服,上身的上衣已經脫了,正要脫褲子,看見一個男人突然的闖了進來,她尖叫了起來:“啊!~~~”
她捂住了重要的部位,看清楚是我時,她既驚恐又驚訝:“小,小孟?”
“阮姐,對不起,我,我以爲這兒是儲藏室,我這就走!真的對不起。”
我慌忙轉身逃了出來,原來對面的那間纔是儲藏室,我把貨箱放下後帶上門,飛速逃回倉庫。
我的心一整天都忐忑不安,覺得自己雖然是無意中侮辱到了心中的聖女,但是,阮蘭可不會這麼想,或許她以爲,我一直就是在偷窺着她的呢?
我緊張着她的想法,我喜歡她,我在乎她,但我現在的女朋友是蔣依,而我的心底又有着一個不可磨滅的邱雅。邱雅走後,抽空了我的靈魂,夜夜伴陪着我的,除了消失不盡的煙霧,還有總是如影隨形、刻骨銘心的傷心和孤單。
我曾用心的來愛着你,
而你是如此如此如此的冷漠
我卻是多麼多麼多麼的寂寞。
隨着我的愛情觀的崩塌,我乾脆就和蔣依瘋狂着我們的瘋狂,追求着那個心中的女神阮蘭,治療那道邱雅割在我心臟上那道永遠不能癒合的傷痕,還在學校的時候,我一個同學告訴我,和女人玩真心,你永遠玩不起!女人一旦思想成熟,就會知道這個社會的現實,做二奶的做二奶,而那時同齡的男人,還沉寂在虛擬的網遊裡虛構現實。
以前我覺得他是在怨天尤人,胡說八道,現在我覺得他是看破紅塵大徹大悟了,我也要沉淪,我也要墮落,我也要世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