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凍醒的,睜眼的時候已經快清晨五點了,我竟然靠在她牀邊睡了六個多小時。阮蘭還在沉睡,像一個幸福的嬰兒,溫暖的抱着被子做着美夢,我真想在她那張精緻的臉上親一口,怕自己弄醒她,就沒敢親。到洗手間洗了一下臉,悄悄的開門離開了……
天還沒亮,晨霧茫茫,冷風襲人,我點了一支菸,走在空蕩的大街上。可我心裡卻很充實,如果可能,我願意每天都能像現在這樣守護着她。沒有坐公交車,走路走到了公司,去了倉庫,程歆和程麗麗已經開始忙了,他們倆是我見過最勤勞的一對兄妹。
昨晚趴在牀沿一夜,睡不好,到了辦公室就犯困,看看這幫所謂的公司精英,白領麗人,都在消磨着時光,幹啥的都有,認真工作的沒幾個。是他們沒有上進的動力呢還是想要上進真的很難。
程歆走進我們綜合部,見我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哥,覺得你最近心情不錯呀。”
“恩。咦,你找我?是不是倉庫有事!?”我立刻緊張道。
“不是,哥,你放心,倉庫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就是想問你一個事,你身上的衣服,多少錢啊?”
我笑着問他:“你也想買嗎!?”
程歆紅着臉說道:“剛纔我送貨到這邊,莫部長對我說道‘我們公司任何部門的員工都是代表公司形象的,所以在以後,我不希望看到有人穿着廉價的服裝到辦公室來。’”程歆尷尬着,彷彿他貧窮是他自己錯了似的。莫良昕這個雜碎啊。
我想到,以前我也不是像程歆那樣的嗎?“看不起你的都不是人,你別和不是人的動物計較。人靠衣裳馬靠鞍,在這個以貌取人最爲嚴重的時代,咱可以沒車開沒地方住,沒有像樣的行頭可真不行。午休我和你出去買幾套衣服吧。”
媽的!這個莫良昕,我有很多事都儘量忍着他,但是他這人實在不知道什麼叫做過分什麼叫做無恥!這幾天他又開始搞一些噁心的事情出來了,很多員工要辦理繳納住房公積金的事情。這事就歸我們綜合部管,莫良昕這老傢伙呢,看順眼的,收那麼一點回扣,看不順眼的,收多點回扣,如果是女 同事來求他呢,給他卡油那麼幾下還要陪着笑。
我在的時候他就收斂些,我不在時,他簡直就是個色魔附體,恨不得當着綜合部同事們的面和女員工現場直播……
“我讓我妹去買就成了,對了,要不要打領帶?”
“打領帶?打領帶做什麼?你看我都不打領帶。領帶是用來備着自殺的,例如開公司破產啊,媳婦和別人跑了啊……身居高職被辭退,想不開就把領帶往房樑一懸,了結自己。或者是打着長長的領帶,找着個比巫婆佟還兇悍的女朋友,給她當狗牽嗎?”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靜好,暖風融融,可是陡然間,整個辦公室突然鴉雀無聲寒氣襲人,我剛纔的那句話就顯得十分大聲了,整個辦公室的人只要耳朵沒殘疾就都聽得見。
一個同事給了我一個節哀順變的眼神,我大叫不妙……
巫婆佟陰沉着臉站在我的身後:“孟道江,跟我到辦公室……”
平時也很少見她到基層來看我們,可今天我恰好說她壞話她就偏偏出現了,我真應該找個算命師傅幫我算算,是不是衝着那位大神了,或者是被哪個衰神附體了。
“看來,在你眼裡我成了惡人的代名詞啊?”巫婆佟陰笑着。
“佟總經理英明神武,歐富全體職員對您既恭敬且佩服。當然還有一絲絲的畏懼。”不知道爲什麼,從倉庫回到辦公室後,不論是阮蘭還是巫婆佟,就連很多不認識的同事都對我好了許多。難道是因爲我和莫良昕這些人混到一塊的原因?
“你畏懼我啊?我怎麼沒看出來呢。”巫婆佟莫非剛纔到我們辦公室的目的就是找我?越來越看得起我了?“你別以爲有王犇撐腰你就了不起,我要是玩你,隨時能玩死你。”
“哦,多謝佟總不殺之恩。” 這一點毋庸置疑。
看到我如此臣服,她反而不知道接着咋說了,轉怒爲笑,淡淡一笑又忍住了。知道曇花一現爲什麼珍貴嗎?稀有的美啊。
我傻啦吧唧的流着哈喇子看着她,目不轉睛,這女人,太忒孃的給勁兒了。
“我剛纔出辦公室轉了一圈,聽到了許多關於你好朋友陳姍姍的不良影響的話。”巫婆佟突然說道。
“有什麼不良的呢?”
“陳姍姍,以前做過什麼?”糟了,畢副總那個老混蛋,一定是知道了陳姍姍以前是在夜店幹過,然後把這個事情散播出來,傳得辦公室裡人盡皆知。目的就是爲了不讓陳姍姍做那個形象代言,這老犢子也太狠了。
我和阮蘭那麼努力讓陳姍姍
上來的原因,一個是因爲可憐她,另一個是覺得在公司裡,有那麼一些自己人無論辦什麼事都能順利一些。至於我另一個私人原因,就是,阮蘭高興,我就高興。就是她一句淡淡的謝謝,都值得我手舞足蹈好幾天。
“報告佟總,姍姍,以前是陪酒的。”當你面對巫婆佟的時候,無論任何事情都沒有隱瞞的必要,這是我經過無數次慘痛經歷而總結出的寶貴經驗。
“陪酒的?和公關部的陪酒有區別不?”明知道,還刨根問底的要我說出來。
“有一點點小小的區別……”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這個是誰告訴她的?不會是莫良昕那傢伙抖出來的吧。
“逢場作戲嘛,和莫部長去喝酒偶然認識的。”
“偶然認識的?”
“是偶然認識。後來又,後來又偶然來我們公司應聘……就……又偶然進了公關部……”這理由,連我自己都不信,又怎麼能騙得過巫婆佟。可我也不能說是爲了阮蘭或者其他真實的原因啊。
“這‘偶然’,好像寫小說一樣的‘偶然’,對吧?然後現在‘偶然’成了你女朋友,是嗎?”
“不,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甚至,普通朋友都不是,只是,佟總……她家人出意外全死了,才淪落成那樣,然後我見了後,覺得她可憐……”
‘乓’一沓文件拍在桌子上:“你以爲歐富是收容所嗎?世界上可憐的人那麼多,是不是都要收進歐富來?”那麼兇做什麼?以前你不是早已經知道是我和莫良昕把陳姍姍安排進公關部的嗎,那時你也沒那麼生氣啊。這陰晴不定的恐怖巫婆。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平靜了一點,繼續說道:“我一直都在留意姍姍的表現,她在公關部的口碑也不錯啊,雖然沒有畢業證,雖然是走後門進來,可是一個人只要有實力,有資格勝任那份工作,還需要什麼學歷呢?還要查她怎麼進來麼?我也不是那種迂腐枯朽的死腦筋,英雄不問出處,無論她以前做過什麼,這都不影響她成爲我們產品的代言人。可是你也知道,競聘的人很多,流言一出,還讓陳姍姍來當,同事們勢必不服。再者,陳姍姍以前接待過的客人,假如有認識她的,見到我們的廣告,別人怎麼評價我們毆富?在外面打廣告,客戶們一定質疑我們毆富爲何找了一個陪酒小姐做形象代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