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手銬銬在了警察局的牆角,既不能站起來,又不能坐在地板上,只能蹲着,蹲得腳已經麻木了,莫良昕,肖東等人輪流被叫出去錄口供,一出去就問上一個多小時。
一個警察進來指着我:“你,跟我出來!”
我意識到,我是被當成了莫良昕的同夥帶進來的,不然警察怎麼會這樣嚴肅對我?擺明了把我當成共犯了。
“姓名?”一個年輕的警察開始給我錄口供。
“警察大哥,我不是跟他們一起的。”天吶!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共犯,假如巫婆佟不爲我辯護,我就真的是共犯了,雖然我和巫婆佟說好了當臥底,假意和這些人同流合污,爲的是找他們的證據,可是這事只有巫婆佟知道,實際情況我可是爲他們開過綠燈收過黑錢的!這可是要坐牢的,我有些慌了,連忙爲自己辯解。
那個錄口供的警察冷着臉,瞪着我:“我問你名字,沒問你跟誰一起的!身份證給我!”
我恭恭敬敬遞過去身份證。
“什麼時候進的毆富公司?任什麼職位?”
“幾個月前吧,倉儲部副部長。”
“到底幾個月?說清楚了!”
我哀求道:“警察同志,你們冤枉好人了,你們放了我吧,其實,其實我是臥底。”
警察冷笑兩聲:“臥底?呵呵,小子,香港電影看多了吧,告訴你,最好合作些,老老實實把你們如何轉移倉庫貨物的犯罪事實交代明白,估計還可以少判幾年。”
這下我真的怕了,難道,從一開始,就是巫婆佟的圈套?因爲那一夜我搞大她的肚子,她一直懷恨在心,而當我回到公司的這幾個月來,自從她知道我是王犇的人後,對我的態度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步一步引我入甕。她的計策不是一石二鳥,而是一石三鳥,而我是那第三隻倒黴的傻鳥,媽的!我怎麼那麼容易相信人啊?要是真被判刑,老爸老媽怎麼辦!這個時候只有找王犇救我!可我幹這事是瞞着王犇的啊,他肯定認爲我爲了錢與莫良昕他們私底交易的,死了死了!我雙手在頭髮中撓着頭。急得七竅生煙……
根本聽不見警察的問話,腦中只呈現出成無數個問號: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等死!狗急能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當時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大膽子,起身就往外跑!我要找到巫婆佟,無論用什麼辦法,要她幫我澄清一切!哪怕是給她磕頭賠罪!總之,我不能坐牢。
剛跑到樓梯口就聽見身後的警察喊道:“嫌犯逃跑了!抓住他!”
迎面就衝過來了幾個警察,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蠻力,居然撞到了兩個過來抓我的警察,就在我馬上就要出了警局大門的時候, 一警棍落在我頭上,接着是一頓拳打腳踢,我咬着牙承受着拳腳帶給我身體的巨疼。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和眩暈讓我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看我不再反抗,他們停了下來,把我帶回了剛纔的那個審訊室。
我渾身無力,他們將我的手銬銬在了暖氣管子上,防止我再次企圖逃跑。
“我是……冤枉的……放了我吧。”我哀求道。
“你冤枉的?冤枉你會做賊心虛的跑?”剛纔問我筆錄的警察一腳踢在我身上。在這裡,什麼尊嚴什麼身份此時在我身上都沒有了價值。
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一個警察過去接了電話,轉身對後面的人說道:“快去把局長叫來,上面的電話。”
他們的局長來了,接了這個電話。
局長掛掉電話後,問旁邊的警察道:“我們抓的這些人,哪個叫孟道江?”
“就是蹲着的這個!”詢問我筆錄的那個年輕警察指着我道。
“什麼?他是?他可是他們公司的線人。怎麼被打成這個樣子?”局長驚訝問道。
“剛纔他企圖逃跑,所以……”
“行了,不用說了,把他放了吧,既然是線人,跑啥呀,莫名其妙。”
這羣警察下手還真狠,感覺自己可能有輕微腦震盪了,強忍着眩暈的感覺,踉蹌着打個出租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出來時,我問了剛纔審問我的那個年輕的警察,到底是怎麼了?
報警人是我們公司裡的一個剛招聘的小職員,那小職員說他看到莫良昕這些人吃裡扒外,就找到了孟道江,與孟道江同仇敵愾,讓孟道江在倉庫裡裝上了攝像頭,把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拍下來做證據。
就這樣,我能全身而退了,顯然,這都是巫婆佟安排的。
在出租車上我給巫婆佟打了電話:“佟總,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要把這些資料給公司高層抖出來,不到萬不得已不報警,可現在又爲什麼報警?而且提前也不告訴我一聲。”
巫婆佟淡淡道:“雖然我的計劃很周翔,但是反覆思量,我覺得僅在公司宣佈這件事對那些雜碎根本起不到很好的震懾作用,甚至很可能起到反作用,讓他們以爲我不敢報警而更加爲所欲爲,而且還打草驚蛇,讓他們以後更加小心了,到時候要找證據就更難了。既然目前無法找到畢榮是這幫團伙的頭的證據,扳不倒畢榮,也不能任由他們繼續挖公司的牆角,所以與其我自己無功而爲,還不如讓警察幫忙。對了,我剛纔在電話裡聽說,你在警局出了一點小事?”
“小事?差點沒被打死。”也對,對於我們這種人捱打,在巫婆佟看來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你現在在哪兒?有些事情當面跟你談談。”
“醫院!”我沒好氣說道。
“哪個醫院?”語氣中,似乎有些急促的意思。
拍了片子後,醫生表示並無大礙,只是一些皮外傷。
靠在醫院走廊等着醫生開藥,用手機的自拍攝像頭照了照自己的臉,還好,幸虧剛纔拼命的護住了臉,英俊的面容得以保全。
十幾分鍾後,巫婆佟到了醫院,她走進走廊來,一種高貴的美,令死沉肅靜的醫院頓時變成了她的獨角電影背景。像一束燦爛的陽光從黑暗的烏雲中透射而出,奇彩而瑰麗的基色閒靜從容,清風徐徐一般均勻地塗抹開來。
急促的高跟鞋噔噔走到我面前,微微彎腰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我,見到我受傷了,她愣了一下:“怎麼那麼嚴重?這些人刑訊逼供?不應該啊,證據確鑿,沒有必要啊。”
還好,巫婆佟沒是我剛纔想象中那樣要陷害我,讓我也蹲監獄。此時我雖然渾身疼,但卻一身輕鬆,要感謝她還來不及,也不想與她鬥嘴了:“沒事,醫生說了,不嚴重,只是皮外傷。”
“這些警察太過分了,不行,這事不能這麼算了,我要舉報他們,不行就請媒體曝光他們。”說着,巫婆佟真的拿出手機。
“別啊,不怪人家,是我要逃跑在先的,人家只是正常的執行公務而已。”我攔住了她。
“逃跑?爲什麼要逃跑?”巫婆佟一愣。
“呵呵,怕你陷害我……”我苦笑一聲,說的是實話。
巫婆佟明白了,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說道: “對,我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幸好,這段時間來你沒有嚴重得罪過我。不然你現在一定蹲在監獄裡。”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媽呀,巫婆佟這人可夠恐怖的,假若她真的不喜歡看到我,想讓我消失,那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坐我一旁離我兩個座位的一對穿着初中校服的小情侶嘻嘻哈哈大聲鬧着,很煩。
巫婆
佟瞪了他們一眼,兩個小情侶立即啞火。還有一箇中年大叔一直大聲的講着電話,巫婆佟突然指着他大聲道:“喂!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沒見這兒有人受傷了麼?”男子立即收聲走開。
巫婆佟這是關心我呢麼?見周圍沒有人了,她從包包中掏出一張銀行卡給我:“裡面有四十萬,密碼是你身份證號的後六位,是那些人給你的兩倍,拿着趕緊離開天水!走得越遠越好!”
“爲什麼?我爲什麼要走?”我不解道。
“爲什麼?你這次得罪了莫良昕這幫人,像你這種沒有靠山的人,莫良昕和肖東一定會被批捕,肖東和莫良昕倒沒什麼,但是假如這次扳不倒畢榮,找不到畢榮犯罪證據,你就危險了。他們一定會報復你的。畢榮其人,據我所知,有黑社會的背景,絕不是什麼善類。”看巫婆佟的那種嚴肅表情,似乎不像是開玩笑。
“那有怎樣,我以前也不是沒得罪過他們,也曾經被他們報復過,現在還不是好好的麼。”
巫婆佟打斷我的話:“你傻啊,這次怎麼能一樣!以前你那不過是小打小鬧,人家並沒有放在心上,和你一般見識,只是小小的懲罰你一下而已。但這次可是影響人家賺錢!你斷了人家的財路,不是你上次小打小鬧的仇恨!你明白不?”
“你擔心我啊?”我卻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我同你開玩笑麼?你別以爲王犇會保你,你只不過是他隨時可以放棄的小卒,這件事,發展下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結果。”
我晃了晃她給我的那張銀行卡:“錢我收下了,但我不會走。我要是怕死,我就不叫做孟道江了。”這錢,我爲什麼不要?我可不想打腫臉充胖子,再說這是我應得的。還欠麗薩那麼多錢,站她面前和她說話,總感覺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那種感覺極不舒罰。
“哼哼,就怕你會死得比現在難看。”
“對了。那些警察爲什麼那麼聽你話?讓去抓人就去了,讓放了我,就放了,是不是,你給錢了?”
巫婆佟點點頭:“叫人家幫忙辦事,沒有錢的話,人家願意用心做麼?”
“怪不得那些警察就像你手下似的……”
取了藥後,王犇的電話過來了:“孟道江,怎麼回事,爲什麼電話一直不通?”
一旁的巫婆佟聽出來是王犇的聲音,附在我另外一邊耳朵說道:“別讓王犇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是我指使的,我要看他怎麼收場,另外一面,讓莫良昕畢榮以爲你是王犇派來的,讓他們鬥得兩敗俱傷吧!”語氣中透着勝利之後的洋洋得意。
“王總,我被警察抓了,剛出來,倉庫裡的人都被抓了。”
“我在總公司呢,你給我馬上過來!”王犇氣憤的喊道。
在王犇的辦公室裡,因爲之前和莫良昕搞的那些事沒有提前向王犇彙報,他氣得幾乎想要把我活活掐死。怒道:“說!爲什麼沒有提前跟我說?”
“王,王總,我是想跟您說,可是,可是他們一直派着人偷偷監視我。我沒有機會啊,本來我想等到擺脫他們監視的時候再跟你說,可來不及了,他們動手了,然後就有人報了警。”
“那個報警的,是你找的人嗎?”
“不是,我哪有機會找人啊,一直被人監視,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報的警。”
王犇自言自語道:“難道有人暗中幫着我?可能是畢榮吧。”王犇這個時候還當畢榮是他的好兄弟吶。“抓起來了也好!這羣吃裡扒外的雜碎!這件事總算有了個結果,辛苦你了,不過你要記住,以後有什麼事情,可先要跟我報告!不能再私自行動了!”
跟王犇一陣發誓保證效忠於他,羅嗦了好半天,他放我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