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搖搖頭,一時間心亂如麻。
“不管了,總之衝到刑場直接救人,就算天王老子也擋不住我們。”幾個人年輕氣盛地喊道。
“大小姐,你看……”
女子沉默了一會,突然拍桌起身,看着衆人道:“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救出我爹,如果怕死的,現在還可以退出,我不會怪你們的。”
“大小姐,我們誓死追隨你。”
“老爺是我們的恩人,我們就算赴湯蹈火,也再所不遲。”
在場的沒有一個退縮,紛紛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女子神色激動,感激道。
“大小姐,時間不多了,趕快去刑場纔是……”
女子慎重地點下頭,帶領這這些人朝刑場趕去。
與此同時,正在巡視軍營的李秀鈺總感到有些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她身爲無爲道人坐下弟子,自然對福禍的預兆極爲敏感,此刻不由掐指一算,卻推測不出什麼,倍感奇怪。
“李副統,營外有人求見。”一個士兵突然跑來,稟告道。
“什麼人?”李秀鈺秀眉輕凝道。
“是一個自稱叫許多金的男子,他說和李副統是舊識……”
“許多金?”李秀鈺默唸着這個陌生的名字,搖搖頭道:“我不認識這個人,讓他回去吧。八成是想走什麼後門的……”
“是。不過他還說如果李副統不見他的話,就跟李副統說一句‘天雲山中雲霧渺,玄門道法妙其深’……”
李秀鈺一聽,神情陡然一震,不由再默唸了‘許多金’三字,眸光一亮,立刻吩咐道:“馬上帶他到營帳見我。”
士兵領命而去。
李秀鈺回到營帳內,不由感到幾分詫異,心想,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呢?
片刻之後,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跟隨士兵進來,手中依舊一把摺扇,笠下那嘻笑無常的面容,不是別人,正是許多金。
“你怎麼來了?”李秀鈺依舊冷若冰霜的表情。
“呵呵,爲什麼不能來,這多年沒見了,來看看我可愛美麗又冰豔絕倫的小師妹,也是應該的。”許多金語出驚人道。
“哼,誰要你看了。”李秀鈺冷哼一聲,但冰冷的神色卻顯然緩和許多。
“你的名字不是許鑫麼?怎麼五年不見連名字都改了?”李秀鈺不由道。
原來,許多金的真名乃是許鑫,跟李秀鈺同爲無爲道人門下,同輩中算是最大的,一身推命算卦的本事盡得無爲道人真傳,爲人沉穩,足智多謀,被其他門人認爲是下一任掌門的人選。但五年前,許鑫卻偷偷留書下山,天雲門上下轟動。雖然那是李秀鈺才十二、三歲,但對於這個大師兄還是有些印象的。
“我覺得許多金這名字能給我帶來好運,結果事實證明,確實如此。”許多金嘻笑道。
“少來,有什麼事嗎?居然讓你這失蹤五年的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李秀鈺狐疑地看着許多金,心知他一定有事而來,或許還是十分重要的事。
“小師妹果然聰明伶俐,跟小時一樣,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我記得那時候,你還常常跟在我屁股後面讓我變玄門術給你看……”許多金閒扯道。
李秀鈺顯然沒有什麼耐心,瞪了許多金一眼,冷語道:“有事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腳的。”
“呵呵,實不相瞞,昨天你抓的那個人其實是我準備混飯碗的主子,所以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把他給放了?”許多金笑道。
“他?他可是雍正國的奸細,什麼時候變成你主子了?”李秀鈺驚道。
“那是誤會,誤會。他只不過是用雲原城主親自簽發的通行文書而已,就這樣說他是奸細,未免太勉強了吧。”許多金辯解道。
“他不是一個好東西,我勸你還是另投他主吧。”李秀鈺不通情理道。
“你就不能賣我這個同門師兄一個面子?”許多金正色道。
“就算我想賣,也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被我命令城門斬首了。”李秀鈺神色冰冷道。
“什麼?”許多金神情一震,險些連手中的扇子都丟了。
“完了,完了。小師妹,這次你可闖大禍了。”許多金突然跳了起來,指着李秀鈺道。
“什麼完了?我只不過是斬了一個奸細而已。”李秀鈺不以爲然道。
“難道你沒問過他的名字?”
李秀鈺不由一愣,因爲昨天那件事發生的突然,讓她一時也忘了問。
“知道他名字有什麼用,奸細就是奸細,而且還是個無恥下流的奸細。”李秀鈺想起昨天的事,就一肚子嘔氣。
“天哪,你居然連他的名字都不問,他的通行文書上不是有嗎?”
李秀鈺搖搖頭,因爲昨天突然有敵軍動向的情報,所以她也沒來得及問,隨後又發生了那件事,更是沒問,總之,她真的還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
“完了,這下全完了。”許多金不由痛心疾首道,後悔自己晚來了一步。
“他就是諸……葛……龍……飛。”許多金一字一頓道。
“諸葛龍飛?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啊。”李秀鈺乍聽之下,覺得有幾分耳熟,仔細一想,不由秀眉一蹙道:“我好像聽雄飛將軍提過這個名字?”
“他就是雄飛將軍的救命恩人,皇上親自冊封的‘護國大將軍’……也是令我們紫靈公主痛哭三天三夜的男人……”許多金語氣鄭重道。
“咦,那個諸葛龍飛他……他不是死了嗎?”李秀鈺這恍然大悟,但立刻神色一震,似是意識到了什麼。
“他沒死,只是誤打誤撞去了雍正國,而且還發生了許多離奇的事情。”許多金說出了部分的事實真相。
李秀鈺這下是徹底呆愣了,好半天沒有說話,櫻紅的小嘴半啓,好久沒有合下。
“你……你是說,我抓的那個人就是救了雄飛大將軍的諸葛龍飛?他就是傳說中的諸葛龍飛?”李秀鈺極其疑惑的說道,對於這些傳言,她對諸葛龍飛的好奇也極其的濃厚。
“你說呢?要不我會這麼着急的來找你。”許多金無奈地看着李秀鈺,心知這下麻煩真大了。
李秀鈺嬌軀一震,終於明白自己闖了什麼大禍了,她居然把皇上冊封的‘護國大將軍’給當成奸細斬首,單單這個就足夠讓她背上叛國的罪名,甚至還會株連九族。
“小師妹,還愣着幹嗎,還沒到午時呢,以你的腳程,應該還能趕到……”許多金點了點頭,提醒道。
“對啊,看來我真要好好的評估這位離奇的傳說中人物。”李秀鈺一愣,二話不說提起自己的紅櫻長槍,出了營帳,全力施展身法,猶如一道旋風般刮出了軍營。
話說這倒黴的諸葛龍飛一路上被遊街示衆,遭人唾罵,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就在這樣昏沉的情況下,被壓到了城門刑場。
“看來這次我真的命絕於此了。這個老天還真不長眼睛啊。”諸葛龍飛不由仰天長嘆道,心裡的怒氣卻難以排泄。
“喂,死人,快喝碗酒吧。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
“你就好好的麻麻脖子,等會砍了不會疼。”負責行刑的劊子手,遞了一碗酒到諸葛龍飛面前,那樣子極其嚇人。
“大哥,你的刀快不?我可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這不會是在做夢吧。”諸葛龍飛哭喪着臉,這事情發生的雖然不算突然,但也令他難以承受,只好不住的問道,以解心中的壓力,畢竟每一個人在面臨死亡的同時,都有這樣無力脆弱的一面。
“快,速度當然快,我這我砍人腦袋都砍了快二十年了,這手功夫不是蓋的。”劊子手拍拍露出黑毛的胸口道。
諸葛龍飛苦笑一下,目視周圍看他斬首的貧民百姓,各個或是神情冷漠,或是嘻笑不已,全然沒有一絲同情之心。不過也是,他畢竟被冠上的是奸細之命,這種人只會被人鄙視唾棄,儘管他是無辜的。
眼看時間將過午,就快到了行刑的時刻。
“兄弟,我看你年紀輕輕的,居然就上了斷頭臺,真是可惜啊!放心吧,待會我替你燒些紙錢,你一路走好。”劊子手面噁心善,聽得諸葛龍飛一陣感動。
“殺了他,賣國求榮的狗東西……”
“快點殺啊,我們都等着看呢!”
“時間到了,快動手,殺了這個奸細叛徒……”
突然,不是誰起的哄,百姓們紛紛吶喊起來,往邢臺上扔西紅柿雞蛋,場面紛亂不堪。
就在此時,刑官見時辰已到,立刻高喊道:“時辰到,奉李副統之命將奸細斬首示衆,以示效尤。”
劊子手手腳麻利地將諸葛龍飛的頭按在斷頭臺上,雙手握拳,吹了兩口氣,接着拎起巨大而鋒利的砍刀,高高舉起,那刀身在陽光下閃爍出猙獰而淡淡的殷紅血跡。
諸葛龍飛絕然的閉起了雙眼,等待刀子下落的一刻,也許這一刻就是他生命終結的一刻。
而就在劊子手落刀的一剎那,突然藏匿在人羣中的一批蒙面人衝了出來,爲首的是一身紫衣,嬌軀玲瓏,正是剛纔在那個客棧的女子。與此同時,另外一頭,已經準備多時的雍馨玉也翻身而出,趁着混亂衝向諸葛龍飛,他們的目的非常一致,速度也極其的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