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瞪我也沒用,有本事你就自己下來。”領頭漢子皮笑肉不笑着,話音裡摻雜着陰氣。
黃毛可能是真的被激怒了,想也不想就開吼,“有本事你就放開我!”
“放開?哈哈,你是要我放你去換褲子嗎?”
話出幾乎是所有人都笑了,我也忍不住彎起脣瓣來,黃毛被嗆了一聲,也不答話,就只瞪着那雙堪比牛眼睛的眸子死死的看着領頭漢子。
領頭漢子嗤笑了一聲,衝另外兩個漢子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將黃毛的眼睛蒙起來。
後來的事情差不多就草草的結束了,必竟事情已經玩到了這個地步,再玩下去也會覺得無趣。
我打也打過了,踢也踢過了,這氣也早就解了。
不過,我本來是有意要放了黃毛的,但那漢子說先這麼關上兩天再放了他。
我有些詫異,問他的家人不會報警嗎,那漢子說不會,因爲這小子經常三頭兩天在網吧玩通宵,他家裡人都已經習慣了。
我忍不住唏噓,沒再說什麼就和大炮凱凱踏上了回學校的路。
日子從這日過後就開始過得平淡無奇,因爲臨近畢業,我也愈發的了忙起來,有時候忙得都快顧不上王娜了。
好幾次和王娜泡在圖書館時,我都發現她都有些心不在焉,但那時的我正處在畢業的焦慮中,偶爾問問王娜到底怎麼了,她都會說沒事。
次數問得多了,也沒再在意了,甚至有時間都忽略了王娜,這以至於我在以後回想起來才後知後覺。
越是臨近考試,我越是能感覺到就業的壓力,因爲大部分的同學都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找好了工作。
有的因爲先天就得天獨厚的原因,早就等着畢業便可以順利進入父親的產業中,這種人就好比大炮。
像我這種沒財沒背景的小屌絲有時候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一時間,迷茫和焦灼都侵壓着我,讓我更加看不到自己的前景。
此刻的我,大致就如處在迷霧中的迷途羔羊吧,找不到一個準確的前進方向,同時,也沒有一個確定的目的地。
這些日子以來,餘謙總會不定時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好幾次都說有事找我,但我都以各種各樣的藉口迴避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我爲何會如此,只是自從黃毛的事過後,我心裡就多了一點不明確的牴觸。
這種感覺說不太清楚,因爲我自己也搞不懂。
最重要的是,這世上沒有能夠完全身臨其境的明白到他人的感受,必竟每個人的價值觀和人生觀都有不同。
接下來的每一天都似乎比前一天過得緊迫了許多,我也不知道這是我被放出後的第多少天,但這日的天氣難得的陰涼了起來。
沒有煩悶的困擾,這心情也變得舒暢了許多。
這日,我照常是最後一個走出教室的,剛走出教室門,我差點就撞上迎面走來的一個人。
慌張的道歉之後,我才注意到對方似乎並沒有責怪我,並且連一句話也沒說。
詫異之間,我才記得擡頭看來人,但是目光觸及
到站在眼前的人時我身子就是明顯的一僵。
只見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貴婦人,精緻的妝容和華貴的衣服都襯托出她的高雅,不得不說,這人是一個很有韻味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散發一種知性的味道,而這種氣質通常女人都少有。
我愣了半響後才反應過來,立馬膛目結舌的說道:“阿,阿姨?您怎麼在這裡?”
沒錯來人就是王娜的媽媽。
如她的出現突然一樣,我的心情也突的變得緊張了起來。
我並沒有那種女婿見岳母的感覺,反倒是有一種自己像是被抓包到和她女兒談戀愛的那種窘迫感。
我並不明白我這種奇怪的感覺,但我看得出來王娜媽媽並不怎麼喜歡我,所以和她待在一塊時無形之中會給我造成了一種壓力。
也有可能是她氣質的原因吧。
但願是我自己想多了。
王娜媽媽並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如同上次在紅豆館意外見到我一樣打量着我。
那種不明的眼光直戳我的心思,也讓我愈發的心虛起來,這種感覺類似於醜媳婦見公婆般。
不過,機智如我(自認爲機智)很快就找到了岔開王娜媽媽注意了方法,“阿姨,您應該是來找小娜的吧,你走錯地方了,她的教室不在這。”
說着,我低着頭從王娜媽媽的身邊錯開,示意着我帶她去找王娜。
其實沒人知道,我此刻是有多想逃離出王娜媽媽的視線裡,然而我剛動身,王娜媽媽就發話了,“不,我是來找你的。”
聲音淡淡的,和王娜一樣的好聽,但王娜媽媽的聲音卻多了一絲刻意的清冷和生疏。
我一頓,沒遏制住擡起了頭就對上了王娜媽媽的視線裡。
恐怕我要是知道我看見的會是這樣的情緒,說不定我會一輩子不擡頭,因爲我看見了王娜媽媽目光裡的淡漠。
“額……”
一時間,我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雖然早有猜測,但還是忍不住驚訝。
“我在學校附近的一家餐館定了位置,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
一如這話裡清冷的態度,我的心也忽的涼了。
“方,方便。”
我心虛的扯着慌,事實上,我時間很緊,但是王娜媽媽相約,我又怎麼可能拒絕,即便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是不怎麼好的事情,可是誰讓我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早猜到並躲起來呢?
一切都是命,會來的躲不了,命中註定的逃不了。
雖然我並不怎麼信命,但某些東西並不是空穴來風,不,是捕風捉影,毫無根據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
“那麻煩了。”
王娜媽媽相當的客氣,但這種客氣卻無形之中造成了一種隔閡,也泄露了她的態度。
只是,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怪呢?
或許,王娜媽媽也是緊張的吧。
點了點頭,我道:“您請。”
話出,我突然有種想抽自己一巴掌的衝動,我只是要幹什麼?咬文嚼字的不閒文鄒鄒嗎?
我扯着嘴角極力表現自己的淡定,卻不料王娜媽媽只是彎了彎脣瓣,似笑不笑的樣子。
突然間,我更加的窘迫了。
我們是怎麼到那家餐館時我記不清了,只記得王娜媽媽一路上都很沉默,這使得我更加小心翼翼的在意起自己的言行舉止來。
王娜媽媽訂的地方是學校附近消費最高的那家餐館,可能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吧,讓我知難而退。
當然,我期待的是我想多了,必竟他們可能早已習慣了出入各種類似於這樣的場所。
中國人談事情的習俗是喜歡邊吃邊聊,因爲從吃的過程中可以看出這件事是否能夠達成。
可是,古人言:食不言,寢不語。
於是乎,這兩條鮮明的對比造就了古人和現今文化的矛盾。
最讓我弄不懂的是王娜媽媽點了一桌子菜,卻不吃是想遵循哪一套?
還是說,想吃完再談?
一時間,我有些琢磨不透王娜媽媽的心思了。
果然,女人是一種難解的生物。
我不安的坐着,每一秒都如坐鍼氈。
而王娜媽媽卻笑而不語,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吶喊着它的不自在。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之長,王娜媽媽終於說話了,“我們家娜娜從小就很懂事,很聽話,我和她爸爸也從小就培養她,希望她以後能成爲一個知書達禮的好孩子。”
“娜娜也沒辜負我們,一直都學得很好,升中考那次,她終於進入最後的考覈,當她知道這個消息時,好幾天都高興得睡不着覺,我和他爸爸都很欣慰,終於將孩子盼出頭了。”
“可是這天有不測風雲啊,唉,這事到現在想起來都是一個遺憾,那次事故後,我們就將娜娜放進了這所學校,其實也是暫時的,我不希望我的女兒會拘於平庸。”
“都說這孩子越長大也就越難管,可是我們家娜娜卻沒有,一直如此,在家裡也都很孝順,從未大聲跟我們說過話。”
說道這裡,王娜媽媽就頓了頓。
我的心也一緊,我知道,重頭戲開始來了。
果不其然,王娜媽媽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又說道:“直到有一天,娜娜開始變了,變得早出晚歸,也不怎麼愛回家了。”
“我和他爸爸還以爲她只是學業忙,也就沒太在意,必竟我們娜娜從小就讓我們很省心,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話說到最後,王娜媽媽的聲線似乎變了些許,雖然很微妙,但是我還是感覺得出來,並且王娜媽媽已經從最初的回憶狀態慢慢轉變成注視着我。
我立即錯開了視線沒敢看王娜媽媽,不發一言的等着她媽媽接下來的話。
“也不知道從哪時候開始,我們娜娜開始愛發呆了,有時候也會無緣無故的對着天空傻笑,我和她爸爸還以爲娜娜這是生病了,追問了娜娜好多次,娜娜都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來。”
“這下,我和她爸爸開始意識到不對了,就到學校問了問,才知道娜娜原來是早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