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
杜含見了沒再說話,而是一直在安撫着不停在她懷裡亂躥的灰貓。
我一時間更加尷尬了,特別是就這麼被無視在一旁時,別提我有多後悔剛纔自己爲嘛那麼手欠。
沉吟了些許時刻,我突然問道:“杜含,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杜含在說這話的時候仍舊目不轉晴的,眼睛根本就沒從那隻灰貓的身上移開,這讓我見了不禁懷疑自己都沒一隻貓重要。
也應該是這個原因使的,我竟然出奇的沒有任何的猶豫就將一直隱藏在心中的問題問出了口,“你一個女生,何必要這麼逞強?就像現在這樣也挺好。”
確實,每個女生都值得被愛,杜含也不例外,她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於逞強,逞強到想對她好的人都覺得自己的關心和好意是多餘的。
我一直都很好奇這個問題,她有一個疼愛她的哥哥,又正值最美好的年華,雖然爲自己的目標奮鬥並沒什麼不好,但是太過於努力了總會讓人有種莫名的心疼。
可能,現在的我對於杜含已經有了一種不同於對待其他人的另外情愫了吧,不然我爲什麼會這麼多事呢?尤其在聽到也有人在關注杜含時,我會有那麼一絲絲的緊張。
這愛情來得莫名其妙,似乎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悄然降臨,我偶爾也會恐慌,害怕自己的另段感情依舊會和當初那樣不得始終。
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我看見杜含明顯愣了,她摸着貓的手頭在這一刻停頓在了半空中,不過很快,這失態的一幕立馬就被杜含掩飾了過去。
杜含仍舊沒有擡頭看我,只是將頭低的更低了,而我所能看到的那幾分之一的面孔根本看不出來杜含在想些什麼。
我以爲杜含不會回答,因爲她通常做出此舉時都代表了迴避,所以我連忙轉移話題,“額,其實我也只是好奇,你可以當我什麼也沒問。”
說着,我指了指還在搶食的其他貓咪,“這些貓都挺可愛的。”
說這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怎麼那麼蠢,找個話題都不會,不過在我伸手指貓的時候,有一兩隻貓似乎都有所感觸般,一致的擡頭看了我一眼。
我愣了,剛要驚訝時,就聽見杜含突然說話了,聲音有些小,“如果我不堅強的話,又懦弱給誰看?”
此話一出,我頓時所有的思維都凝固了,我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杜含似乎感受不到我的驚訝般,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摸着懷裡的貓,動作極盡輕柔,渾然不爲剛纔自己的話有任何的傷感。
我有些心疼了,因爲我看的出來杜含隱藏在這平靜下的是另外一副心情,只有一個人在徹底無可奈何的時候纔會說着這麼無力的話。
對啊,不堅強的人又懦弱給誰看?
縱使是你有萬般才華
,人前閃耀,可是真當你難過的時候,沒人關心不都只能將苦水往心裡咽?
人活在世上,困難是在所難免的,可是並不是誰都可以幸運的遇到那一個可以心疼自己,不厭其煩的安慰自己的人。
這一刻,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了,不好的情緒裡夾雜了太多太多的情感,驀地,我頓了一下,又接着道:“杜含,你爲什麼不找個人陪你?至少在想要難過的時候還有人能夠理解。”
我也是下意識的問出這個問題的,如果不是衝動的緣故,或許害怕因一句話就改變我和杜含現狀的我是不會這麼大膽的問出這個問題的。
出乎意料的,杜含在聽見我的問題後沒有絲毫的驚訝,臉上的神情似乎像是已經看淡了一般,平靜得有些反常,“你是想說男朋友吧,不長久的感情要來何用,更何況,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話說到這裡,我看見杜含輕笑了一聲,聲音很輕,輕到如同是一句冷哼,同時,我還發現杜含嘴角邊上揚的那抹笑是苦澀的。
只有習慣堅強的人才能用這種話來安慰自己吧。
沒來由的,我的心底裡突然萌生了一種衝動,這股衝勁立即就突破了思考,我脫口而出道:“可是我想……”
想照顧你這句話最終還是沒有完全說出口,就被理智給扼住了,話說到這裡,我突然不知道是該感謝理智的及時扼殺還是該後悔自己的猶豫不決。
我張了張嘴,依舊沒勇氣將後半段話說出口,杜含看着我,眼裡閃着疑惑,估計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杜含挑眉道:“你想什麼?”
很清冷的一句話,卻將我所有的鬥爭都打破,我如同失去了所有鬥志般,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沒什麼。”
杜含哦了一聲,聲音聽不出喜怒,隨後杜含抱着貓蹲下,她剛剛蹲下,懷裡的貓就嗖的躥了出去,和另外的幾隻貓打成一片。
杜含微笑的看着,然後默默的收拾着盆裡的殘渣,我見杜含似乎是有要走的趨勢,不禁有些激動了。
不知爲何,此刻的我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想法,那種想法在告訴我,如果我現在不說的話或許就沒機會了,是應該沒機會了。
這個想法一出,我就更加的遲疑,也更加的糾結了,與此同時,杜含也收拾好了東西,她沒回頭看我,什麼都沒說,提着盆就走。
我見了心立刻就跳到了嗓子眼,沒敢在有絲毫的猶豫,我立即叫住了杜含,“杜含,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了,你信嗎?或者說,我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就喜歡你了,你肯接受我嗎?”
我很緊張,但心中也有一種終於將隱埋的心事說出口後的輕鬆。
事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幸福是需要自己把握的,我不能因爲害怕再有一段不得始終的感情就選擇逃避,因爲那樣只會讓自己更加後悔。
只要有心,就沒什麼是無能爲力的,即使到最後真的不盡人意,至少我還有一段難以忘懷的回憶,
就像現在對王娜一般。
話落後,杜含行走的步伐就停頓了一下,我看見她的背影有些僵硬,隨後在我的注視下,杜含緩緩轉過身來。
我以爲杜含會是拒絕我,亦或者說一些其他委婉的話,但我沒想到她會很認真的說着:“楊思文,你是認真的嗎?”
我愣了一下,思維有些沒反應過來,遲疑了半秒,我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沒敢再猶豫我立馬就道:“我不說謊。”
杜含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微微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在煎熬和焦急中等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總之每一分每秒對我來說都很漫長。
我一直都在注視着杜含,在看見杜含輕啓了薄脣後,我的心跳立馬就停止了,“如果……”
話剛說到這裡,一聲大喊就打斷了杜含的繼續,“小楊!”
沒有比任何時候都恨這個聲音,別問我現在有什麼感受,我只知道我有一種想揍人的心情,特別的想。
不用看來人,光聽聲音我就知道來者是誰,但我還是下意識的將視線移了過去,隨後我就看見王毅超揚着欠揍的笑向我跑來。
在路過杜含的身邊時,王毅超朝杜含揮了揮手示意打招呼,杜含扯了扯嘴角回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王毅超見了愣了一下,連頭也沒扭回來一直驚訝盯着杜含看,但腳步也同時的往我這邊跑。
我見了立即伸手阻擋着王毅超的前進,避免他傻缺的撞到我,隨後我幾乎是用了一種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說話,“王毅超,你怎麼來了?”
其實我是想說你來幹什麼的,可是又怕杜含覺得我小氣就生生的改成了這句話。
你可以想象我現在說話的心情,如果想象不出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說話的時候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咬出來的。
王毅超似乎有些反應遲鈍,不,是思維慢了半拍,他仿若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般,理直氣壯的道:“我來找你啊。”
我長吐了一口濁氣,以便平定自己想吐血的心情,其實也是怕自己忍不住當着杜含的面就直接揍了王毅超,“那你可以走了。”
天知道,我現在有多想趕王毅超走,可是我必須還得維持着表面的風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逐客令下得太明顯了,我看見杜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看到這裡,別提我有多尷尬了,並且爲了讓王毅超識趣的離開,我還不停的給他使眼色。
可是王毅超這傢伙似乎是擺明了來找茬的一樣,竟然沒有看懂我的提示,脫口而出道:“走什麼走,我急事還沒說完不能走。”
這話一出,我當即就忍不住眯起了眼,王毅超蹙着眉頭狐疑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想他好像沒哪裡得罪我了,我腹誹着:你徹底的得罪我了!
與此同時,杜含見我正和王毅超對視就輕咳了一聲,事實上是我在施壓於王毅超,輕咳過後杜含也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直接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