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專屬於圖少慕身上的味道，趁機鑽進了莫栩涼的鼻翼，佔據了她的思緒，侵蝕她的理智。
連他臉上固有的憤怒，透過他呼吸過的空氣，都沾染不明所以的內斂溫柔。
小小的酸意涌了起來，是淡淡的委屈。
圖少慕，他這樣，是不是說明，他潛意識裡，也心疼着她？
下一秒，圖少慕的話就像一潑冷水，直接澆醒了莫栩涼。
他手勁微微一使力，便將莫栩涼塞進了車後座，冷聲開口，
“欠欣雨的債，沒有還清之前，你休想死在這裡，更別妄想拉我墊背！”
甩上車門，圖少慕注視着自己的手掌，微思量——
怎麼，莫栩涼，這麼輕？
片刻後，圖少慕拉開了車門，自己坐上了駕駛位，像命令自己的兵一樣的命令楊叔，“口述路線！”
莫栩涼將頭埋在手臂間乾脆蜷縮在座椅上一動不動。
她到底虧欠了莫欣雨什麼？要這樣一直被提醒着。
難道她的償還還不夠嗎？
恐怕會永遠都不足夠吧，在他們心裡，莫欣雨實在是太重要了。
想到有些事情，莫栩涼除了透心的涼意再沒有其他。
是不是，哪天她溫柔了、文靜了，只會被認爲是效仿了某個人，只會顯得噁心和不堪？
肯定是了，不然爲什麼所有人都看不清真正的她。
記憶像刺，深入她的心臟，想要取出來，它就不停的折騰，讓她永遠記得，那些曾經的美好，都成了赤裸裸的恥辱！
該如何是好？
莫栩涼輕輕地閉上眼睛，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消失在這無聲地空氣中。
開車下高速，再開過一段盤山公路，終於到了歐陽家。
莫栩涼早整理好了情緒，再和圖少慕的冷峻相對，沒有了一絲可能會被察覺的情緒起伏。
聽見外面的動靜，歐陽家的大女兒歐陽雪從裡面迎了出來。
歐陽雪同歐陽夫人劉青羽可以說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及腰的長髮，烏黑亮麗，優質的鵝蛋臉上，細眉如勾，亮眸似明月，一巧嘴，說起話來更是給人添了溫暖的感覺。
見莫栩涼來了，一臉哀愁略微舒展開了，再看看莫栩涼身邊的圖少慕，亮眸裡涌動着別樣的情愫。
那是一個身着墨黑色軍裝的男人，由內而外散發着一股清冷疏離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半分，那狹長的雙眸，此時透着銳利的光，彷彿所有事情，擺在他眼前，頓時透明化了。
這樣的男人，只一眼，就讓她有了心動的感覺。
歐陽雪細細的打量了圖少慕上下，再次對上他的視線，卻被硬生生的嚇得垂下了眉眼。
他眼底有明顯的慍怒，甚至有察覺了她春心萌動之後顯露的不屑。
像那樣的目光，都差不多意思，圖少慕見多了，可是他一如既往的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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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栩涼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其中的微妙變化，一臉擔憂的上前握住了歐陽雪的雙手。
“雪兒姐，夫人她現在怎麼樣了？”
“剛剛鬧完一場，現在就一直坐在陽臺上不肯下來，嚷嚷着要見你和小磊，你快點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