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說她不在病房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是說正發着高燒,她不在病房好好呆着,她能去哪?
難道……
想到她離開了病房,想到那些護士說分分鐘就可以爲她準備後事---他整個慌了!
“莫栩涼---”圖少慕卯足了勁兒的衝開守在門口的人!
只見薛黎對着他們點點頭,他們會意的放水,這次圖少慕輕而易舉的就突破了重圍。
圖少慕有如此表現,其實薛黎早就預料到了,她滿意的傳達了從姥爺那裡申請得來的福利,“辛苦你們了!圖首長說放你們一天假自己安排!”
圖少慕闖進了病房的門,正如薛黎所說的,病房,病牀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告訴他,這裡已經沒有人住了!
“她去哪了?”圖少慕轉頭衝出來,將薛黎一把拽住,直直的推到了牆上按住,脣角微微的抽搐着,“她去哪了?”
“她去哪了,怎麼樣了,不是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嗎?”薛黎冷靜的應答,“她都做不可原諒的錯誤,惹得你拋棄了她,這樣的人,你還擔心她幹嘛?”
“她在哪?”
“直走,左拐,地下三層!”
直走,左拐,地下三層,那裡是太平間!
“你騙我!”圖少慕鬆開她,虛脫的連退幾步靠在另一端的牆上,抱着頭,“她不可能那麼脆弱,她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會死!”
“你很瞭解她嗎?”
“我當然瞭解她!”
“那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以她的人品,她會做什麼過分的讓你如此厭惡?”薛黎一步一步的引誘着圖少慕從一個誤區裡走出來!
他是被什麼矇住了正常的思維,只要有人幫他打破了那層迷霧,那他對莫栩涼到底有什麼誤會,就水落石出了!
“莫莫媽媽不會去害任何人!”心儀自剛開始就一直抽泣着,現在更是慍怒着,“這個世界上,除了我,zoe阿姨,和美人阿姨,我們都以爲你也會是那個無條件相信莫莫媽媽是善良的人,可是你卻不是!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有一個夜晚,她在他的身邊,說起了離婚還是不離婚,她還說,“不管以後我們要不要離婚,你都答應我一件事!”
她說她從來都不想傷害任何人,這一點,他要無條件的相信她!
他當時是答應了她的!
這多麼諷刺?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場鬧距離變成了巨大的諷刺!
他給她的承諾,累積成的甜蜜,被他親手擊碎,將她壓在最底下透不過氣!
最後還是他傷害了她!
從沒給她解釋的機會,只是相信了自己眼前所見,然後他用接二連三的“滾”字逼着她轉身離開,逼着她走進了死亡!
無法接受薛黎告知的結果,他拖着沉重的步伐鑽回到病房裡,就在門一側,癱坐着!
整個腦神經都在飛速的運轉,帶來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
他甚至都能看到她躺在那裡,望眼欲穿的盯着天花板,在等他來解釋!
甚至奄奄一息的時候,還盯着門口,希望眼角流下的淚能反射出他急忙趕來的身影!
只是他錯過了!
“這麼騙他真的好嗎?”心儀抹掉了臉上的淚珠子,擡頭問薛黎。
薛黎蹲下身來,將心儀抱起來,“如果不這樣,他不會懂得失去的痛苦!”
其實他在感情裡還是少了歷練,即便彼此承諾說要無條件相信對方,然而當外界因素變成了充分必要條件的時候,一切就會因爲不確定而變得不牢靠!
就如圖少慕,他或許拿到了什麼鐵證了,所以纔會這麼決絕!
任務這就算結束了,薛黎抱着心儀要去圖袁弘的病房,向他彙報戰果!
顧明成推了門進來,看見圖少慕地上站着,他愣了一會,然後打發了身後的護士一起將他從地上拖起來。
“我早說你是有病!”看到他這般受打擊,顧明成心裡是暗爽的,忍不住碎碎唸的幾句,“沒事你發什麼脾氣?現在在這裡擺出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我們家栩涼確實沒那麼容易就會死,但是,等她病好了,我一定會讓她離開你!”
等她病好了,意思就是她根本沒死!
圖少慕陡然反應過來,箍住顧明成的肩膀,“她在哪?快告訴我,她在哪?”
“隔壁病房!”
說到這個,顧明成真覺得薛黎是個天才!
她就把莫栩涼從這間移到了隔壁一間,明擺着就是刻意的耍圖少慕的!
然而一開始他並不同意她們說莫栩涼在太平間,現在看來,把圖少慕的真心試出來的,也確實效果不錯!
圖少慕一出門便衝向了左邊,一開門卻是一對老夫妻,顧不上道歉,連連的又衝向了右邊……
這才見到了他朝思暮想,讓他在愛和恨裡糾結的女人!
牀上躺着的瘦小的女人,毫無生氣,要不是呼出的氣息還能再氧氣罩上反饋出來,她就安靜的像已經死去!
一滴一滴,在塑料透明管中彙集的液體在維持着她最後一點點的生命特質!
他都不敢去承認,這個僅僅是十天不見的女人,竟然會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持續不退的高燒,讓她臉頰開始烏黑蛻皮!
“莫.....”甚至都無法提起勇氣去喊她的名字,因爲不配!
這就是他的一時衝動導致的後果!
莫栩涼已經記不清自己什麼狀態下是睡着的,什麼時候又是清醒的,紛紛擾擾在腦子裡流轉的人和事物把夢境擠的慢慢的,然而劇情卻是混亂的!
然而夢裡時好時壞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在發生,她邊追着一件又一件,找不到出口,極度疲累,讓她發現,就安靜的呆在原地不要睜開眼睛去追逐,是一件一勞永逸的事情!
所以,對於昏迷,她是享受的!
顧明成悄然的進來,向圖少慕說明情況!
“她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按照這些天我們對她病情的觀察,早就應該醒過來,但是卻遲遲不見她清醒,我只能說,她根本就不想醒過來!”
仔細的大量,圖少慕寬闊的肩頭正微微的顫抖着,顧明成搖了搖頭!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讓她醒過來配合治療,不然以這樣的情況下去,單單是發高燒這一條,就能壞了她的腦子和內臟,所以,怎麼樣才能讓她醒過來,就看你了!”
圖少慕精疲力竭的坐在莫栩涼的身邊,雙手握住她的手,貼在他額頭,側臉,最後是在他的脣邊,親吻着,親吻着……然而卻只有炙熱的溫度!
“我……”要說話卻如鯁在喉,“你要醒過來,醒來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
護士長室,喬昕珮正一一的查看各個病房病人的消息病例,門被叩響,沒等她說請近,就已經被推來。
“雪,你怎麼這個時候來?”喬昕珮立即起身到門邊挽上了歐陽雪的胳膊,“到這邊坐!”
歐陽雪和喬昕珮是合租一個套房舍友的關係,那時候歐陽雪沒少受家裡擠兌,雖然喬昕珮家境也不富裕,對歐陽雪能幫上的肯定會幫!
可憐的時候,兩個人分吃一包泡麪,還一起兼職賺外快,累的時候就一起抱頭痛哭!
所以,比起家人,歐陽雪更依賴喬昕珮!
歐陽雪撇了季元海在門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喬昕珮無奈的搖搖頭,碰上歐陽雪的脾氣,她也替季元海感到擔心,尤其是她爸爸歐陽震華被判刑,媽媽劉青羽的病情又加重了之後,她的脾氣更是變得喜怒無常。
不過好在季元海沒有因爲歐陽集團的瓦解而離開歐陽雪,現在也正努力着和歐陽雪一起籌備新公司的創建。
“你就不能對人家溫柔點?”喬昕珮勸解道,“世界上這樣的男人可不多見了,就是窮了點!”
“我們見面,提一個男人幹嘛?”歐陽雪優雅的靠在椅子上,伸手接過喬昕珮遞過來的飲料,“掃興!”
“話不是這麼說!”喬昕珮比歐陽雪更懂得人情世故,她更希望歐陽雪能夠得到一個男人的真心庇佑,“總之我勸你要好好珍惜,聽見沒有?”
“你還和以前一樣的煩人!”歐陽雪埋怨,最後又不經意的表示,“我習慣了就是了,就你這嘮叨勁兒,完全彌補了我童年母愛的缺失!”
“你啊,就知道貧嘴!給你!”喬昕珮遞給她一個文件夾,“我猜你就是爲了這個來的!”
莫栩涼的病例!
歐陽雪看了內容,冷笑道,“看來回復的不錯!”
“嗯!”喬昕珮在她對面坐下來,解釋給她聽,“醒來後半天就退了燒,之後的半個月的時間,身體康復的很順利,看意思,大概是今天會出院!”
“其他的呢?”歐陽雪隨意丟了病例,“她恢復的好不好跟我都沒有多大關係,我就想知道,她和圖少慕到底怎麼樣了!”
“我沒有可以的去觀察,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現在莫栩涼對圖少慕是閉門不見,圖少慕去看她的時候,基本上在夜裡,等她睡着以後,會一直守到天亮,掐準她什麼時候醒,他就會提前離開!”
“是麼?”看來不管她怎麼從中作梗,都依然沒辦法讓圖少慕對她死心!
“雪,”捕捉到歐陽雪眼裡一絲恨意弄過,昕珮坐到她身邊,面露難色,“如果不是多大的仇恨,就不要再糾結了,冤冤相報何時了?”
“可是不巧的是我和她偏偏是有天大的仇恨,你應該知道當初如果不是她,我就能拿到歐陽集團的繼承權,如果我拿到了繼承權,我有了錢,我就能救他!”
“雪,事情真是過去太久了,世勳的事情,根本和你當時有沒有繼承權根本就無關,就算你有錢又能怎麼樣?他背的可是和毒梟勾結的黑鍋,你覺得那些問你要錢的人,真的會放過他嗎?”
“你怎麼知道不會?”歐陽雪視線狠戾,瞪着喬昕珮,讓她不由的都害怕!
“好,就算你能成功,那麼之後呢?難道要他像山鷹一樣當逃兵,過着老鼠一樣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