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婚禮讓在場所有人爲之動容!
若是有外人在場,所看到的,或許是一個失去了雙腿的人,僅此而已,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緊閉的雙眼,意味着什麼。
李沁自然不覺得有何不妥,透過白紗,深情且癡情的目光,溫柔的落在這個陪在她身邊的男人。
終於嫁給他了,儘管這場面,看起來是如此的悲傷和沉重。
心儀作爲小小的花童,在身後爲李沁掀起碩長的婚紗裙襬,結婚進行曲起,顧明成一襲黑色燕尾服,推着輪椅,伴着李沁,緩緩的走向宣誓處,徐輔導員充當今天的司儀。
“其實,顧明成和李沁站在一起,也挺般配的!”那畫面也挺唯美,只是設定不同而已。
“你知道她爲什麼最後選擇了顧明成伴在她身邊嗎?”圖少慕吻去殘留在莫栩涼眼睛的眼淚。
“不知道!”
“金辰走之前,跪着將李沁託付給了顧明成,只是不知道爲何會如此,但是顧明成的確是個好男人,不是嗎?”
他能守着莫栩涼這麼多年而從來都不越矩,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默默的守護!
如果至此李沁成爲了顧明成的責任,即便他們不能成爲天生一對,起碼在失去金辰的日子裡,李沁會感受到顧明成的照顧。
劉天從外圍溜進來,貓着腰,到了圖少慕身邊,“慕帥,不好了,外面有個女人一直吵着要進來,說是李沁的媽媽!”
莫栩涼擔心的握緊了圖少慕的手,“怎麼辦?要是這個儀式被擾亂了,李沁是真的會跟她媽媽翻臉的!”
“我們出去看看!”
“嗯!”
三個人一前一後的貓着腰,終於溜到拱門之外才直了身子朝着情人湖的入口處跑去。
“你們給我讓開,在裡面的可是我女兒,我去見我女兒有什麼不可以?我告訴你們,再不讓開我就要報警了!”
薛木保持着利益,“這位女士,不好意思,我們軍長今天到這裡公幹,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呵,公幹?還什麼閒雜人等不能入內?你們軍裝的公幹,就是在那裡面做喪心病狂的事情?合着不是你女兒,以後有本事你生個女兒,讓她去嫁給一個死人啊,你們倒是嫁給我看看啊,外面死了不少年輕女人呢,你們去娶一個啊!”
李媽媽指着薛木的鼻子,然後是警衛隊的每一個人,她都不放過,言辭頗爲的不客氣。
“這位女士,請您注意您的言辭,儘快離開這裡,否則我將以您擾亂秩序將您扭送派出所!”
“有本事你們就把我扭送派出所啊,我正好,我去告你們!”李媽媽居然起了潑婦的氣勢,還時不時的對薛木動手推聳。
“告我們什麼?”圖少慕冷喝,從身後走來,“我請問,你哪什麼理由告我我們?”
圖少慕揮了手,讓薛木等人退到身後。
莫栩涼還是見過李媽媽的,那是李沁繪畫獲獎的時候,她來的學習觀禮,那時候她們三個還留過影。
莫栩涼扯了個笑臉上前,“李阿姨,您別激動,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只是......”
“啪!”誰也沒有顧及到,莫栩涼上前,李媽媽就卯足了勁兒的給了她一巴掌。
“就是你!就是你帶壞了我的女兒!”
李媽媽一巴掌打的還不痛快,擡手還想再來一次,圖少慕哪裡還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半途截住,施了力,“你再打她試試?信不信我讓你永遠都見不到你女兒?”
“你憑什麼,我的女兒,憑什麼你能阻止我們見面?”李媽媽是擺定了家長的姿態了。
“不信你就試試!”圖少慕聚了眼神裡的怒火!
“我......”李媽媽還是被這恐怖的視線盯的有些泄了氣,憋紅了臉。
臉色的溫度加上這酷暑的烤制,巴掌印清晰可見,莫栩涼舒了一口氣,剛剛真是一巴掌被打蒙了。
這老女人怎麼下手這麼狠?
“你打李沁的時候,也是下這麼重的手?”以前有見過幾次,李沁的臉是紅腫的,問起她發生什麼事請了,她總是支支吾吾的,“拜託你,不要仗着你是李沁的母親,就用這個頭銜一次一次的傷害李沁。”
“你憑什麼教訓我?”李媽媽掙扎着甩開了圖少慕的手,“我怎麼教育我的女兒和你們這些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少羅嗦我跟你們說,把我女兒交出來,否則我們就法庭上見!”
圖少慕不是氣憤,只是不理解,爲何她不能站在李沁的角度上爲李沁考慮一下。
如果相戀四年都在父母的反對和打壓裡進行,堅持是李沁的固執,只是這執着,卻沒有換了一個好的結局。
如果未來,李沁能遇上一個能包容她一切的男人,就算知道多少年前的今天她如此癡情,難道會接受不了嗎?
“那你就告吧!”圖少慕失瞭解釋的耐心,“法律上可沒有說不能和死人舉行結婚典禮,更何況我們又不是強迫李沁這樣去做的,你告我們,我們奉陪到底就是了!”
“好,我不僅要告你,我還要告那些在裡面的老師學生,我要把你們所有人都攪和的雞犬不寧,你們等着!”
李媽媽的手指,掃了一遍在場的所有人,一個不落。
“你連我要告上去好了!”一襲婚紗纏身,曼妙且幸福,李沁在顧明成推着的輪椅上的金辰的陪伴下,來到了李媽媽的面前,“作爲您的女兒,對於你嫌貧愛富的品性我不敢恭維,我和金辰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因爲您不祝福,要是要告,您把自己的名字也添上去!”
李沁不知是妝容的問題還是因爲經歷過了打擊,此刻渾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和以往完全不同,強勢、篤定且淡然。
“李沁,你這是什麼行爲?你這是不要臉,你知道嗎?你這是不要臉!”李媽媽哆嗦了嗓音,“我和你爸辛辛苦苦養你那麼優秀爲的是什麼,爲的就是你能給我們家長臉,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對得起我和你爸嗎?”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認一下我很優秀!”李沁始終不惱怒,“好,就算我優秀,請問你和我爸對我的優秀付出了什麼?錢?巴掌?口不擇言?無盡的攀比?”
這些都是李媽媽加註在她身上的痛苦!
“好!你知道記仇了是吧?可是我們這邊不擇手段,還不是爲了你好?”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只是我追趕着金辰的腳步變得優秀再優秀,就是爲了有一天脫離了你們的白色恐怖,我只想做我自己,而不是你們用來攀龍附鳳的工具!”
她相了多次親了?
從成年十八歲就開始相親!
就算知道她心有所屬還是逼迫着相親!
“什麼攀龍附鳳,交給這個孤兒院的人,你有什麼好處?找一個家境豐腴的,難道是害了你嗎?”
“哦?”李沁垂下眉眼,溫柔的注視着金辰,“帶着我和顧醫生相親之後你不是還對一個離過婚的四十多歲的男人的三百萬動了心了嗎?你怎麼不乾脆把我片成肉給賣了?”
“你.....你.....”李媽媽捂着胸口,雙目嗔怒,“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賠錢貨!我和你爸辛辛苦苦養你上大學,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我打死你!”
李媽媽拖下了腳上的高跟鞋,一瘸一拐的衝着李沁去,速度快到沒邊,舉着鞋的手過了頭,目標就是李沁的頭。
逆着光,李沁下意識的退了一小步,重心卻轉移到了,溫度和心跳緊貼在她身前。
“嘶!”頭頂上一聲倒抽冷氣的聲音,她怯怯的擡了頭,顧明成吃痛的皺起了眉。
“顧醫生!”顧明成居然擋在了她身前,將她護住了。
李媽媽眼看自己的高跟鞋尖細的鞋跟打中了顧明成,恰好落在了顧明成的脖頸處,那處正好沒有任何衣服的遮蔽,細細的鞋跟加上卯足勁兒的力度,直戳的他鮮血直流。
真的流血了,而且她傷的是別人。
李媽媽手一抖,高跟鞋應聲落地。
“顧,顧醫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連連的擺手,腳下一直往後退去。
顧明成穩住了李沁,伸手去觸碰了傷口,溫溼的血沾染了一手,他真是惱火,轉過身來,將沾滿鮮血的手掌伸出去。
“李阿姨,像你這樣的人,的確教不出像李沁這麼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女兒!若是她沒有一點覺悟,怕是連像我這樣的相親對象都不會放在眼裡,更何況是一個無父無母的金辰,我只能說,你這樣的教育方式沒教育出個沒家教的女兒已經是給你臉色抹金了!”
顧明成扭了扭刺痛的脖子,“這血我不白流,你現在要是還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說你謀殺!”
“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要護着那個死丫頭?”李媽媽怕是覺得沒了面子,死撐着,就是不走。
“不走是嗎?”顧明成質問,手裡已經去口袋裡抽了手機出來,按下了了報警電話,伸出去給她看,手指抵在撥通件上,“再不走,我就按下去,在場這麼多證人,你說你不是故意的,警察會信嗎?”
“你,你們......”李媽媽可算敗下陣來,“顧明成,你護着她可以,我看你護的了她一時,能不能護着她一輩子,有本事她別回家!”
“有本事你再動她試試?我告訴你,我會派人時時刻刻盯着你,只要你有什麼傷害她的舉動,我會第一時間讓你進警察局,讓你深刻的知道什麼叫做人生自由!”
李媽媽臉色煞白,她可沒料到一個醫生也能如此狠戾,狼狽的掃了一眼四周,發現大家的臉色都非常的不友好,這纔不甘心的屈身去撿了還沾着血漬的鞋穿上,非一般的消失了。
“顧醫生,你沒事吧?”李沁眼裡心裡都是着急。
莫栩涼擡頭看圖少慕,“要不,這一次你也做個主,把他們給湊合了?”
“金辰還在呢!”
“我想他不會怪我的!”
“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