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地上鋪着一層厚厚的安哥拉羊毛地毯,可是楚念那小細皮嫩肉的不經摔,起身時,忍不住長長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膝蓋疼的快要碎掉了似的,活了二十二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念,獨獨怕極了疼痛。
於別人而言,或許只是破了點兒皮、針扎一般的細微刺痛,但是於楚念而言,卻是足以能要了命的巨疼,楚唸的這種症狀,在醫學上被稱爲“阿爾斯比亞林綜合徵”,是當今醫學界上十分罕見的一種怪病,患病的概率爲億分之一。
目前來說,這種怪病的症狀只是造成患者、在相同的傷害下、感覺到的疼痛比其他人嚴重上數十倍乃至數百倍,但是,之後還有什麼更可怕的症狀,當前的醫學水平還未能發現。
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很委屈,眼眶紅了一片。
咬牙,強忍着泛紅眼眶裡欲洶涌而出的眼淚,楚念低着頭,聲音低低的道:“如果三位沒有別的吩咐,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嗓音微涼,涼透骨髓,黑襯衣男人冷硬的眼眸微微眯起半分,涼薄的視線在楚念腿彎處停留片刻,冷冷的命令道:“你,把臉擡起來。”
楚念微微愕然,正暗自思忖着這男人想要做什麼時,眼前驀而一黑,等楚念反應過來時,男人微涼的指腹已經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就將她的臉擡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問,清冷深邃的眼渦深處裡,看不出半分情緒。
“楚念。”有一霎間,仿若整個靈魂都被吸引進了那雙漆黑深邃的沒有盡頭的眼渦深處裡似的,毫無意識的
,脣線微微蠕動,楚念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直至耳邊傳來左邊沙發上,那個粉紅色襯衣的桃花眼男人戲謔促狹的一聲口哨聲,楚念陡然回神兒。
動作不經過大腦,楚念眸色閃過一抹戒備,擡手拍開了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並順勢往後倒退開一步。
顧楚北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冷鷙暗沉的眼底,一抹不悅迅速閃逝而過。
下一秒,顧楚北忽然上前一步,打橫、攔腰將楚念抱了起來。
楚念大驚,心頭陡然滑過一種不祥的預感,像赤紅之夜這種三教九流、聲色靡靡的情\色場所,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算是事情,只要對方足夠有權有勢有錢,即便憑空消失一個人,都根本不會引起任何注意和反響。
當下之計,唯有自救。
“放開我!”聲音微微喑啞,楚念反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倒是沒料到,楚念會有這般大膽恣睢的動作,顧楚北愣了愣,隨即,陰鷙冷硬的眼眸裡閃過一許嘲諷的哂然之意,“你確定要我放手?”
見楚念表情稍稍疑惑的樣子,顧楚北涼笑着鬆開一隻手,楚唸的身子驀而往下一沉,當即,楚唸的臉色就黑了一片。
“放我下來!”
顧楚北挑挑眉,擡腿踢了斜躺在沙發上的黎紹一腳,“滾開。”
黎紹正捻着一顆玫瑰紫往嘴裡送,促狹妖嬈的視線在顧楚北和楚念之間逡巡了一遍,頓時瞭然,挪着半邊身子往旁邊蹭了蹭,恰好閃出一道半人寬的地方,“妹子,躺到黎紹哥哥身邊來,黎紹哥哥給你剝葡萄吃。”
“……”楚念脣角微抽,下一秒,顧楚北擡腿、一腳將黎紹踹到了地上去。
另一邊沙發上,韓暘慢條斯理的端起他面前的透明玻璃杯,輕輕搖晃着杯子、視線停留在杯中紅酒泛起的漣漪上,片刻之後,韓暘笑的意味無比深長,擡眉看了黎紹一眼,笑道:“黎紹,喝一杯吧,估計之後一個月都見不到你了。”
黎紹,“……”臥槽,老子不想相親啊!
之後的情節發展似乎有些超出了楚唸的預想,因爲那個黑襯衣的男人並沒有對她怎麼樣,只是將她輕輕的放在沙發上,然後他單膝跪在沙發前的安哥拉羊毛地毯上,眉簾微微垂落,頭頂上,一盞偌大的水晶吊燈散發出安謐安靜的暖光,在男人眼瞼下方投落兩片小小的扇形陰影。
優雅的男人,優雅的氣質,優雅的側臉輪廓。
隔着一條黑色長褲,他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捏着楚唸的膝蓋,聽到楚念忍不住倒吸冷氣的聲音時,男人擡頭,看着楚念問道:“很疼?”
楚念臉色微紅,倏然之間,竟然稍稍有些赧然,“那個,可能不是很疼,因爲我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不要管其他人,告訴我你的感覺,疼還是不疼?”打斷楚念未說完的話,男人定定的看着楚念,男人的聲音乾淨清冷,帶着不容置疑的決絕。
當時,楚念就感覺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到底是哪裡有問題,一時間,她想不起來,只能順着男人的話,弱弱的應了一聲,“疼!”
豈止是疼,簡直就是特麼的非常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