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倒了又高又瘦的男人,楚念姑娘又用同樣的腳法去踢旁邊那個又愛又胖的,奈何,矮胖子的重心比較低、底盤很穩,楚念姑娘連踢三腳,人家愣生生的沒有丁點兒反應。
瘦高個很無奈,饒是面無表情也忍住嘴角抽搐,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楚念小姐,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受上面吩咐,來帶您去醫院的!”
“去醫院?”
“是的!”
“去你們他媽的,老子不賣腎也不獻血!”抖怒,齜牙咧嘴,楚念姑娘揮着爪子朝瘦高個的面門扇去。
凌厲的掌風呼嘯而過,瘦高個的兵哥哥一低頭,楚念姑娘扇了個空,頓時惱羞成怒,“嗷嗚——”一個蹦高撲上去,抱住瘦高個的胳膊,隔着口罩便狠狠咬了一口。
兵哥哥,“……”真特麼的疼!
股少爺,您真是太不容易了!
眼看着天色原來越晚,這場“惡戰”也越來越兇猛,在楚念姑娘有意的插科打諢中、竟然沒有分毫停歇之勢,矮胖子終於沉不住氣了,“哐哐哐”幾步走到楚念面前。
楚念一驚,急忙往後跳開幾步,滿身戒備,“死胖子,你要幹嘛?”
某隻死胖子,“……”真特麼的蛋疼!
股少爺,您真是太不容易了!
最後,在“心意相通”的兩隻兵哥哥的合力協作下,終於逮住了小怪獸,一人擡腿、一人擡肩膀,把楚念丟進一輛軍牌編號的吉普車裡。
吉普車的目的地:言城市四零一軍區醫院。
楚念鬧騰的情緒頓時安靜下來,臉色隨之白了一片。兩個男人架着她的胳膊一左一右往醫院裡走,一開始楚念還掙扎了幾下,後來乾脆淡然起來,語氣涼薄,“放開我,我自己走!”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面有疑色,卻聽見楚念震怒的大吼一聲,“混蛋!我叫你們放開我!”
那一聲,堪堪的衝上一百八十分貝,震得兩個男人一愣,卻同時鬆了手。
然後楚念轉身,分別甩了兩人一巴掌。
側臉微垂,她幾乎半張臉都是隱匿在暗沉裡的,倏爾,脣角斜勾、勾勒出一抹殘忍蕭瑟的弧度,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決絕冷意,讓兩個兵戎場的男人都不禁產生一股莫名的懼意。
楚念脣邊的額冷笑越發涼薄,妖嬈如鮮豔的紅花盛開,眼簾微擡,她挑眉看着醫院的二樓,鼻息間溢出一聲冷哼,“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都後悔!”
轉身,進了醫院。
蕭瑟嶙峋的背影,纖細卻是陰鷙決絕的姿態,兩個男人並不知道楚念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只是,隱隱覺得後背上很涼很涼的……
於是,兩人再次心念想通:顧少爺,真是太不容易了!
二樓VIP208房間,顧家那一家子人都在。楚念冷着臉宛若殺神似的一腳踹開門時,病房裡的氣氛跟着冷凝了幾分。
黎暖雲最先回神兒,小跑着迎出來挽住楚唸的胳膊,一臉高興的笑容,“哎,是兒媳婦兒,你不
是說很忙不來了麼,怎麼着,還是擔心顧楚北那混蛋小子吧!”
楚念沒有說過她很忙,當時在電話裡她表達的意思很明確,只是因爲不想見顧楚北所以不來醫院,顯然,黎暖雲現在是在幫她打圓場。
對於這個性格和自己有幾分像的歡脫媽咪,楚念還是蠻感謝她的。顧家這一大家子人,看似每個人都對她很好,但敏感的楚念知道,只有黎暖雲是真心喜歡她的,不管她和顧楚北是什麼關係。
其他人,包括蕭奶奶在內,之所以對她好、大都是因爲顧楚北的關係。
這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別人好,顧家這些人也都是有七情六慾的普通人,除了黎暖雲。當然,黎暖雲不是沒有七情六慾,而是“情|欲”太氾濫。
記得前段時間,楚念回老宅和蕭奶奶、黎暖雲一起看一部家庭倫理劇,大約講述的是一個結婚的男人出軌,原配大戰小三的故事。
當時看到興頭上,楚念突然想起一輒兒,就問道:“奶奶、媽咪,要是顧楚北他出軌了怎麼辦?”
聞言,蕭奶奶臉色一肅,然後很語重心長的拉過楚唸的手,一邊拍着她的手背一邊說道,“念念啊,你要看開一點兒,畢竟暮北可是一個男人啊,男人嘛,總是免不了想嚐嚐鮮,這很正常的!”
那語氣、那表情,就好像已經成真了似的,當時,楚唸的心裡就微微繫了一個疙瘩。
黎暖雲想了想,撇嘴,“應該不會吧,暮北不喜歡女人的,暮北還是比較喜歡人獸。”
言外之意,楚念姑娘是隻小怪獸。
楚念嚼爛了一半的蘋果卡在嗓子裡,深深地爲黎暖雲的高端、大氣、上檔次而感到自豪。
卻又聽見黎暖雲說,“要是真有這麼一天,兒媳婦你放心,媽咪肯定會堅決果斷的站在你這一邊,我們先閹了顧楚北的小唧唧,然後磨刀去殺狐狸精,兒媳婦你負責殺人,我負責給你喊‘加油’!”
楚念,“……”
誰料,竟然一語成讖。站在病房外,看着一衆人面色各異,楚念真心想扇自己兩巴掌。
黎暖雲挽着她的胳膊十分親密的說些什麼,楚念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面無表情、眼底卻含着森冷之意,楚念腳步沉重的踏進病房,環視一衆人,她只是衝顧老將軍稍稍頷首、鞠了個躬,而後眼簾懶散的一擡,眼角的薄光在顧楚北身上一掃而過,除了涼薄和漠視,已經再也沒有別的什麼情緒。
顧楚北的臉色很蒼白,因爲失水、脣瓣乾枯的起了皮,一片灰白。
他黯淡無瀾的雙眸,在觸及楚唸的身影時,突然一亮,“小東西……”
掙扎着欲起身,太激動竟然一下子拽開了刺進手背裡的吊針,驚得黎暖雲一聲驚呼,“呀,暮北你快躺下,手背上都流血了。”而後、轉頭衝顧繹雄的警衛員吩咐道,“小崔,快去叫護士來!”
“哎。”小警衛員拔腿往外跑,偌大的病房裡,壓抑安靜的只剩下黎暖雲心疼兒子的絮絮叨叨聲。
顧楚北的期盼和想念,楚念只裝作沒有聽見,眼角一斜,拔腿走向面色鬱滯的蕭奶奶身前,脣角揚起冷冷一抹笑,“蕭奶奶,我來了,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您那麼大費周章的‘請’我來,您現在可以說了。”
“請”字,楚念特意加重了語氣。
脣角下壓的同時,眼角往後一斜,正好那兩個黑西裝的墨鏡男渾身狼狽的小跑過來,看見楚念後、鬆了一口氣。
楚念冷笑,“怎麼樣?你們是上來確認‘貨’有沒有送到‘僱主’這兒來的?嘖嘖……這職業道德,哼,真特麼的叫人佩服!”
轉身,走過去,“啪啪”又是兩耳光。
向來都是以灑脫歡樂形象出現在顧家人眼前的楚念姑娘,第一次露出她小怪獸兇悍、暴力的本質,真心把衆人嚇了一跳。
顧繹雄的半張臉都黑了下來,“素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能有什麼事兒,就是暮北生病,我讓孫媳婦兒過來看看他……哎,我說顧繹雄,你這是什麼語氣和我說話,顧繹雄,你這又是什麼表情?你以爲呢?你以爲這是怎麼回事兒?”先前還有些尷尬,隨後不知受了什麼刺激、何素秋的情緒突然迸發起來,仰頭衝顧繹雄吼,態度咄咄逼人。
顧繹雄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往後退開一步。
偏偏何素秋還是不肯罷休,繼續扯着顧繹雄的衣袖,大聲吼,“顧繹雄,你嘆什麼氣?給我解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那又是什麼語氣和表情,啊?顧繹雄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你是不是又開始後悔娶了我?顧繹雄,你說、你說啊!”
“顧繹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捫心自問,當年要不是我爹、你能有今天的日子,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墳頭裡了!”
氣勢凌人、咄咄逼人,十足的千金大小姐的驕橫跋扈姿態。
除了那次看家庭倫理劇時、楚念見到的何素秋都是一副笑眯眯很慈祥的樣子,所以,她有些愕然。
貌似,顧家人的“恩怨情仇”很複雜……
顧颯航頭痛的撫了撫額,轉身走出病房,黎暖雲同樣很頭痛、很無奈,卻上前扯了扯何素秋的手,勸道:“媽,你別這樣,爸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你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已,這不是關心你和念念嘛,您說說您、這麼大動肝火的做什麼呢?消消氣、消消氣哈,媽。”
黎暖雲一直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生長於商海沉浮中的黎家、黎氏集團三小姐,從小見慣了各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打“心理戰術”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當下裡一邊安撫何素秋,一邊衝楚念遞眼色,比着口型,“念念,過來。”
縱然楚念姑娘千百萬個不願意,但黎暖雲的面子,她還是要給。
慢悠悠挪過去ing……
黎暖雲滿臉溫柔的笑意,一手挽着何素秋的胳膊、另一手拉着楚唸的手,剛想說什麼,卻不期然的、從病房外衝進來一個身影。
“暮北哥哥……”很熟悉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