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不住行政總監一臉諂媚、討好的軟磨硬泡,楚念姑娘還是答應了。
接近下午下班,一輛白色寶馬X6停在風華地產樓下。
楚念姑娘拎着包、踩着三寸小高跟鞋下樓時,寶馬車裡下來一個黑西裝、黑墨鏡的男人,“楚念小姐,我們是總裁派來,送您去君威盛世的。”
啊咧,這待遇!
二十分鐘後。
寶馬X6一路滑行,停在君威盛世前。
楚念姑娘在男侍者引領下進了包間,原本心情不錯、畢竟可以免費蹭吃蹭喝嘛,可是,待看清楚房間裡的人之後,她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滯了,心裡滑過一抹了然的冷笑,這才知道、爲什麼她“必須”要出席這場飯局。
總裁、行政總監、工程總監、項目總監這些都是公司最高層,肯定是哪場飯局都缺不了,只是,政|府的代表竟然是……許翊軒!
楚念扶着門框站在門口,看着裡面的人,眼前朦朧起一層陰暗明滅的錯覺。安晨晨也在,側着臉,滿是擔心的瞅着楚念,臉上的表情亦很難堪。
這種微妙的氣氛,衆人都有所察覺。
風華地產總裁陳風捂脣輕咳了一聲,提醒楚念道:“楚唸啊,來了還站那裡幹什麼呢?趕快進來吧,別讓江市|委等着了。”
旁邊,行政總監接了一個眼色後,立即起身,拉着楚唸的手,領到了許翊軒旁邊的位子上。
許翊軒側過臉,勾脣衝楚念姑娘溫潤柔和的淺淺一笑,只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坐吧”,便又和總裁談論起合作的事情。
自此,不再看楚念一眼,氣息涼薄的仿若陌生人。
楚念暗自握緊了拳頭,眼眸漸眯,似乎有什麼情緒正要爆|發出來,幸而另一邊安晨晨小聲喚了她一聲,“念念,你不舒服嗎?”
聞言,眉梢一動,許翊軒淡淡地擡了一下眼簾,卻沒有說話,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楚念姑娘終於回神兒,擠出一絲乾乾的笑容,“沒事兒。”
轉身,坐下。
整場飯局進行到一半,觥籌交錯也已過半旬,涉及的話題大都是風華地產和政|府的合作項目,氣氛裡充斥的盡是恭維和客套,或真或假,大家臉上都掛着笑容,尤其是行政總監,那副諂媚、狗|腿的笑臉簡直要貼到許翊軒臉上去。
唯獨楚念姑娘始終保持着沉默,自顧自地吃菜,頂多在總裁暗示她給許翊軒敬酒的時候,冷冷地說了一句,“江市|委,請!”
再無其他反應。
安晨晨擔心她,湊過來低聲道:“念念,要是不舒服就找個理由先走吧。”
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總裁忽然轉了一個話題,“江市|委也是言城大學畢業的吧?”
“嗯。”許翊軒微微一笑,若有似無的看了楚念一眼,道:“大學時,我和念念、安晨晨是同學。”
念念……
陳風一愣,暗自尋思着、能叫出如此親密的稱呼的人,是不是僅限於同學這層關係,但還是裝作訝異的樣子附和着笑起來,“哎呀,是麼?那可真是巧!”
“來,江市|委,就衝這層關係,我也得再敬您一杯是不是?!”
臉上的笑容未見分毫異樣,然陳風心裡卻暗暗留了個心眼。
風華地產的這羣人是什麼貨色,個頂個的玲瓏剔透,精明着呢,單憑着一個稱呼,陳風就已經開始懷疑起來,這江市|委故意露出這麼個“馬腳”是想幹什麼。
許翊軒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就在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之前他在連城任市|委書|記時,大家都說,許翊軒這個人表面看上去溫潤乾淨,笑容裡總是透着一股儒雅的氣息,實際上,心狠手辣、殺伐決絕,又特別有自己的原則,所以,即
便是一些老一輩的人,都要對他忌憚三分。
短短半年時間,他動用各方力量,縱橫捭闔間、將勢力錯綜複雜的連城整治清明,本來他是有機會調到首都去的,但令人想不透的是,他竟然自己申請調來了錦城。
雖說言城的經濟、政治、文化發展的和首都差不了多少,但一般人都會認爲,距離政治中心越近,發展的機會也越大吧?!
很多人想不明白時,許翊軒只是淺笑,然後到了言城。他來到這裡,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風華地產合作。
原本,陳風以爲許翊軒是看中了風華地產的發展潛力。
另外,他之所以要楚念參加這場飯局的原因,單純的只是想借着楚念,間接的建立起許翊軒和顧楚北之間的關係,尋個強勢的靠山、然後讓風華地產徹底站穩腳,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不得不懷疑起來,其中是不是有楚唸的關係。
如若許翊軒真的是衝着楚念來的,那陳風真的是寧願放棄這塊大肥肉。
陳風不傻啊,他自是知道楚念和顧楚北的關係,也很清楚顧楚北的底限在哪裡。
顧楚北那人腹黑陰險,心狠手辣的,只是因爲楚念在風華地產待得開心,所以,一些事情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可要萬一江市|委真的是衝楚念來的,恐怕,風華地產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心思陡轉間,陳風起身走到楚念身邊,“楚念,要是撐不住就先走吧,身|體不舒服的話,江市|委會理解的。”
說完,衝楚念右邊的許翊軒笑了笑,“江市|委,真是不好意思了,楚念她身|體不舒服,只好先讓她回去休息了。”
聞言,許翊軒擡眸淺淺一笑,意味不明的說道:“沒關係。不舒服自然要好好休息,否則,會有人心疼的。讓我的司機送她回家吧。”
“不用了,我去下洗手間!”許翊軒話音剛落,楚念忽然起身,臉上面無表情,推開椅子轉身就往外走。
她的腳步很急,好像背後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趕。
洗手間裡。
牆上那面半人高的大鏡子照着楚念微有些發白的臉,她淒涼的動了動脣角,“楚念,你丫的怎麼這麼沒用?!”
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爲什麼不能優雅的笑着,若無其事的的坦然面對……
在洗手間裡待了十幾分鍾,情緒總算是穩定下來。
對着鏡子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楚念終於決定勇敢的回到房間去、面對她的曾經。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她前腳剛踏出衛生間,下一秒,就從側裡伸過來一隻手臂,掐着她的腰把她扯進了一具涼薄的懷抱裡。
“念念……”那人的臉埋在她頸窩裡,微泛着涼意的脣與她luo露在外的皮膚接觸,翕動間,從脣中溢出兩個情深難以自制的音節。
霎時間,楚念全身僵硬起來。
這種語氣,這種感覺,除了許翊軒還會有誰。
“江、市|委,請你自重!”腦中空白了許久,楚念終於還是將那傷人的四個字說了出來。
傷人麼?或許。
但許翊軒卻置若未聞,抱在楚念腰間的手臂又緊了一分,他稍稍擡頭,脣沿着楚念被迫揚起的脖頸兒一點一點的親了下去。
“念念,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許翊軒的牙齒輕輕咬住楚唸的耳垂時,楚念整個人都抑制不住的輕顫起來,理智告訴她,她已經毫不猶豫的把他推開,然後義正言辭的告訴他,“江市|委,請你不要這樣,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
可是,那一刻,她的心底裡竟然隱隱存了一分邪念,她想知道,三年前或者是現在,許翊軒到底是不是愛她的!
鬼使神差間,楚念反手抱住了許翊軒的腰,然後,就見許翊軒那雙清澈涼薄的眼眸裡,有某種意味不明的情緒瞬間暗沉晦澀。
“念念!”他急切的喚了一聲,似乎在求證什麼,但又好像是在害怕什麼,不等楚念說話,就俯身wen住了楚唸的脣。
已屏蔽。
不是幻想、亦不是在夢裡,而是真真實實的觸到楚唸的那一刻,許翊軒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間分崩離析。三年多,徹夜徹夜的無法安眠,原來他竟是如此的想念她,想的全身發疼、徹心徹骨,卻不允許自己回來看她。
只因爲,他還沒有強大的足夠和顧楚北抗衡,他害怕、一旦見着她,那種宛若被毒蛇噬咬的痛苦就會增加一分,再也捨不得離開她。
可是現在,她就在他的懷裡,觸手可得,這樣真實。
已屏蔽。
這一刻,只覺得,他隱忍了三年的時間,終於都值得了!
情|動則叫人迷離,楚念恍若置身雲裡霧外的時候,許翊軒提着她的腋下,將她抱了起來。順勢,他的身子擠入她的雙腿間,然後把楚唸的兩條腿擡起,圈在自己腰上,轉身進了衛生間,把她放在洗手檯上。
這個時候,楚唸的腦子裡真是亂成了一片混沌。
已屏蔽。
——顧楚北!
關鍵時刻,這個名字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下,一下子澆滅了許翊軒的yu火。
他苦笑一聲,然後鬆手、往後退開一步,“念念,你已經愛上他了麼?”
眼神涼薄,脣邊的笑中,盡是苦澀和淒涼,他想伸手摸摸楚唸的臉,可是手僵在半空,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終究,只能緩緩垂落,“念念,我已經遲了嗎?”不甘心又能怎樣,只是徒留悲涼和無奈。
眼簾微垂,漆黑如玉的睫毛幾乎遮蓋下眼瞼,許翊軒轉身,離開。
至此,楚念才終於從迷離的情|欲中回神兒,愕然中夾雜着微微的難受,原來她已經如此習慣顧楚北的存在,幾乎成爲一種本能,不開心了、難受了,首先想起來的是顧楚北!
心思百轉間,楚唸對着牆上那面半人高的大鏡子、重新整理好了衣服。
剛走出衛生間,就聽見背後響起一道浸潤着邪笑的聲音,“小楚念,好大一頂綠帽子哎~~~”
“……”
猛地轉回頭去,只見祁謙那妖孽雙臂環抱着、以極其慵懶的姿態斜倚在旁邊牆壁上,雙腿微微曲起交疊在一起。
他幾乎半個身子都隱藏在暗處裡,唯獨那張白皙妖冶的臉,被水晶吊燈幽暗的光溫潤,明媚異常。他側臉定定地看着楚念,微微眯了眼睛、細長的桃花眼裡流光璀璨,眼渦深處流動着熠熠波光,意味不明。
噙笑的眼角上揚,極其蠱惑,深邃的瞳孔和妖冶的眼型渾然而成一股妖孽的蕩然氣質,邪笑嫣然。
見楚念轉過身來,祁謙脣邊的笑意更甚。
“舊情復燃了?”戲謔的幾個字,叫楚念姑娘頓時惱羞成怒起來,左右環視了一圈見四周沒有人,這才壓着聲音低吼,“祁謙,你丫找死!”
“哼!”祁謙冷笑,不知覺中,語氣裡染了些許酸意,“怎麼,剛纔還那麼毫無顧忌的差點兒就要獻|身了,現在倒是怕這兒怕那兒了?楚念,你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大了!”
就算楚念姑娘再傻,也能聽得出來那話中的諷刺,小怪獸努嘴,咬着下脣轉悠了兩圈,倏地就齜牙咧嘴,揚長了脖子嗷嗚起來,“就長本事了,就長本事了,怎麼着?!!!”
祁謙:“……”小怪獸,你就是欠揍!
見祁謙不說話,楚念姑娘也不搭理他,從旁邊繞過,撒丫子就往樓下跑。
留祁謙自己一個人無奈的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