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塵,跟本殿回去。”
“傲天,我蕭輕塵叫你一聲表哥,是敬重你。但是我的私事,你沒有資格管。”
龍傲天臉色不善,古銅色性感的身子靠近蕭輕塵,帶着濃濃的威壓:“爲了一個男人,你竟然要棄蕭府於不顧,棄兄弟情義於不顧?”
蕭輕塵冷笑:“我前些年就是顧忌的太多,纔會沒有勇氣去抓住他。傲天,愛一個人是沒有國界和性別的,你失去了一個曾經願意爲你捨棄家國大業的女人,是你的損失。我蕭輕塵,絕對不會重蹈覆轍,我愛他,不管他是男是女,我要定了他。”
龍傲天的神情越來越嚴肅,旁邊的金子也看的冷汗直流,主子爺今日真是帥到爆炸了,他是男人都聽得心臟撲通撲通跳啊。
“荒唐,男女之別乃如天塹,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
蕭輕塵只是輕笑:“有沒有結果,沒有試過,怎麼會知道?”
“你是決心橫到底了?”龍傲天的視線落在緊閉的大門上,這世俗不容的感情,會有什麼好結果?
“心如磐石,堅不可摧。”
“本殿到是要看看你的磐石心值得幾斤幾兩重,怕是你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他看,他卻踐踏如泥。”
毫不留情的話猶如針一般狠狠的插在蕭輕塵本就忐忑的心上,他緊縮着眉,看着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龍傲天,笑了:“你又比我好多少呢?你對我小師妹做的,又何嘗不是極端到了極致?”
龍傲天不滿:“你和本殿交談,一定要提她嘛?”
“爲何不提?還記得你借花獻福給君上四十歲大壽的禮物嗎?萬年沉香所致,是金貴到了比黃金還要貴重數倍,你知道那一套茶具值得多少錢嗎?呵,最重要的到不是錢財,而是心意,奇楠木本就是天然抗菌性的藥材,能夠調理人的身體,養氣止痛,我小師妹到是捨得,什麼好東西眼睛都不眨一下隨手就給你,記掛你常年在戰場上見過太多血腥難以入睡,踏遍四海纔給你尋了這一副來,沒想到你轉眼間就送給了別人,你的感情又比別人高貴幾分。如此踐踏她的輕易,你不會感到羞愧嗎?”
放在平時,這些話蕭輕塵這些話是一句也不會提,可是偏偏在今天,在他知道了大師兄是女子和他發生了關係還對他如此抗拒,對他比如蛇蠍的情況下,他抓狂到快要發瘋。
龍傲天這個時候挑火是嘛?好的啊,他不好過,大家都不要好過。
“喜歡本殿的女人不止一二,比她癡情的也有,本殿若是次次憐香惜玉,那太子府還不遍佈嬌花美眷?”
哈哈哈哈。
蕭輕塵忽然狂笑起來,那癲狂模樣讓龍傲天的眉也忍不住挑了挑:“笑什麼?”
“笑你癡笑你傻,傲天,你怎麼會認爲有人比她愛你呢?”蕭輕塵笑的時候眼裡卻是平靜一片,但是眼底的涼薄和悲哀卻怎麼也掩飾不住:“世界上哪裡還有人比的上她對你的情誼?前些年我不知道她便是月落公主,若是知道,哈,傲天,我會阻止她。”
不知道是心疼皇甫雲輕,還是心疼和皇甫雲輕相似的自己,蕭輕塵的眼角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你不值得,你不值得你自己知道嗎?你有什麼資格讓她爲你手染血腥,有什麼資格讓她爲你殺敵平亂,有什麼資格讓她爲你溫和如玉磨平棱角?”
龍傲天被問的楞住:“什麼手染血腥,什麼殺敵平亂?”
“你不是隻手遮天,權勢滔天嗎?你怎麼不去查查那個傻女人爲了你做了多少傻事,爲什麼不去查查三年前西陵邊境,兩年前月落南賽是誰爲你一次又一次襠下栽秧?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批評指責她對你的情感,說實話,表哥,我對你感到不齒。”
一口氣說完所有,看了一眼表情依舊深不可測的龍傲天,蕭輕塵腦子清醒了一些:“今日情緒不好,多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您見諒。”
蕭輕塵向大門又走了一步,看着臉色震驚的守門士兵,笑了笑,一遇上和她有關的事情,果然他就會發瘋呢。
表哥可是太子啊,他又衝動了不是。伴君如伴虎,該時刻記着纔是。
龍傲天看了看蕭輕塵,腦中迴盪着剛纔蕭輕塵時常時說的話,她爲了他做了很多嗎?他怎麼不知道?他錯過了很多嗎?他怎麼不知道?
亂了亂了。
一向心裡沒有任何迷茫的龍傲天陷入了混亂的思緒,不知理會蕭輕塵,抿脣轉身離開,待到沒有旁人的地方。龍傲天轉身,對着身後的暗影,道:“給本殿查,前些年,到底她爲了本殿做了什麼,一絲一毫也不要放過,不然你就提頭來見。”
“是。”
*
一牆之隔,柳離墨毫無疑問聽到了剛纔龍傲天和蕭輕塵的談話,臉露震驚,蕭輕塵他難道對她,真的到了這麼一個程度了嗎?
那她呢?
她對她又如何,如此熾熱的感情太急太讓人失措,讓她想躲。
捏了捏了手,控制不住情緒的混亂,靠近硃紅色的大門,企圖去開,卻又縮了回來。複雜的內心煩躁無比,如此循環了幾次,柳離墨終還是放下了手,眼睛恢復了清明。
這麼多年,感情深到非卿不可的人有多少?最後走到一起的又有多少?
既然沒有希望,就不要嘗試。
*
蕭輕塵隔着門聽着消失的腳步聲,原先透亮的眸子失去了顏色,染上了晦暗,還是走了,是嘛?
“啊啊啊啊,快發瘋了,小爺喝什麼酒啊,真是的。”
狠狠的關上了們,柳離墨回到房內,一瞬間又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老臉一紅,雖然她是練武之人對於第一次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她的楨襙啊啊啊啊啊,丟的也太快了吧?還是主動的?
霧裡個草啊,好煩啊好煩。
眼慢慢的聚集着風暴,柳離墨忽然又想起皇甫雲輕來:“還是微微瀟灑啊,當年愛的那麼深,也說放就放了。再次喜歡上北漠三皇子,卻又不管以前傷的多深,說愛就愛了,終於還是不容她豁達啊。”
倒在牀上,想要入睡,微微假寐,卻想起了那個男人昨日醉酒抱着她說喜歡的模樣,不由自主的勾起脣角來,其實,蕭輕塵比起她來,要更俊美一些。
她雖然是女子,但是常年在軍營,遺傳了父親大人的偉岸身姿,就算是在軍營身高也是數一數二的,習慣秉性行事作風又像極了男子所以顯得俊朗有餘而美豔不足。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她的性別,更不要說是喜歡她,向她告白。
如果說是女子,那還真的有一籮筐,但是不管她是男是女都表示非她不可的,自始至終也只有蕭輕塵一個,說心裡沒有波動,是假的。
*
第一次見到蕭輕塵是什麼場面呢?
視線恍惚,柳離墨的思緒忽然飄得很遠,那是在十年前的一個冬季,她也不過八歲的年紀,上崑崙雪山的時候看到一個粉妝玉琢的小不點,雖然比她還要高,但是窩在雪地裡,吃力的爬山,帶着幾分喘氣。
“上山?”她在崑崙山從沒見到生人有些好奇,問了一句。
但是蕭輕塵那時候酷的很,掃了她一眼,理都沒有理,雖然體弱但還是繼續爬雪山。
消瘦的身子在雪地裡顯得單薄的很,看着雪地裡那一團行走的雪衣男子,她竟然魔障般的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你這個速度,登山都到明天早上了,吃的消?”
蕭輕塵也還是說不說話,稍稍測過身子,表示他在聽。
“要不要一起?”她眨眼問道。
蕭輕塵還是沒有說話,冷冷的哼了一聲,傲嬌的很,才十歲不到的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強的傲氣。
她感受腳上的雪隨着腳步不斷的飛濺,山上的雪也比平低平原積的厚,所以特別艱難,她想了想,還是抓住了他的手:“看你一個人也怪可憐的,怎麼連僕從也不帶?算了算了,我就帶你一程吧,你不會就是師傅嘴裡那個略有天分的三師弟?今天上午已經到了一個人了,沒想到你比他慢,還比他虛弱很多。”
蕭輕塵沒有說話在,美玉一般瑩潤着光澤的臉看了她一眼,繼續冷哼了一聲,握着她的手卻是緊了緊。
十年光景,眨眼而過。
柳離墨睜眼,一眨不眨的擡頭看着屋樑,想着十年前的蕭輕塵,和十年後在門外的蕭輕塵。
一時間,感慨起時光變幻,物是人非。
Wωω ●тTk án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