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輕沒有見過佔有慾這麼強的人,回到寢宮,她挑選了一個靜謐花園在下棋的圓桌和月滿樓交談,諸葛沐皇沒有說話,卻是悄悄的坐在了她和月滿樓中間的位置。
“你想做什麼?”
諸葛沐皇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想要給你遮太陽。”
皇甫雲輕擡眸看了一眼黑色遮陽的帳篷和那高大的古樹,無奈的搖了搖頭:“遮陽?騙人。我和屬下交代點事情,這你也不放心啊?”
諸葛沐皇看着換了一身衣服的皇甫雲輕,她亞麻色柔軟的肌膚散開了幾許,凌亂的落在她的耳畔,將那冰肌玉膚映襯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的美玉一般帶着瑩潤的光澤。
可能是因爲懷孕的關係,一襲薄如蟬翼的豔麗紅裙穿在她的身上,妖嬈有餘,韻味十足。
“世上心術不正的人也很多,不看着點,終歸是不放心的。”
端着一杯醇香的牛奶放到皇甫雲輕的面前,諸葛沐皇旁若無人的從懷裡掏出一塊軟薄的絲綢:“你先喝,如果滴到脣邊我再給你擦。”
心軟的一塌糊塗,看着諸葛沐皇的臉皇甫雲輕就已經心跳加速:“又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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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咳咳。”月滿樓就算雲淡風輕的性子,看着面前的這一幕也該忍不住。
更何況,他從來是以怪誕不羈著稱於江湖的。
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諸葛沐皇,他其實心裡並沒有多少好感。
比他有男子漢氣概的男人,比他武功高強的人,比他勢力還要大的人,是他最討厭的。
碰巧,這個男人好像三者都佔據了。
還有,這個男人口中心術不正的男人不會是他吧?
“小月啊,你總算來了,上次連你的面都沒見到,你是遇見什麼急事了?”
“噗~主子,小月啊這個稱呼你確定是給本樓主的?”如果眼前坐着的人不是他家主子,月滿樓敢肯定,他手中這杯燒開的水一定會第一時間潑到那人的臉上。
到毀容爲止。
“可不是麼,花露是本殿的妹妹,你如果想娶她,這輩分,要這麼算?”
想到嬌憨的臉上白裡透紅,櫻脣微微翹起便已經可愛到無可附加的某個小女人,月滿樓暗沉的眸亮了幾分,骨節分明的手慵懶的搭在茶杯上:“這輩分,自然是主子想怎麼算,就這麼算。”
“真的?”
“真的。”
“那……喊一聲姐姐來聽聽。”
“……”無語的看着眼前某個得寸進尺的主子,月滿樓嘴角有些抽搐,這都是什麼惡趣味。
“叫不叫?不叫我可是給花露亂點鴛鴦譜了。”
月滿樓雖然動作不緩不慢,那睫毛卻是猛地顫抖了一下:“主子,花露不是物品,你不能用她的終身大事開完笑。”
皇甫雲輕點頭:“說的沒錯,可是本殿並沒有拿她的婚姻大事開完笑,你說喜歡她本殿有幫忙讓她去你身邊吧?可是後果呢?你沒有讓她接受你,還讓她避如蛇蠍的回到了本殿的身邊,不僅如此,你還派了不知哪個角落裡蹦出來的遠方表妹來本殿寢宮?開玩笑的吧,你莫非是想要刺激花露那個天生逆骨的丫頭吧?你這樣會把她推得更遠。”
月滿樓完美修長的腳隨意的交疊着,坐在圓凳上坐的姿勢卻是如上位者一般,霸氣側露。
“遠方表妹?哪一個?”呼吸的節奏緩緩放慢,月滿樓在自己的記憶裡過濾了一圈,卻發現沒有這個記憶。
“你上次派來照顧本殿身體的,你忘記了?”
月滿樓的臉色猛地變得陰狠起來:“她說是我的遠方表妹?”
“可不是麼?月滿樓,別怪主子沒有提醒你,喜歡花露的人一定不止你一個人,如果你在外面沾花捏草做不到對她死心塌地,這段感情就算是強制介入,本殿也會阻止。”
“不會了。”月滿樓有些無奈的勾脣,眼眸黑暗的嚇人,彷彿籠罩着萬千的罪惡。
“那個女人不會出現在露兒面前。”
皇甫雲輕蹙眉,眼眸忽明忽暗:“罪不至死。”
月滿樓不想多說什麼,對着皇甫雲輕恭敬的頷首,道:“多謝主子提醒,這件事本樓主一定會給露兒一個交代。”
皇甫雲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完美的指把玩着手中冰涼的墨玉棋子,下意識的在光滑的桌面上敲打:“現在,還叫主子麼?”
月滿樓彷彿忽然被人點了穴,身體僵硬了片刻,服軟的叫了一聲姐姐。
“恩哈哈,乖。”
“什麼惡趣味。”諸葛沐皇寵溺的滑了一下皇甫雲輕的鼻翼,將她的臉轉向自己。
他當然不會說,他看見這個小女人跟別人笑的花枝招展的,他的心裡就跟貓抓似的癢。
“戲弄別人的惡趣味,你也來一下?”
諸葛沐皇自然不會拒絕皇甫雲輕的提議,擡眸看着臉色有些憂鬱的男人,漫不經心的說道:“叫了姐姐,這姐夫想必月樓主不會少叫吧,嗯?禮節要做全,美人才能抱回家,是這個道理麼?”
“……”是這個道理麼?從來沒有聽過。
“花露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姑娘,月樓主不抓緊,本尊手下還有無數的大好青年,都缺一個可人的媳婦兒。”
“姐夫。”月滿樓咬牙切齒,媽的,這一個個的都趁着現在這個時候佔便宜。
要算真實的年紀,這兩個黑心的有一個比他大麼?
不過咬準了他喜歡花露那個小妖精,哎。
“哎呦,看你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本殿就幫你一把。”
“真的?”月滿樓看着皇甫雲輕的眸子裡還是掩藏着忌憚的,認她爲主多年,別人不知道她骨子裡的暴戾和鐵血手段,他是知道的。
關鍵問題,他以爲,就算是她也是他的主子,她總歸是更加憐惜在意花露的。
這也是,他不敢輕易用手段強迫花露的原因。
“怎麼辦?”
“怎麼辦就看你的態度了,小月啊,最近你天下第一樓的效率實在是本殿不太高興啊,你看看,這都是什麼。”
猛地從懷裡掏出一堆資料,皇甫雲輕啪的一聲甩到月滿樓的面前:“來,仔細看看。”
月滿樓心裡一跳,看着那密函上刻印的那一黑色的雄鷹,自然知道這是天下第一樓向上級傳遞資料所用的。
打開密函,一目十行,看完之後臉色也有些不好了起來。
“主上贖罪,這事,是屬下的失職。屬下這就去整合資料,天黑之前,給主子你一個滿意的回覆。”
“回來,先不要管別的事,現在本殿又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處理。”
“什麼?”月滿樓好奇,有什麼竟然會比主子她實力部署泄露,各地勢力叛變來的重要。
“你去查一查,皇甫雲卓的生父是誰?”
“誰?皇甫……雲卓?”直呼皇室成員的名字是大不敬,月滿樓停頓了幾秒,才說出了口:“二皇子他不是君上的孩子?”
皇甫雲輕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明驚訝,卻將情緒隱藏的極好的男人,點了點頭:“如果他是,本殿還用的到你查?”
“說的也是。”月滿樓清風朗月一般的面容上掛着疏離的淺笑:“這件事,既然是主上你親自吩咐的,那便由屬下親自去查。”
“恩。”皇甫雲輕補充道:“還有疆婉容和疆家,所有細枝末節都不要放過,本殿要知道當年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疆婉容進宮的原因,成爲皇后的原因,還有……我孃親當年消失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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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樓這次是真的沉默了,用了很長的時間消化了自己聽到的消息,有些不敢置信:“婉柔皇后她,還活着?”
皇甫雲輕抿了抿脣,淺淺笑道:“自然活着,如果可以,你替我查出來我孃親當年消失的真相。這樣,你和花露的婚事,本殿親自主持。”
“成交。”月滿樓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那一瞬間他甚至沒有聽清楚前面的話,滿腦子都只有他和花露的婚事幾個字在腦中迴旋。
“媽的,傻笑什麼,本殿說的話,你都聽見了麼?”
月滿樓嚴重帶着膩死人的溫柔:“聽見了,主子放心,爲了花露,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皇甫雲輕嘴角一僵,猛地把手中沒有什麼重量的信紙扔到了月滿樓的身上:“滾滾滾,沒有這個you惑做事效率就低,現在跟打了雞血似的,你讓本殿怎麼說你?”
月滿樓沒有多說,笑嘻嘻的撿起那信紙,恭敬的彎腰:“主子,屬下先告退,您就等着屬下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