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靠在牆上等洛天,他洗好手後走了出來,看到清淺咧嘴一笑,彷彿剛纔那些事從來都沒發生過,笑着說道:“媳婦,你渴不渴?餓不餓?有沒有吃些東西啊?”
清淺盯着他看。
洛天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是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清淺搖了搖頭,沒說話。
“那就是你突然發現其實我也蠻帥氣的,然後有想要以身相許的想法了?”洛天說完,衝着清淺張開雙臂,聲音愉悅的說道:“我就等你發現這一點呢。”
“你少自戀了。”清淺垂眸,突然發現她跟洛天之間的相處模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般自然,她對他好像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排斥了。
洛天收回雙手,不在意的聳了聳肩。
“爲什麼剛纔要那麼做?”清淺還是沒能忍住心裡的好奇,問洛天。
“什麼爲什麼?”洛天挑眉說道:“你是指我剛纔打馮倩倩的事還是爲你出頭的事?”
清淺看他,問:“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了。”洛天說:“你看啊,如果我不是爲了給你出頭,別說打馮倩倩了,我連看她一眼都覺得噁心。要不是爲了你我也不會那麼做,所以這兩件事既是因果關係,又是遞進關係。”
“……所以我才問你爲什麼要做這些事。”
“這不是當然的嗎?”洛天理所應當的說道:“你是我媳婦,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你,連我都捨不得欺負你,還能讓馮倩倩那種人欺負你?”
這男人。
清淺忍不住想,真是有夠笨的。
“走了。”清淺轉身就走,洛天莫名所以,馬上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叫她。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清淺環視一圈,發現已經看不到馮倩倩和馮子煜的身影了。
她也沒太在意,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洛天又被洛老爺子叫走了,清淺也沒看到季歡顏她們的身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洛澤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後,突然開口還嚇了她一跳,“你看,我就說我二哥很在意你吧。”他的聲音依舊溫和有禮,清淺回頭看他,他只衝她笑笑,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清淺不動聲色跟他拉開了些距離,淡淡的開口說道:“我應該多謝洛少將剛纔出手相救。”
“不用,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不會被她打到的不是嗎?”洛澤只是笑,“倒是我多管閒事了。”
清淺看向他,沉沉的說道:“我不明白洛少將的意思。”
“你練過功夫。”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清淺心底一驚,洛澤的眼睛可真毒。
她的確練過一些,是風向暖教她的,只是一些簡單的防身術而已。
“雖然並不是很擅長的樣子,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足夠了。”洛澤對上清淺帶着警惕的眼神,好脾氣的解釋道:“你別忘了我這些年都在哪呆着,能看出來這些不是很正常的嗎?”
洛澤是軍人出身,他的身手只會更好,清淺當然知道這點。
“是嗎?既然如此洛少將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B市?”
聽她發問,洛澤只氣定神閒的反問道:“什麼B市?風三小姐在B市看到過我?風三小姐去了B市嗎?自己去的嗎?還是跟男朋友或者老公?”
一連幾個問題,每個問題都能把清淺堵得啞口無言。
洛澤笑的溫和無害,清淺知道他的意思。
他們兩個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誰都沒辦法拋棄對方跑掉,萬一哪天這條線斷了,就算墜亡也是他們兩個人一起。
“當然沒有,是我記錯了。”清淺笑了笑,跟洛澤硬碰硬沒有任何好處。
又跟洛澤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兩句話,洛軒和鄭麗的婚禮終於開始,洛澤也就先走了。
這場婚禮跟風向晚和蕭鏡淵的不一樣,完全是傳統的婚禮,沒有禮堂,而是選在了結婚的宴會場所,清淺站在人羣的最前面,其餘的人都不着痕跡的避開了她。
清淺一點都不意外,在發生了剛纔那件事後就有不同的目光頻頻向她看來,清淺不禁苦笑,洛天也不知到底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
紅毯的另一端,鄭麗挽着洛軒的胳膊緩緩走來,同時放起了婚禮進行時的音樂。
清淺看着那兩人,洛軒和鄭麗的臉上都帶着笑容,不一樣的是洛軒的笑容多多少少都有些敷衍,而鄭麗的笑容中則充滿了貪婪,完全沒有風向晚和蕭鏡淵結婚時的那種感動。
洛天和洛澤都站在臺上,洛老爺子坐在主位,鄭麗的父母坐在另一邊,眉眼間都是笑容。
他們當然開心了,他們女兒能夠攀上豪門,他們一家也都揚眉吐氣,從此都可以仰着頭走路。
洛軒和鄭麗馬上就要走到臺上,衆人的視線都放在兩人身上,可就在這時,意外突然發生。
不知道誰的珍珠項鍊突然斷了,珍珠頓時滾落下來,撒了滿地,而原本正挽着洛軒胳膊往前走着的鄭麗好巧不巧的正好踩到了一顆珍珠,身子一個踉蹌,洛軒也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想要去扶她,也踩到了一顆珍珠,腳步頓時一個打晃,站立不住。
突如其來的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珍珠還蠻大顆的,看上去價值不菲,衆人都下意識的紛紛躲着,怕踩到腳底的珍珠,一時間推搡了起來,場面變得十分混亂。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伸出手來狠狠的推了清淺一下,清淺沒想到會有人突然推她,身子往前一倒,正好是鄭麗的位置。
清淺臉色一變,心思一時間轉了又轉,如果按照這個情況下去,她會把鄭麗直直的撞到在地,而最重要的是鄭麗懷中孩子,她這麼一撞不知道會不會……
清淺向來動作要比想法快,就在這個想法產生的一瞬間,她已經伸手抓過鄭麗,一個轉身,由她撞向鄭麗變成了她墊在鄭麗的身下,重重的跌在了地上,而鄭麗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差點讓她斷了氣。
兩個身影同時朝着清淺跑過來,洛天搶在洛澤之前飛快的上前去扶清淺,洛軒已經把鄭麗扶了起來,鄭麗捂着肚子喊疼
,臉色非常不好。
“你怎麼樣?”洛天黑着臉把清淺服了起來,忍不住罵道:“你腦子有問題啊,幹嘛衝上來做這種事?”
在洛天那個方向看去,只看到因爲鄭麗跌倒清淺上前想要救她,所以整個人都墊在鄭麗身下給她當免費的墊子,根本就沒看見她完全是因爲被人推了出來無奈之下才會如此做。
滿地的珍珠硌得她後背生疼,清淺皺着眉頭,手放在洛天的胳膊上捏了捏。
洛天看着她,見她似乎有些什麼理由,不由得抿了抿脣,不說話了。
來晚一步的洛澤看着清淺和洛天之間的互動,眼底諱莫如深,隨即轉開視線去檢查鄭麗的情況。剛纔他是看得分明,是有人在清淺毫無防範的時候把她推出去的,而且他也恰好非常清楚的看到了那個人,目睹了全部過程。
如果剛纔清淺真的撞到了鄭麗,那麼不管是什麼原因,也不管鄭麗的孩子有沒有保住,洛家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在清淺頭上,她是百口莫辯。
場面非常混亂,洛老爺子已經讓人去叫救護車,洛澤起身,有洛軒陪着鄭麗也沒他什麼事。
他的視線在場內掃視一圈,珍珠項鍊爲什麼恰好在這個時候斷了?爲什麼又恰好滾到了鄭麗和洛軒的腳下?洛澤絕對不相信這會什麼巧合,天底下就沒有這麼巧合的事。
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麼就有故意爲之,而想要破壞這場婚禮又能夠名正言順弄掉鄭麗肚子裡孩子的人在場的應該只有兩個纔對。
一個是他洛澤,還有一個……洛澤微微側目,看向了正一臉薄怒扶起清淺的洛天。
他這個二哥,也是個有手段的。
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的視線又掃向混亂的人羣,一個纖細的身影正悄悄離開,因爲場面太過混亂所以壓根就沒人注意到她。
洛澤眸子微眯,飛快的轉開了視線。
一場婚禮,最後竟以如此戲劇化的場面收尾,鄭麗被送進了醫院,她跌倒的地方留下了一小灘的血跡。
洛老爺子不住的搖頭,滿臉的失望。
不管怎樣,這個結果對洛澤或者洛天,都是好的。
鄭麗的孩子果然沒有保住,而沒有了孩子的鄭麗已經沒有了什麼價值,洛軒本就不想娶她,這下毫不猶豫的退了婚,反正也沒舉行完結婚儀式,那婚禮也是做不得數的。
洛老爺子倒是不在意鄭麗如何,他只是遺憾沒能留下他的曾孫子。
而那斷了珍珠項鍊的主人一直沒能查到,當時真的有太多人在場,也沒人見過哪家的千金帶過珍珠項鍊,所以這件事查來查去,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倒是清淺,因爲保護鄭麗的事被媒體高調的大肆報道,直說她心腸好,在那種情況下想到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不顧一切的去保護鄭麗肚子裡的孩子。
清淺只能苦笑,她還真不是自願衝上去的,只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她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至於到底是誰推了清淺,她並不能肯定,也知道肯定查不出什麼來的,也就只能作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