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寒帶着大軍到達被北漠踐踏過的同城之後,卻不是去找那北漠三皇子的晦氣。
他下令大軍紮營,緊閉城門,只守不攻。
一天之內,北漠三皇子百里冥城三次擂鼓攻城。
獨孤寒親自站在城樓之上,只會守城,北漠的兵一撤,他便偃旗息鼓。
曹林在他立下血狀的時候,就知道他到底是抱着怎樣的決心來到這裡的,所以對他的命令,他從未有過反駁,同樣的,他看着這個年輕卻能如此沉得住氣的將軍,不由的也有些佩服,要知道,是急於爲自己立功的人,尤其是像他這樣年紀的,很容易被簡單的勝利所矇蔽。
他曾經擔心過這樣的問題,可他看着那個一身銀色盔甲,不苟言笑的獨孤寒,堅定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欣喜,好像永遠都是那麼冷靜。他一直懸着的心,也漸漸的放了下來。
在第三次攻城失敗,看着城門之下的屍橫遍野,聽着再一次消停的鼓聲,有人按捺不住的問:“將軍,爲什麼不趁勝追擊?三次攻城,他們已經死傷嚴重,若是現在追上去,定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丟盔棄甲的逃兵,何不一舉殲滅?”
說這話的人是周國公的二子周齊。
周國公武將出身,戰功顯赫是不必多說的,長子周鬱也一直駐守在於蒼狼國交接的邊疆,手中亦握着兵權,這個二子周齊卻也是剛剛長成,這一次獨孤寒身爲主帥來到同城,又有曹林作爲副將一起,所以周國公便想給他一個鍛鍊的機會,請旨讓他跟隨着一起來了。
他比獨孤寒還要大上一歲,自幼又是在周國公的教育之下長大的,難免有些心高氣傲,自認爲比獨孤寒要熟讀兵書,更有父親和兄長的言傳身教,怎麼樣也比這個從馬伕做起的人要強。
他甚至在聽見這一次的主帥是獨孤寒的時候,要周國公帶他去面聖,他說獨孤寒若是可以做主帥,他亦可以,只會比他做的更好。
當然,這個想法最先就被周國公給否定了。
他只問他,有沒有獨孤寒的膽子,敢在皇上的面前立下血狀,不能凱旋而歸,就自刎謝罪。
他心中認定,獨孤寒不過是半路出家的將軍,不過是有一身蠻力,武功好一些罷了,周國公拿話堵他,他無話可說,可心裡卻是憋着一肚子的悶氣的。
所以百里冥城的三次攻城之後,他胡亂的用手擦了一下臉,怒氣衝衝的問道。
周國公在出發之前,是特意叮囑過曹林一番的,他也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獨孤寒縱然不能讓他聽話,可曹林是可以的。
曹林聽見他如此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有什麼問題回軍營再說,這兒是說話的地方嗎?”
“將軍願意做縮頭烏龜,我不願意。這樣大好的機會,爲什麼不乘勝追擊?”周齊吼道,全然不顧旁邊還有很多將士在一邊。
曹林剛想要再訓斥他,獨孤寒轉過身走到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道:“違抗軍令者!斬!我只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