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才說話還是算數的,真悄悄帶了鳳兮晴和吳公公去了大理寺,在一個隱蔽的抽屜裡拿出了卷案宗,遞給了吳公公道:“就是這卷,張將軍吩咐誰都不能看的,這次的事情若是讓他知道了,我……”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但是鳳兮晴也清楚,那就是張萬勝不會善罷甘休。
吳公公接過卷軸,便打開了,然後假裝翻了翻,就遞給了鳳兮晴道:“大小姐,你看看,老奴有些字不認得。”
鳳兮晴也不客氣,馬上接了過來,陸良才也不催,自己坐去了一邊等着,吳公公也去了一邊等待。
鳳兮晴拿過卷軸,放在身邊的一張桌子上仔細看了起來,上面記錄了上官景的所謂犯罪經過,一點點的看下去,鳳兮晴驚訝的發現,上官景的所謂犯罪過程裡並沒有人看到上官景偷東西,唯一的證據是有人拿了上官景的令牌去存放寶物的庫房把東西運了出來,再就是後來在上官景的家裡發現了贓物。
雖然下面有上官景的供詞和手印,可是上官景說過他什麼都沒有說,所以那些一定是假的。
鳳兮晴心裡一喜,沒有人證,沒有人說看到上官景偷東西啊。就因爲一塊令牌認定是上官景偷東西是不是也太牽強了!
鳳兮晴擡頭看向陸良才問道:“陸大人,你們就因爲一塊令牌定了景王的罪嗎?”
陸良才忙道:“當然不是,不止如此,還在景王爺的府裡搜出了寶物,還有王爺的口供,我們大理寺是不是輕易冤枉人的。”
鳳兮晴哼了一聲道:“這個口供是陸大人親眼看到王爺說的嗎?還是陸大人親耳聽到王爺說的?”
陸良才面色一紅道:“都不是,是王爺對張將軍說的,陸某不曾親見。”
“所以,這口供根本不是真的,不信的話,陸大人自可以親自向王爺去對質。”鳳兮晴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這,這怎麼可能?這可是張將軍親自交給我的。”陸良才很是驚訝。
鳳兮晴淡淡道:“王爺不會承認沒做過的事情,不信的話,大人自己去求證吧。”
陸良才的面色十分難看,站起身來到鳳兮晴面前拿過卷宗又仔細看了一遍,眉頭越皺越深,鳳兮晴淡淡道:“如果那份口供是假的,陸大人還覺得這個案子鐵證如山嗎?”
陸良才的面色又難看了幾分道:“這個本官現在還不清楚,需要再查一查。”
鳳兮晴拍拍衣服起身道:“多謝陸大人借我們卷宗一觀。”
說完,給了吳公公一個眼神,吳公公忙起身道:“多謝陸大人通融,我們告辭了。”
陸良才面色憂鬱道:“慢走不送。”
吳公公道:“留步,留步。”
然後吳公公和鳳兮晴兩個人走出了大理寺。
出了門口後,吳公公低聲道:“姑奶奶,你怎麼能挑毛病呢?陸大人不高興了。”
鳳兮晴微笑道:“就是讓他不高興,不然他還以爲王爺真有罪呢。”
吳公公眼神閃爍道看着鳳兮晴道:“大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嫁給太子殿下嗎?現在鳳兮瑾死了,太子殿下可跟沒娶親沒有區別。”
鳳兮晴搖頭道:“我意已決,我的心已經屬於王爺。”
吳公公搖頭道:“這種事情大小姐未必能自己說了算。”
鳳兮晴沒和吳公公爭辯這個問題,只是笑了笑,心裡卻道:我只嫁我想嫁的那個人!
兩個人遠離了大理寺一段距離,鳳兮晴喊道:“九戒,出來。”
九戒應聲而出,吳公公嚇了一跳,道:“大小姐,你什麼時候有的暗衛?”
鳳兮晴微笑道:“我爹走的時候給我留下的,怕我一個人住在府裡不安全。”
吳公公一點沒懷疑這個說法,微笑的看着九戒道:“不錯,這樣子大家都不用擔心大小姐的安全了。”
鳳兮晴暗暗搖頭,這是暗指上官傲擔心自己的個人安全問題嗎?哎,這個吳公公真是忠心,什麼時候都幫助上官傲說話。
鳳兮晴說道:“九戒,送公公回府,我自己可以回去。”
“是。”九戒只應了一聲,然後就直接拎起吳公公一個縱身消失了。
只留了吳公公一個發音長長的大字都沒完全開口,就沒了下文。
鳳兮晴微笑了一下,估計吳公公是受到驚嚇了,但是沒辦法,這是最有效率的辦法。
鳳兮晴隨後也一縱身上了高處,直接回鳳府去了。
回到鳳府後天還沒有亮,鳳兮晴直接回房休息了一陣,起牀後才又看來看暗夜。
暗夜正在昏睡,看護說暗夜中間醒過來一次,已經給他吃了藥和大補丸。
鳳兮晴點點頭,查看了一番暗夜的傷勢,見有所好轉,但是暗夜傷的太重,就是好起來最快也得半月,肋骨的地方很長時間都不能用力。
見暗夜不醒,鳳兮晴又去查看了斷肢的傷員,大概是用了毒花的緣故,傷員們斷肢竟然都有接上的趨勢,鳳兮晴很開心,就又給他們多上了一些毒花汁,又安慰了他們幾句,才離開了西廂房。
鑑於暗夜一直在昏睡,而且他的身體情況也不好,並不能像健康人一樣商量事情,鳳兮晴最後決定這件事不再問暗夜了。
換了一身丫鬟的裝束,鳳兮晴帶了九戒出府,沒去別處,直接去了景王府。
只不過,景王府還在封府狀態,所以,鳳兮晴讓九戒等在外面,然後自己翻牆進去了。
這一次的情況明顯比上次糟糕,院子裡已經不見可以自由走動的人,鳳兮晴的心裡漸漸下沉,該不會張萬勝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丫鬟下人也全都關起來了吧?
鳳兮晴悄悄的在暗處行走,找去了後院,經過這一路,鳳兮晴還發現了一個問題,雖然沒有下人走動,也沒有兵卒走動,看來這裡依舊不是監視的重點。
找到了後院原本彩月住的房間,鳳兮晴驚喜的找到了彩月,不止彩月還有景王府別的下人。
問了彩月才知道,原來下人們都被關在後院的幾個房間裡,不允許私自活動了,但是每天還是按時送飯,只是看護的兵卒並不多,也不兇,所以,大家的日子過的還算輕鬆。
鳳兮晴看看附近無人,讓彩月來到門外,低聲道:“我問你一件事情,代表王爺身份的令牌一共有幾塊?都在誰的手裡,丟過嗎?”
彩月低聲道:“代表王爺身份的令牌,就是說可以自由搬運東西出入王府嗎?”
“對,就是那種特權。”
“只有兩塊,王爺自己拿着一塊,暗夜一塊,連管家都沒有,那個令牌從沒有丟過,所以只要看到令牌,拿令牌的人做什麼王府的下人都是沒權管的。”彩月認真說道。
鳳兮晴不由得有些糾結,怎麼會這樣,既然令牌除了暗夜的就是上官景那一塊,暗夜又不可能出賣上官景,也不能是上官景自己陷害自己啊?
彩月見風兮晴沉默不語,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低聲道;“大小姐,有一件事,我不確定,但是你既然來了,我還是要告訴你。”
鳳兮晴便道;“什麼事?”
彩月看看周圍無人低聲道:“前兩天來了一個將軍,他好像是個不小的官,這裡的士兵都怕他,他進府以後這裡看看那裡瞅瞅,有士兵攔着他來的,他竟然破口大罵,把那個士兵罵了一通,但是他有些方言口音,我覺得和我那晚聽到的搬東西的人的那一句口音是一樣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鳳兮晴聽了心裡一動,忙問道:“那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彩月低聲在鳳兮晴耳邊道:“我聽到有人喊他馬將軍。”
“該不會是那個馬鵬吧?”鳳兮晴忽然聯想豐富的說道。
“對,就是他。”彩月忙說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道:“那個被他罵的士兵曾經這樣說:就你那難聽的名字,到死也當不了大將軍。馬棚?臭死了!”
彩月說着不禁失笑道:“當時我還奇怪好好的怎麼說起馬棚來了,原來那個將軍就叫馬鵬。”
鳳兮晴莞爾一笑道:“是有這麼一個武將,哪天我想辦法讓你出去認認他,看你還記得不記得他。”
彩月點頭道:“只要能幫助王爺洗脫冤屈,我一定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鳳兮晴感動道:“彩月,王爺沒白賞識你。”
彩月卻面帶愁容道:“話說回來,大小姐,你真認爲王爺會脫險?”
鳳兮晴目光明亮道:“我是相信的,而且不止是我相信還要天下人都知道王爺是被冤枉的。”
“彩月也這麼希望。”彩月由衷的說道。
鳳兮晴又叮囑了幾句,讓彩月小心,不要讓人知道她知道馬鵬的事情才離開。
出了府門之後,對九戒道:“九戒,你知道王府裡的丫鬟彩月嗎?”
九戒應道:“遠遠的見過一次,是暗夜告訴我的。”
鳳兮晴便道:“派兩個得力的人保護她,別讓她出事。若是有危險,可以悄悄把她偷出來,帶回相府。”
“是。”九戒應了以後,兩個人才躍上高處,離開了景王府。
由於有了馬鵬這個線索,鳳兮晴的心情開始好轉,若是事情真是馬鵬做的,那還真就好辦了許多,畢竟調查馬鵬比調查一個無名小卒要容易的多了。
鳳兮晴直接進宮去查不方便,雖然她可以讓暗衛去查,但是明顯暗衛去查也不容易,所以鳳兮晴決定親自去找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柳青青。
經過上次她和丁卯被綁進宮那件事,鳳兮晴和柳青青的關係已經好了很多。
果然,鳳兮晴剛剛報上名字,門官就換上了一副笑臉,讓鳳兮晴稍候,他馬山去通報。
很快,柳青青竟然親自迎接出來。
兩人見面,鳳兮晴給柳青青使了個眼色,柳青青馬上道:“姐姐來的正好,我上次說的那種花布剛剛買到,姐姐快來和我去比比尺寸,看我們每人做一身長裙夠不夠。”
說着,就拉了鳳兮晴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