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公公雖然用不贊同的目光看了一眼上官平,但是還是馬上自覺的應道:“老奴遵旨。”
鳳兮晴很快收到了這條口諭,驚訝之餘更多的是覺得奇怪,上官平怎麼會突然想要鳳兮謹指導什麼編排舞蹈?還要自己跟着指揮,這是不是有點不搭調的感覺?
麗妃倒是很會說話,竟然笑着說道:“一定是皇上覺得神醫也有跳舞的天分纔會讓神醫去的。”
鳳兮晴無奈的笑笑,聖旨已下,她就是再不解也沒有辦法,只能遵從了。
鳳兮謹帶着舞娘跳舞的地方叫做鹿苑,顧名思義是個很大的地方,不論是室外還是室內都有很寬大的舞臺,尤其是室外,那場地進行個小型的體育比賽完全沒問題。
但是鳳兮謹怕曬,所以把場地選在了室內,因此,鳳兮晴到來的時候,看着鹿苑外面那寬大而又空曠的草地很是遺憾了一番。
口諭不可能只下給了鳳兮晴鳳兮謹也是收到了的,所以,當鳳兮晴以神醫風葉的身份出現在鳳兮謹面前的時候,鳳兮謹的表情很是糾結。
她是不是該冷眼面對這個她的新情敵兼新的宮中對手哪?但是這個女人又偏偏是那個能讓她的臉恢復往日容顏的奇蹟製造者,還真是讓她很難面對。
鳳兮晴自然猜得到鳳兮謹的心思,便淡淡道:“鳳家大小姐好,本神醫是奉旨前來看護醫女安全的,請鳳家大小姐知曉。”
鳳兮謹很是勉強的笑了笑道:“姐姐請坐,這些人舞跳的不好,但是卻很麻煩,姐姐也來幫助妹妹教導一下她們。”
鳳兮謹口不對心的說着,但是卻沒有讓人給鳳兮晴搬凳子,鳳兮晴在心裡冷哼,這個鳳兮謹是打算她坐着讓自己站着陪她玩?這是不是也太明顯的擠兌了?
鳳兮晴可不管那些,自己搬了張椅子坐在一邊,觀看舞娘跳舞。
鹿苑裡面的房間也很高大,中間有很大的空場,很多的舞娘就在這裡面站着排跳舞。
她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舞衣飄飄,頭髮高挽,身形婀娜,很有些迷人的感覺。
鳳兮晴打量了一番,發現她們的舞姿還算優雅,但是動作不太整齊,尤其是表情真叫一個痛苦不堪。就好似不是跳舞而是上刑一般,便隨意指了排頭一個舞娘道:“你,動作舒展一點,笑笑,不許哭喪着臉。”
誰知那個舞娘聽了竟然一下子跌倒了,然後一副崩潰的表情哭起來。
她這一停,其他人也都停下來,紛紛圍過去,安慰那個舞娘,但是她們的表情不止是同情,更多是的悲哀,似乎很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
音樂聲也噶然而至了,幾個樂師坐在角落裡也關切的看着這一切。
鳳兮晴很是詫異,問道:“你們說,她爲什麼哭?”
一衆舞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要說話,鳳兮謹突然吼道:“還能是爲了什麼,還不是偷懶,來人,給我打帶頭的賤人二十板子,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嬌氣!”
鳳兮謹這一喊,從旁邊就上來兩個婆子要架了那個舞娘走,鳳兮晴很詫異,鳳兮謹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不讓這些舞娘說話,而且一聽說要打這個舞娘板子,其他的舞娘紛紛跪倒磕頭道:“太子妃,請饒恕了靜娥這一會吧,她真是太累了!”
一衆人等全都跪在那裡,動作倒是整齊,聲音也很整齊,不禁讓鳳兮晴心中一動,太累是什麼意思?現在已經是午後,難道這些舞娘從午飯開始就一直不曾休息?
但是,鳳兮謹的反應鳳兮晴倒是一點不驚訝,只見她大吼道:“你們這些賤人,整天勾引男人不說,還在這裡裝模作樣,跳的不好不給你們飯吃怎麼了?跳的不好,反覆跳怎麼了?是不是全都打了板子才知道要好好跳?”
她說着,眼睛瞪得溜遠,彷彿眼前這些女人全都勾引過上官傲都是她的仇人一般,再次大吼道:“快點,給我拖下去打板子。”
那兩個婆子本是坤寧宮的人,心狠手辣慣了,這時候,見鳳兮謹這樣一喊,她們就真的拖了那個舞娘而去。
其餘舞娘見了驚恐萬狀,紛紛磕頭求饒,場面混亂且悲涼。
鳳兮晴見了心裡有些悲哀,即便是不用細問,鳳兮晴也知道了,這些人爲何剛剛跳舞那個神情,該不會是鳳兮謹從早上到現在一刻都沒有讓這些人停歇過,午間也沒給她們吃飯,一直逼迫她們跳舞來的吧?
舞娘也是人,不是畜生,這樣的虐待她們,她們自然痛苦,還怎麼可能把舞蹈跳好?
但是眼看着,那個叫靜娥的舞娘就真的要被拖下去了,鳳兮晴忙喊道:“住手,放那個舞娘回來。”
衆人聽了這話都是一愣,尤其是鳳兮謹吃驚的瞪向了鳳兮晴,但是隨即她反應過來,鳳兮晴是在反駁她的命令,這不是讓她這個未來太子妃沒有面子嗎?
鳳兮謹轉頭看到兩個婆子已經立在那裡不知所措,馬上對鳳兮晴道:“神醫姐姐,你剛進來不知道情況,這些賤人懶惰的很,不給她們一點顏色看看,她們是不會好好跳舞的。”
然後,她又朝着那兩個婆子揮手道:“拖出去,打。”
鳳兮晴見鳳兮謹絲毫沒有改變心意的意思,十分的氣惱,便道:“你們停手,我風葉是皇上派來的監管這些舞娘身體安全的,你們膽敢不聽我的話嗎?你們想抗旨是不是?”
鳳兮晴沒辦法,只好一頂大帽子甩出去,嚇嚇那兩個婆子。
抗旨這個罪名可是不小,那可是要殺頭的,因此兩個婆子即便是想對鳳兮謹忠心,也不敢太過分了,只好鬆開了手,沒有敢繼續把靜娥拖出去。
其他舞娘見了紛紛朝鳳兮晴磕頭,激動喊道:“多謝風管事恩典,多謝風管事恩典。”
鳳兮晴有些無語,這個風管事是個什麼官職,怎麼聽着這麼不入流?
但是,鳳兮謹聽着這個稱呼卻格外的刺耳,有她這個未來太子妃在,怎麼一個管事的話反倒比她的話還奏效了?
鳳兮謹好似眼睛冒火一般的瞪着鳳兮晴說道:“姐姐,不可如此,姐姐這樣做是在縱容這些人沒規沒矩,以後她們會更無法無天的。”
鳳兮晴則是淡淡道:“無妨,她們若是不懂規矩,本管事會教她們的,但是今天,就不必罰了。”
衆人一聽鳳兮晴的這句話,全都高興起來,紛紛跪下道:“多謝管事恩典,我等一定恪守本分。”
尤其是那個靜娥,看明白不會罰她了,高興的跑回來,跪在鳳兮晴面前激動磕頭道:“多謝管事恩典,過些管事大恩大德。”
鳳兮晴不管鳳兮謹怎麼生氣怎麼的瞪自己,只是泰然自若的說道:“不必如此,起來吧,從早上開始一直到現在還不曾吃過東西嗎?”
靜娥擡頭看着鳳兮晴,委屈的點點頭。
鳳兮晴揚聲問道:“你們誰知道午飯在哪裡?”
一個膽大的舞娘回道:“就在外面,我們都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鳳兮晴便道:“出去幾個人,把飯菜擡進來,所有的人立即開飯。”
“姐姐,你這是幹什麼?”鳳兮謹氣的眼眉都要豎起來了,要知道餓着這些人可是她的命令,鳳兮晴一來就給這些人開飯,這不是明擺着她對着幹嗎?自己的面子往哪裡放?
鳳兮晴可是沒打算給鳳兮謹什麼面子,想當初她是怎麼虐待自己的前身的?怎麼不給自己前身面子的?想想那些鳳兮晴就來氣,現在有機會了自己還有必要給鳳兮謹面子嗎?更何況跟本就是她沒人性,又獸性大發,虐待人爲樂,自己可沒打算爲虎作倀。
那些舞娘也是會看眼色的,雖然她們懼怕風兮謹,但是見鳳兮晴說的話鳳兮謹跟本反駁無效,馬上興奮的大着膽子跑出去擡飯去了,畢竟填飽肚子是第一位的,有個能幫她們抗一抗的人,她們可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鳳兮謹見鳳兮晴不給她面子,這些舞娘也不聽她的話,氣的臉色發青,猛的站起身,大吼道:“既然神醫姐姐這麼關心她們,那今天妹妹就不奉陪了,姐姐繼續看管她們好了。”
說着,她竟然憤憤然離去了。
那些舞娘都嚇了一跳,紛紛重新跪在了地上。
鳳兮晴見鳳兮謹又耍她的小姐脾氣了,不由得冷哼一聲道:“妹妹慢走,明天早些來。”
鳳兮謹真想讓婆子們把鳳兮晴綁了暴揍一頓,但是可惜的是她沒有那個資格,太子妃她現在還不是,現在的她只是尷尬的鳳家大小姐,欺負個舞娘她還可以,但是欺負神醫風葉她還沒有那個資格,所以氣的她發抖也只得暫時忍耐,就那麼走了。
舞娘們見她走了,都十分的開心,這時候午飯也擡了進來,不需要鳳兮晴再吩咐,她們自覺的分了樂師一些飯菜,然後她們就圍坐在一起,開心的吃起來。
鳳兮晴坐在那裡看着這些飢腸轆轆的舞娘和樂師吃飯,心裡真是十分的感慨,在這個時代,在這個宮廷裡,這些舞娘當真是命賤如螻蟻!
舞娘和樂師都吃的很快,然後,很快自覺的把東西都收拾好,送到外面,又自覺的站好隊形,準備開始跳舞,鳳兮晴看着這些人覺得她們當真是可憐,便道:“先不必大家一起跳,五個五個的單獨跳一遍給我看看,也不必奏樂,就這樣安靜的跳吧。”
舞娘們聽了都十分的高興,五個五個單獨跳的結果就是其餘四十五個人可以同時休息,這樣輪下去,她們每個人都可以休息很長時間,她們已經太累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那些樂師也很高興,要知道就因爲舞娘不曾休息,他們也是一直沒有休息過的,現在突然不用奏樂了,真是太幸福了。
要是可以,他們都想要給鳳兮晴磕頭謝恩了。
衆人一陣竊喜,然後馬上有五個人自覺的站出來,跳第一遍,領頭的竟然是剛剛那個還哭過的靜娥,但是此刻的她已經一點也不難過了,滿臉興奮,跳起來也是格外的賣力,鳳兮晴驚訝的發現,這個靜娥的舞蹈當真跳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