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成回頭喊過王貴離開別院,後面一個家丁匆匆追過來問:“那個婆子昏死了怎麼辦?”
不用鳳簫成回答,王貴直接給了答案:“直接扔出去,別讓老爺看着心煩。”
“是。”家丁嚇得一縮脖,小跑着回去扔趙婆子去了。
鳳簫成則是帶了王貴直接朝芙蓉園走去,經過昨晚的事情,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鳳兮晴傻到何種地步,自己也再不打退婚的算盤了。
從今天起,自己要改變戰略,讓鳳兮晴喜歡自己,依賴自己,那以後鳳兮晴成了太子妃乃至皇后後,自己的權利可就不止是相爺這麼簡單了,恐怕連皇權都是可以染指的!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好騙是不是?“哈哈!”鳳簫成想到得意處,竟然低笑出聲。
後面的王貴見鳳簫成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討好的問道:“老爺,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鳳簫成思慮了一下應道:“吩咐下去,提高芙蓉園的待遇,以後相府裡除了本相爺之外,大小姐最大,不論大小姐想吃什麼、玩什麼、要什麼都儘量滿足。還有,無論吃住穿戴都要保證是大家閨秀中最好的,絕不能讓外人看出半點差錯來。”
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的王貴聽了一愣,相爺這是想開了?準備真把大小姐當未來太子妃對待了?可是,張氏和鳳兮謹兩人會是什麼反應?
王貴不像鳳簫成,對於相府裡的事情憑着主觀想象的多,張氏母女的爲人和一直以來對鳳兮晴一點一點的殘害他可是深深的知道的。
這也是他今天半點情也沒給趙婆子求的原因,呸,狗仗人勢的事也是趙婆子這種人可以做的?那可是他王貴的專利!
思慮幾次,王貴小心的問道:“這件事要不要通知夫人?萬一,奴才說是萬一二小姐和大小姐起了衝突,要幫着誰啊?”
鳳簫成腳步一頓,眉頭一皺,又想起了鳳兮謹,個性溫婉,品貌俱佳,和太子情義深重,這一個以後要怎麼辦?
王貴小心的觀察着鳳簫成的面色,生怕會錯了意落得和趙婆子一樣的下場。
鳳簫成沉吟了一下道:“這件事暫時瞞着兮謹吧,退婚不成的事情還是讓太子殿下告訴她比較好,看看太子殿下究竟作何打算再說吧。”
“是,奴才明白了。”
“說起來,兮謹也真是可憐,什麼都好就是命不好,偏偏是庶出,還不是嫡女,不然今天晴兒的一切就是她的,唉,老夫也是愛莫能助啊。”鳳簫成嘆息了一聲繼續朝芙蓉園而去。
王貴忙應道:“是啊,沒想到皇上認定了大小姐做太子妃,也搞不懂皇上爲什麼這麼看重大小姐,真是苦了二小姐了。”
“胡說,聖意豈是你我能夠讀懂的?”鳳簫成不悅的斥責道。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王貴忙連聲認錯。
鳳簫成走進了芙蓉園的大門,一路走來左看右看,不住的搖頭。
邊走邊道:“王貴,這院子裡的甬道太陳舊了,全部翻新。那邊的盆栽都裂了,婆子們的眼睛都長在哪了?這牆頭的瓦片都不全了,你們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王貴嚇的有些發抖了,這相爺的態度變化也未免太快,剛說要提高檔次待遇,馬上就來挑毛病,這裡十多年來都是這樣,以前他可是從未管過啊!
鳳簫成還在自顧自的說着:“這院子裡到底有沒有下人,本相走進來這麼久怎麼連個丫鬟都沒看到?難道晴兒就荔枝一個丫鬟?”
鳳簫成今天真是鐵了心要對鳳兮晴好,看哪都覺得怠慢了鳳兮晴。
王貴忙左右遠望,終於瞥見了兩個小丫頭的身影,高喊道:“小釵、小花,快過來。”
兩個小丫頭不過十一歲,是負責跑腿掃地的雜役,看到‘身份高貴’的王貴喚他,忙小跑着衝了過來,齊聲對王貴行禮道:“王管事,有什麼吩咐?”
王貴一抖,忙咳嗽了兩聲,同時用手指了指鳳簫成。
相爺在此,跟他王貴行的什麼禮,這是在害他嗎?
兩個小丫頭這才發現滿面冷漠的鳳簫成,嚇的都是一抖,鳳簫成幾年不來一次芙蓉園,她們幾乎沒見過幾次。
此時都嚇得手軟腳軟,同時跪了下去,高聲喊道:“奴婢小花小釵見過相爺。”
鳳簫成不滿的哼了一聲,心裡道:沒見識的奴才。然後才揚聲問道:“大小姐回來了嗎?”
小花忙回道:“回相爺話,大小姐剛剛回來,直接跑進房間去了,荔枝姐姐也跟進去了,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麼。”
“嗯。”鳳簫成應了一聲,回來就好,他這次親自過來,就是簡單看一看芙蓉園的情況,方便他下一步佈局。
看着跪在腳下的兩個身材單薄的小丫頭,鳳簫成皺眉道:“王貴,這院子裡就這麼兩個粗使小丫頭?頂什麼用?”
王貴一咧嘴,今天自己太倒黴了,怎麼沒做錯事也接連着挨說!忙低聲下氣回道:“回相爺,這院子裡除了這兩個小丫頭還有兩個大丫頭,加上荔枝一共是五個人伺候太小姐。”
本來,王貴這麼表白一下是想說明,不止這兩個,還有別人。
他還記得有一次,鳳兮晴的一個大丫頭自己改投了主子,跟了三小姐,荔枝去告狀,張氏當着鳳簫成的面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一個傻主子,自然沒人願意跟,願意跟誰就跟着誰吧。”
那時候鳳簫成任何反應都沒有,可是今天,他居然說這個院子人手少,王貴真是感覺自己真是比竇娥還冤,怎麼突然自己變成了苛待大小姐的兇手了?
“五個?兩個從不跟着主子的不稱職的大丫頭,兩個什麼都不能幹的小雜役,你覺得她們能忠心伺候大小姐?”王貴真想打自己的嘴巴,怎麼感覺今天自己說什麼鳳簫成都不滿意。
接着就聽鳳簫成自顧自的說道:“告訴管家,馬上給大小姐這邊調過兩個懂得園藝的婆子,兩個懂得廚藝的婆子,兩個手巧會梳頭化妝的大丫頭,兩個身強力壯能保護大小姐的婆子,讓這些人好好伺候大小姐,照顧這個院子。下一次,本相再來的時候,要是芙蓉園還是這個凋零的樣子,本相就把她們全都扔出府去。哼!”
鳳簫成氣勢洶洶的說完,冷哼着甩了袖子走了。
王貴一抹頭上的冷汗,悄悄的長出了一口氣,小跑着跟着去了。
只留下兩個懵懂的小丫頭跪在那裡,互相對望了一陣,然後驚嚇着跳起來,朝屋子裡跑去,同時高喊道:“荔枝姐姐,大事不好了,相爺給園子派了好多人來,不要我們了!”
……
張氏倚在牀上閉目養神,正想象着在趙婆子的唆使下鳳簫成怎麼狠毒的虐待鳳兮晴的時候,忽然門口倉皇的跑進來一個人,‘咕咚’跪在了張氏的牀前,哭泣哀嚎道:“夫人,大事不好了,趙婆子被相爺打了一頓,直接扔出府門去了。”
張氏一驚,瞬間睜開了眼睛,不能相信的問道:“翡翠,你說什麼?趙婆子怎麼會被攆出去了?那怎麼可能?”
翡翠哭着把打聽來的前後經過仔細的說了一遍。
張氏的臉上由驚轉怒,恨聲道:“又是那個傻子,老爺昨天不是去退婚了嗎?該是和太子同去的,今天怎麼還對那個傻子這樣好?”
兔死狗悲,翡翠乍聽趙婆子的事情一下子嚇懵了,這時候聽張氏叨咕,她心裡一動,戰戰兢兢的問道:“夫人,該不是這個婚又沒退成吧?不然,相爺怎會如此袒護大小姐。”
“不可能,她鳳兮晴有什麼資格做太子妃?”張氏聽到了翡翠猜的這個可能十分氣惱,高聲嚷道。
但是隨即,她的眸光黯淡下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張氏不是傻子,乍聽之下不可能的結果,卻最能合理的解釋沒犯什麼大錯的趙婆子的悲慘結局。
張氏痛苦的捶着胸口,這一次,一切都這麼順利,自己還被那個傻子打傷了,本以爲一定會勝券在握,卻沒想到又失算了,到底錯在了哪裡?
是鳳相一時心軟爲鳳兮晴求情了?還是太子上官傲對鳳兮謹厭了,不打算履行和鳳兮謹的私下約定了?還是有別的什麼人從中作梗,不想讓她如願?
張氏搜腸刮杜的想着各種可能。
但是,她痛苦的樣子吧翡翠嚇壞了。
翡翠衝上來幫張氏揉着胸口道:“夫人別急,身子要緊。”
張氏還在痛苦的思慮着,可是這次鳳兮晴踢到了她的小腹處,坐久了就會隱隱疼痛。此時正好疼起來,張氏不由自主的呻吟起來,翡翠怕張氏出事,着急的哭了,張氏忍着痛低聲道:“拿上二十兩銀子,去找王貴,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問清楚,還有沒有可能把趙婆子再次弄進來?”
翡翠忙應了,着急的去了,張氏才呻吟了一聲躺下來,揉着肚子。
“夫人,奴婢聽說出事了,是真的嗎?”另一個女聲在門口響起。
張氏聽聲音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另一個心腹丫鬟月季。
月季和翡翠不同,翡翠有些柔弱,沒什麼主見,但是還算忠心才被張氏一直帶在身邊,而這個月季卻是因爲有幾分姿色,又有主意,張氏覺得放任她自由發展,非常可能讓她發展到鳳簫成的牀上去,便大着膽子把她留在身邊。
一來可以看着她,別讓府裡多了一個姨娘,二來可以作爲自己的後備力量,萬一鳳簫成起了喜新厭舊的心思,讓自己的人貼上去總比外來的女人好控制的多。
此刻,月季款款的走進來,一張臉上淡淡施了脂粉,頭上帶了朵牡丹花,當真是有幾分狐狸精的資本。
張氏看到月季的這副摸樣,立即收起了所有的難過和委屈,淡定的笑着道:“是啊,相爺剛纔把趙婆子打了一頓攆出去了,看來是趙婆子做了什麼錯事惹到相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