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又是一驚,本以爲驗過了鳳兮謹的血就可以了,沒想到又要驗鳳蕭成和鳳兮謹的血。
不但張氏和太醫他們愣了,就是連詹明玉也愣了愣。但是詹明玉是身經百戰的,馬上微笑道:“還是皇上想的周到,兩個人都驗了,結果才更準確。”
說完,詹明玉轉向了兩個太醫道:“開始吧,驗一下鳳家二小姐和相爺的血融不融。”
兩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眼神中似乎隱藏了一絲惶恐,然後,一個人走向了鳳兮謹,一個人走向了鳳蕭成。
忽然,走向鳳兮謹的那個太醫腳下絆了一下,他身形不穩,就向地上趴去,一邊的張氏忙伸手扶了一下,那名太醫才得以站穩身形沒有趴到地上去,但是他手裡的瓷瓶卻‘啪’的掉落在了地上,碎了。
衆人都是一愣,那個太醫看着地上那個碎了的瓷瓶跺腳道:“哎呀,它怎麼碎了,在這種時候,他怎麼能碎呢?”
詹明玉淡淡道:“太醫不必着急,我這個院子裡大大小小瓷瓶有的是,太醫可以找一個東西代替。”
“不必了。”另一個太醫忽然開口道:“我這裡還有一個,就是爲了預防萬一的,張太醫,拿去用吧。”
說着,另外一個杜太醫,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和碎了的那個一模一樣的瓷瓶遞給了張太醫。
張太醫接了過來,似乎很開心,再次來到鳳兮謹面前細心的取血。
那邊杜太醫也再次取了鳳蕭成的血。
兩個人小心的拿着兩滴血來到了上位的三個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換了的清水碗裡,慢慢晃動,這次鳳兮晴也留了心,乾脆跳到了水碗前面留心看。
眼看着風蕭成的拿滴血還是圓圓的形狀,但是鳳兮謹的這滴血卻散開了,慢慢的包圍住了鳳蕭成的那滴血。
張氏立即在一邊大叫道:“融了,融了,兮謹本是親生,怎麼會不融。”
鳳兮晴看了看張氏,又看了看那兩個志得意滿的太醫,緊閉了嘴脣,真的當她是傻子,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
只是,鳳兮晴是真的不想嫁給上官傲,與其自己要另演一齣戲,不許就趁着這次順水推舟。
鳳兮晴假裝高興道:“真好玩,我還要玩,取我的和他的看融不融。”
鳳兮晴一邊說一邊指向了上官平。
上官平被逗得哈哈大笑,道:“癡兒,你和朕的血是不可能融的,朕從未見過你的孃親。”
鳳兮晴撅嘴道:“不好玩,你都不陪我玩。”
上官平又是哈哈大笑了一陣,本來現場緊張的氣氛被上官平一笑沖淡了不少殺氣。
但是,張氏可清楚記得自己今天進宮是爲了什麼,馬上說道:“皇上,娘娘,太子殿下,現在事實已清,民婦斗膽提出請求,請恢復我家兮謹鳳家大小姐的名分!”
說着,張氏竟然哽咽着跪了下去,鳳兮謹見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便也跟着跪了下去,假裝抽泣起來。
只有風兮晴沒事人一般,說道:“手指疼,哭,真羞。”
詹明玉冷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兩個人又看了看依然木訥鳳蕭成,道:“本宮覺得,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也該還風家二小姐一個清白。”
上官傲則是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怎麼突然間鳳家大小姐就換了人?不再是那個自己剛剛接受的鳳兮晴,而是現在自己厭惡的鳳兮謹。爲什麼這一切不在自己喜歡鳳兮晴以前發生?
上官傲的心裡開始難受起來,即便是鳳兮晴是傻的,一點也不懂事,但是現在的鳳兮晴有一種另類的美麗,他是真的喜歡。而且他也厭惡了鳳兮謹的蛇蠍心腸,已經沒有半點心思娶她,立她爲妃了。
因此上官傲忽然看着鳳蕭成問道:“相爺,難道你也相信兮晴不是你親生的孩子?”
鳳蕭成一時語塞,這不是他相不相信的問題,當年的事情就是他的隱痛,他從不願提起,也不從去想,忽然間說連鳳兮晴都不是她的孩子了,他真是心煩意亂,完全失去了判斷力。
因此,上官傲問他話,他竟然木吶的點頭道:“是。”
上官傲痛苦的一閉眼,眼中竟然涌出了幾滴晶瑩,看着一邊還在無所事事的鳳兮晴,竟然啞了嗓子說道:“不能讓本殿下連兮晴一起娶了嗎?我是真的喜歡兮晴。”
這句話讓詹明玉很驚訝,詹明玉吃驚的看了看上官傲又看了看鳳兮晴,再看了看張氏,給張氏使了一個眼色。
張氏忙說道:“殿下,鳳兮晴可是她娘偷人生下的野種,是鳳家的恥辱,殿下若是娶了她,會讓天下人恥笑的。”
詹明玉馬上不失時機的接道:“是啊,傲的兒的清譽光明如月,怎能玷辱?還是遵照聖旨娶真正的鳳家大小姐爲妻,不要意氣用事。”
上官傲向來那是聽詹明玉的話的,雖然十分的捨不得鳳兮晴,但是見詹明玉說的清清楚楚,也就只能罷聲了。
這時候,上官平忽然說道:“這件事,皇后說的對,身爲太子的確不能娶來歷不明的女人爲妻。這件事就這樣吧,但是也不要聲張,表面上還是繼續操辦傲兒和鳳家大小姐的大典,實際上讓傲兒娶了二小姐就是。”
“謝主隆恩。謝主隆恩。”還不等上官平說完,張氏和鳳兮謹同時喊了起來。
上官平厭惡的皺了皺眉頭,接着說道:“至於,兮晴。”
“皇上,那個野種是鳳家的恥辱,是殿下的恥辱,留不得,要馬上殺掉。”張氏這時搶着陰狠的說道。
上官平詫異的看向了張氏,又看了看鳳兮晴。見鳳兮晴明眸皓齒,身姿輕盈,別有一番風韻和氣質,不禁嘆息了一聲。
上官傲馬上道:“不可,兮晴雖然不是鳳家的女兒,但那不是兮晴的錯,而且兮晴還是個癡兒,要是殺了她,未免太過殘忍。”
鳳兮晴看了看上官傲,忽然覺得他也有幾分可憐,縱然他好色成癮,縱然他無德無才,但是他最起碼沒有爲了自保,要對自己趕盡殺絕,這也算是他對自己的一點恩惠。
果然,上官平這時候接口道:“傲兒說的對,主掌天下者當以仁德爲懷。鳳兮晴就照相爺說的,送到庵堂讓她自生自滅吧。”
說罷,上官平好似十分的疲憊起身道:“明玉,剩下的事情你處理吧,朕累了。”
上官平說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衆人忙跪下相送。
然後,詹明玉又說了一番大道理,才把張氏和鳳兮謹留下了,讓鳳蕭成帶着鳳兮晴和荔枝離開了。
上官傲眼巴巴的看着鳳兮晴頭也不回的走了,鬱悶的無以復加,雖然詹明玉讓他留下陪一陪鳳兮謹,他還是拒絕了,說有公事馬上離開了。
詹明玉看着上官傲的背影皺了皺眉頭,然後對張氏笑道:“相爺夫人,我這傲兒就是這般,總是以國事爲重。”
張氏笑意盈盈的應了說道:“太子殿下美名滿天下,我們不會有誤解的。”
說着,她拉了拉鳳兮謹的袖子,鳳兮謹忙道:“我們仰慕殿下還來不及,怎麼會有所誤解。”
詹明玉開懷的笑了……
鳳蕭成送鳳兮晴到了宮門處,給了她們一頂轎子,然後對着荔枝說道:“荔枝,帶你家小姐回去,收拾些好拿的細軟,晚上本相回去時便派人送你們去城外的庵堂清修。放心,本相會給你們找個好的庵堂的。”
荔枝眼淚汪汪的說道:“相爺,這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嗎?大小姐真的從此不再是鳳家的大小姐了嗎?”
鳳蕭成惱怒的瞪了荔枝一眼道:“混賬,哪裡有你說話的份,讓你們回去便回去,讓你們去哪裡,你們便去哪裡,今天若不是太子殿下,你們兩個早就沒命了。”
說完,氣惱的一甩袖子就離去了。
荔枝淚眼模糊道:“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鳳兮晴瞪了荔枝一眼,示意周圍還有宮女和轎伕。
荔枝忙住了嘴,鳳兮晴拉着荔枝又上了轎子。
轎子跑起來,朝鳳府的方向跑去。
待離的皇宮遠了,鳳兮晴便對荔枝道:“不回鳳府,讓他們直接去神醫府。”
荔枝驚訝的擡頭看向了鳳兮晴,然後恍然大悟,馬上喊道:“大小姐,你怎麼了?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嗎?大小姐!大小姐!”
然後,荔枝用力拍着轎子道:“快,掉頭,送大小姐去神醫府,大小姐的舊疾又翻了。”
轎伕們纔不管她們去哪裡,反正沒有官兵押着,她們想去哪裡就送他們去哪裡。
馬上轎子掉頭,荔枝和鳳兮晴被送去了神醫府。
進了神醫府的後門,荔枝便扶下了鳳兮晴,打發了轎伕們回去。
鳳兮晴讓荔枝關好後門,然後放聲大笑。
神醫府的後院本來就沒什麼人,只有看守後院的那隊兵卒,所以,鳳兮晴也不怕別人看到,拉着荔枝開心的在後院裡瘋跑了一陣,才進了東園,來到了自己熟悉的藥室,鳳兮晴便對荔枝道:“荔枝,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我已決定從今天起就用神醫風葉的名字活着,鳳兮晴過幾天會莫名死去。你也會變成自由身,何去何從,都隨你自便。”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荔枝徹底混亂了,此時此刻才明白過來爲何鳳兮晴在宮裡一聲不吭,也不搗亂,由着那些人誣陷胡說。
荔枝的心裡越發的難受起來道:“小姐,你就爲着能變成神醫活着,才什麼都不說都不管的讓她們亂鬧是不是?你本就是鳳家小姐,不是什麼野種是不是?”
鳳兮晴拉了一縷頭髮道:“難道你不覺得本小姐和相爺長的也有五分相似嗎?若不是親生,就是一分相似也不會有的。那兩個太醫用的只是障眼法罷了。”
荔枝卻十分的傷心道:“可是大小姐,你被趕出來的好冤枉。便宜了那個可惡的二小姐。”
鳳兮晴卻嘿嘿一笑道:“她的臉現在那麼可怕,恐怕我不是便宜了她而是把她推進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