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故鄉解親愁(四)
難怪那羣人想方設法用盡挑釁要把弟弟弄進派出所,還強逼着弟弟動手,原來用的就是有去無回的招數。我怕驚動父母,在門外給趙以敬發了條短信:“背後的人可能是姚清蓮。”
很快,趙以敬從屋裡走了出來,低聲問着我:“你外婆現在在哪裡?是一個人嗎?”
趙以敬突然問這個問題,我有些茫然的點頭“嗯”,猛地明白過來趙以敬的意思,給外婆打手機關機,又趕忙給大姨家打去電話,卻響了好幾聲都沒有接。我的手都要抖了,驚慌的看着趙以敬說道:“她不會也玩聲東擊西的遊戲吧?她會去找外婆嗎?外婆現在一個人住村裡,要真有什麼事可麻煩了。”
趙以敬想了想說道:“應該不至於。她沒那麼大的膽子。”說着拿出手機打着電話吩咐着:“去棲霞村51號,找一位姓喬的老太太,找到後把她接過來。到了給我打電話,這邊她的家人會和她講。”說完掛了電話,看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解釋着:“我今天帶了助理李巖過來,擔心有事人手不夠。”
我看着他,目光有些陌生:“我不是說這個,我只是好奇你怎麼知道外婆姓喬?住棲霞村51號?”
趙以敬拍拍我的肩淡淡笑笑:“現在來不及,以後告訴你。”
我心裡擔心,對人心的揣測把握,我遠不如趙以敬,不禁擔心的問着他:“你確定姚清蓮不會傷害外婆嗎?”說完又覺得自己說的像廢話,他如何肯定。
但是看着趙以敬穩穩的點頭,我的心還是緩和了許多,對他無可辯駁的信任,是我極大的力量。趙以敬沉聲說着:“姚清蓮的性格無利不起早,如果是她,這回這麼大動干戈,除了報復,只怕別有目的。既然趙信儉反對成悅錦上線,那他下步,是想杜絕真正的成悅錦現世。也許他們也知道,目前只有外婆可能知道真正的成悅錦在哪裡。所以用這招逼上梁山。”
聽着趙以敬的分析,我心裡豁然,老家重男輕女,弟弟是家裡的男丁,我沒有舅舅,家裡只有兩個姨媽和媽媽。弟弟無疑對我家、對外婆都是極其重要的。弟弟便是我家的軟肋。
我的眉頭也蹙了起來,小小的一個派出所,都能把人逼到這個地步。不知道趙以敬認識的人裡面有沒有可以幫得上忙的,按理趙以敬的人脈很廣,即便沒有利益交集,但是認識的領導也多,級別也高,找一個和派出所說的上話的,應該不成問題。他們的如意算盤,也打的太淺了。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我接了起來,是大姨的電話,剛纔沒人接,現在應該是看到了來電顯示給我回了過來,我急忙問着:“大姨,見到外婆了嗎?”
大姨回答着:“揚揚啊?見了,上午還去給外婆送了棗糕。她身體挺好的,你找外婆什麼事啊?”
“大姨,你現在去外婆家看看她還在嗎,在的話你陪她一會,待會會有個叫李巖的小夥子去接她到我家裡。”我怕大姨擔心,儘量聲音平靜。
“昨天剛送回來,怎麼又接了,有什麼事嗎?”大姨微微驚訝的問着。
“哪有,”我勉強擠了聲笑意,“這不是我回來了嗎,想見見外婆,一家人團聚團聚。”
“哦,好好。”大姨恍然,笑着答應道,“行,那我現在就過去告訴她。揚揚,你這次回來幾天,要是住的時間長,來大姨家走幾天,大姨也好多年沒見到你了。”我匆忙和大姨聊了兩句掛了電話。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看着趙以敬問道:“要不我們去接外婆吧,我總不放心。”
趙以敬想了想道:“還是留在這裡,一來怕家裡有人再鬧事,沒有人撐着不行,二來清義那邊有什麼消息我們能及時處理。”我想想也對,萬一派出所那邊有什麼事,我們也能第一時間趕去解決,趙以敬的助理應該能把外婆妥善的接過來。
趙以敬深深看着我道,“就會擔心別人,知不知道你讓我多擔驚受怕?”說着擡手撫了撫我受傷的額角,因爲怕爸媽看出來,額角沒讓醫生貼大紗布,只是小小的貼了一塊無菌傷口貼,頭髮散着正好可以遮上。剛纔爸媽的注意力都在趙以敬身上,也沒仔細看我,矇混了過去。
看着他疼惜的目光,我心裡忽的一陣暖暖。其實疼的滋味並不難受,難受的是你疼的時候面對的是漠然和冷淡,如果有個人爲你而疼,比你還疼,那麼所有的疼痛都不算什麼。
我正擡眸看着他,媽媽走出來有些疑惑看着我們道:“回家說吧,站在門口做什麼?”趙以敬點點頭,先進了門。我在門口正琢磨着姚清蓮不知道會不會去找外婆,會怎麼達到她的目的。忽然院門外一陣用力的敲門聲,拍的門震天響。
我走過去開了門,姚清蓮的媽帶了兩個女人,正氣勢洶洶的堵在門口,看到開門的是我,清蓮媽一陣冷笑:“誒喲,回來啦?”
“您有什麼事嗎?”看她們來者不善,我怕又進去氣到我的父母,我橫在了門口,並沒有打算讓她們進去的意思。
清蓮媽比我要矮,但是身形比較魁梧,一把用力把我推開,我踉蹌了幾下,差點摔倒,清蓮媽斜睨了我一眼冷笑道:“有事,我聽說你回來了,我找的就是你。你以爲勾引了人,搶了清蓮的男人,你就沒事了?你們這一家子,都是賊。大的偷人,小的賣假。”清義纔剛被抓進去,她這就知道了?這句話讓我徹底確定就是姚清蓮做的手腳,心裡反而鎮定了。
清蓮媽的嗓門很大,罵的也不帶重樣:“你讓別人踹了心裡不平衡吧,非得再搶一個,你也不怕遭報應?女兒都不會說話了,也不知道檢點檢點?怎麼那麼下流的娼婦模樣?”她這隻怕是重播了,那天應該也是這番話,對着我的父母說的吧。
清蓮媽動嘴不行,還要動手,擡手就衝我的胸口伸了過來,我一轉身躲了過去,“還躲?”清蓮媽又要撲過來,屋門“哐當”被用力推開,趙以敬的清冷的一聲喝道:“住手!”
清蓮媽被趙以敬的氣勢嚇得愣了一下,看着趙以敬疑惑道:“你是-----?”臉上也有幾分揣測的神色。估計清蓮給她看過照片,但她依然不敢確定。
趙以敬沒有理她,大步走到我身邊,扶着我的肩問着:“沒事吧?”我搖搖頭,從清蓮媽進門也就半分鐘,趙以敬出來的很快,我自然沒事。
趙以敬這才擡頭看了看姚清蓮的媽,冷冷的說着:“我是趙以敬。”
清蓮媽聽到這個名字,震了一下:“你就是趙以敬?”看看他又看看我,忍不住說着:“你來她家了?你不是整天在國外不回來的嗎?”我怔了一下,趙以敬生意雖忙,卻並不常出國。旋即恍然,恐怕這是姚清蓮解釋趙以敬不去她家的原因。
這時媽媽從屋裡出來,看着這尷尬的局面,嘆了口氣,兩家之前是很好的親戚,突然變臉,媽媽也不知怎麼應對了,對清蓮媽說着:“要不你進屋來喝口水?”
清蓮媽“呸”了一聲,對着媽媽氣勢很足的罵着:“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女兒----”她罵我可以忍着,但是當着我的面這麼喊斥我的媽媽,我無法接受,我忍不住打斷她道:“有什麼事衝我說!”
清蓮媽的話被我打斷,火氣很大,伸着手指點着我,幾乎要戳到我臉上:“罵你就罵你----”話沒說完,已經被趙以敬用力抓住了胳膊,冷冷的說着:“這是我的妻子,你沒資格罵。”
清蓮媽愣在了那裡,想掙脫趙以敬的手,卻像被鉗住了似的動彈不得。趙以敬的聲音寒涼:“姚清蓮的事她自己清楚,還輪不到你來給她抱不平。你可以問問她當初爲了什麼和我做的交易,又從我這裡拿了什麼好處。她心知肚明。”
趙以敬的話不禁讓清蓮媽愣了,神情有了幾分怯意:“什麼交易不交易,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聽不懂回去問姚清蓮。但是這裡,你如果再來放肆,我不會輕饒。”趙以敬的神色是我很少見的狠戾,一身的寒氣逼人讓人心都跟着戰戰兢兢。趙以敬鬆開了手,指着屋裡補了一句:“這屋裡的人,你最好不要再動。”
姚清蓮的媽是個典型的兇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主,看到趙以敬脾氣硬辣,早已沒了剛纔的兇蠻,一臉的悻悻。
後面一個女人看佔不到便宜,扯扯她的袖子低聲說着:“要麼回去問問清蓮怎麼回事再說,不是說只有清揚回來了嗎。”清蓮媽後退了一步,憤憤看了我們幾眼扭頭走了出去。
我懸着的心剛舒展,趙以敬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打聽的怎麼樣?”應該是剛纔託付的人有了音訊。